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插着兜晃进巷子的时候，被打的贺渊已经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了，边上那两个男生不断用脚踹他的身体，甚至用鞋子碾他的脸。
    巷子不断传来拳打脚踢的沉重声音，甚至是辱骂脏话的声音，唯独没有求饶的声音。
    赵白站在边上，看着贺渊被揍成这副模样，眼里颇有一些兴致。
    “操，这小白脸个是哑巴吧，怎么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妈的，废物。”有个男生骂道，说着朝着贺渊身上吐了口口水，随之狠狠地用肮脏的鞋底踩住贺渊的半张侧脸，不断地要用脚碾。
    被打的人只是死死抱着自己脆弱的头部，睁着空洞的一双眼，眼里缠绕着一团荆棘般混乱的血丝，他已经疼哭了，却始终不愿意说话，甚至是求饶，蜷缩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许久，赵白像是看戏看累了，觉得人好像被揍得差不多了，吹着一段节奏轻快的口哨走近了贺渊他们，打人的也打累了，依靠着一边的墙壁微微喘着气。
    赵白才扫了扫地上的贺渊，才察觉他抱着头，整张脸上都是血，却一动不动，眼皮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了，右眼肿了一圈，半睁着，五官勉强能看出原来的样子，眼神是一种尸体般的死寂。
    贺渊的这副样子，莫名使得赵白忽然产生一种错觉，这小子怎么好像已经一副对暴力习以为常的样子，连反抗也不反抗一下。
    没意思。
    赵白蹲下，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一种忏悔神情，只是笑着道：“够了。接下来我们谈谈你欺负我妹妹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呢。”
    他的笑容里满是一种恶劣，才吩咐边上一个男生，“喂，小黑，把赵音喊进来。”
    “哦。”
    赵音进来之后，显然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贺渊竟然会被打得这么惨。
    “操，这家伙从头到尾一句话对不起没说，小音，你看着怎么解决，哥几个绝对帮你到底。”那个叫小黑的男生语气不屑地道，又走过去狠狠踹了贺渊腹部一脚。
    “妈的，怪胎。”
    赵白不怎么说话，盯着贺渊的脸看了几分钟，他用手撑着半张侧脸蹲在地上，蹲久了，又猛地被贺渊身上的血腥味刺了一鼻子，骂了声脏活，才站起来走到边上。
    “他，他会不会死啊。。。”赵音已经不敢走近了，远远地望着贺渊，见到他整张脸都是血，吓得唇都发白了。
    “死不了。”赵白扫了她一眼，道，语气里没有什么起伏。
    “快点解决，我下午还有点事。”
    赵音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不知道赵白他们出手会这么狠，也完全没有想到贺渊会被打成这个惨状，她有些害怕，贺渊根本没有欺负她，反倒是她自己强吻贺渊，被别人被发现才反过来倒打一耙，想给不识好歹的贺渊还有那个李戴一个教训，可是她不知道事情会发生成现在这个状况。
    好一会，直至背后的男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她身体颤抖了一下，才故作镇定地道：“哥，他，他刚才强吻我。我要他给我道歉。”
    就算贺渊想要解释，也没有人会信他的，赵白是她的亲哥哥，最信的从来就只有她。
    赵白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贺渊，唇角再度出现一个讥讽的笑容，“亲都亲了，道歉有个屁用。“
    他缓缓走到贺渊旁边，面无表情地将视线停留在一旁一块肮脏的碎玻璃之上。
    赵白黑色的鞋底先在贺渊已经脏污的校服上轻轻蹭了蹭，然后眼也不眨地狠狠朝着地上的人的双腿之间用力踹了一脚。
    暗巷之间，死闷的空气同垃圾桶的腐烂味道混淆在一起，墙角腐烂的枯草僵直地立着，某一瞬，巷子里立忽然出现一道极力忍耐着的呜咽声。
    风声有些怪异，风里夹杂着一道异常冷漠的少年声音，冰冷，毫无起伏。
    “恶心。再有下次。就真的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