正文 第八章:国师沈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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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琼在京中已有月余,托炎狐狸和泽娘皮的福,宫里宫外大有来头的人物,他通通了然于心。前些日子,他收到一封琼瑶的来信,说是已通人脉去往宫中研习医术,有人为之庇护,尚且不必担心。可一向话痨的他,只写了寥寥几字回信:未遇佳人,心任不甘,姐勿挂怀!
深宫一处紫竹林内,修得一座小小阁楼,门外牌匾上挂着皇帝亲笔所写的“锁云阁”。此间内住着的正是齐越国师---沈卿云!
此人行踪不定,除年轻的皇帝以外,更少有人知道他是何时入朝,像是一直留有他的位置,且无人动摇……
齐越圣君十八岁便继位,不出数月国师出阁辅政,少年对其十分依恋,可对外却杀伐果断,人人惧之。齐越几年国力便变得十分鼎盛,国师也再次隐于朝政,交权皇帝。
锁云阁从外看并不出众,可内饰却无比奢华,陈设与天子一般无二。里间的屏风内,沈卿云正在藤椅上小憩,瞧他右手持团扇,左手把玩着一条碧色琉璃手串,神色淡然…
屏风外脚步响起,男子挑挑眉却不抬眼,只见进来一位身穿医者官服的女子,此人正是江琼瑶。
“国师,药膳已经准备好了…”男子这才抬起头来,虽有一双狐狸眼,但眉宇间却全无媚态,眼睛宛如星辰璀璨夺目。薄唇微扬,笑容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
“嗯…辛苦你了,唤哑怜来伺候用膳吧。”“是!我明白了…”
“对了,我既已答应为你谋一医女差事,以后便称臣吧,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自教你医术。”“多谢国师!”沈卿云只是温润的笑着……
江琼瑶退出阁内,去往偏房…有一十六七岁的少女,着鹅黄宫装,梳两髻丫鬟头,正在药炉边看火。琼瑶走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了几个手语,意思是叫她去伺候用膳,少女点了点头,将蒲扇交到琼瑶手中,便俯身离去了…
起先,琼瑶只觉得是她年纪小怕生,可相处久了便会发现,她竟是天生性子极冷。因她从小患有耳疾,国师为她取名为哑怜。国师对她的耳疾虽有办法医治,可这少女却不想治好这耳朵,也算一怪人,但国师却说她耳聋心不聋,此番对她应是历练。
哑怜进到内阁,刚一抬头,便看见国师对她依旧那般温润的笑着,可她却忍不住抖了抖,像是有些怕他。
待哑怜走近了些,国师为她理了理额间碎发“别怕,待会儿圣君还得过来用药膳呢~”哑怜面色微变,像是听见了他的话一般,捏了捏衣角,不再流露任何感情…
国师拨了拨手中的琉璃手串,神情温和的看着哑怜。沈卿云不喜外出,隐于朝政之后,一直居于锁云阁。他对伺候他的奴仆极好,与意气风发、杀伐果断的年轻皇帝正好相反。一个是玉面菩萨、一个是恶煞圣君。
“圣君驾到!!!”门外内侍高喊道。国师缓缓站起身来,还未移步阁外,就见一个气质非凡的红发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沈卿云无奈一笑,听闻最近群臣对小皇帝评价极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怎的现在看来,还是如此莽撞……
“圣君怎的不等臣去迎接,是有要紧的事要说吗?”面对小皇帝的莽撞,国师他也不恼。小皇帝摆摆手,示意随从退下。“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有些日子没见你,甚是想念,下了朝便赶来了!”
小皇帝的母亲,原是异族女子,所以头发天生火红。稍许稚嫩的脸上,带着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所没有的冷峻与杀伐之气。但在此刻,他却不再剑拔弩张,一双桃花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沈卿云…
国师轻笑一声“圣君左右与臣,不过三五日未见罢了…”皇帝皱了皱眉“怎么?我当了圣君之后,你便不再唤我子业了吗?”“臣下自不敢逾越…”皇帝直接打断了国师的话“别总拿那些烦人的规矩当借口,本圣君命令你!像从前那般自称。”
国师神色温柔的看着小皇帝“子业这是长大了,到底有些威信了…”说完,还摸了摸小皇帝的头。皇帝还太年轻,比他整整矮了一个头。此时,沈卿云像是正在为一只生气的小猫咪顺毛。
小皇帝坐到案前,自顾自的说:“以后别把我当小孩子了…对了,听说你近日在京中亲自带回了一名女医者,你想让她做掌事女医?”
国师打开药膳,面色如常的说:“你的消息到灵通…此女是药王谷的传人,与我颇有益处,便留下了。今日刚想请你过一道圣旨呢。”
小皇帝放下汤勺,惊讶的问道:“哦?药王谷竟还有遗孀,让我见见!”
国师向哑怜使了个眼色,她便出去寻了江琼瑶进来。
“圣君万岁!国师千岁!”
“抬起头来!”齐子业漫不经心的说着。待江琼瑶抬起头来…通身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小皇帝面有不耐“还行,就是长相太妖治了些,不适合待在国师身边做事!”长得太妖治了些?一向温文尔雅的国师,都差点笑出来了。于是他强忍着笑意说道:“人不可貌相,江姑娘的心境自是好的…”
皇帝沉默了片刻,终是说了句“准了!”而后,便以还有政事为由,只身离去……
沈卿云看着小皇帝的身影渐渐远去,有些迷惑的自言自语道:“小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吗?呵呵~~子业好像比小时候有趣多了呢…”
一旁的哑怜,看着国师的笑容,不由得暗暗又捏紧了衣角,眸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