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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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依然设宴在采菊堂中。众人都纷纷入席。此刻拓跋渊跟拓跋云也从天柱城中游玩归来,刚好赶上了晚宴。翁彤一边招呼着两人入席,一边招呼众人喝酒吃菜。
翁彤抬着酒杯对众人道:“今日的酒宴一是感谢含光君,帮助我们处理了灵蛇谷之事。二是为了含光君与拓跋少主践行。希望诸位有空之时能再来我夜郎。”
中原来的一行人也纷纷表示感谢。都纷纷抬杯与夜郎的主人们互敬。
闻言拓跋渊怨道:“阿姐什么灵蛇谷之事呀?你有事为何不叫我。却要找些不相干的外人。”
翁彤却笑道:“这不是想到拓跋公子你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才没有打扰,让拓跋少主在天柱城好好玩玩呀。”
拓跋渊不满的道:“阿姐;那含光君还是从中原而来的呢!岂不是更不容易了。你以后有事叫我帮你办就好了。你家的传讯鬼童去我麒麟殿就跟回家似的,都不受任何阻拦可以任意进出的。”
翁璃莞尔:“好了,奕单兄;以后我们药蛊司大事小情全交给你,可好?”
拓跋渊不禁抱怨:“阿璃;你还说呢!你今天上哪去了。我找了你一天,想让你陪我去天柱城再玩一天,我明天就要回岷山了。”
翁璃微微颔首:“哦;今天替阿姐去处理了件小事。下次奕单兄再来之时阿璃一定陪你去天柱城游玩。”
闻言拓跋渊喜不自胜: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下月我就跟家父一起来。
翁璃点点头:“一定,决不食言。”
拓跋渊道:“阿璃下次来我给你带些好东西。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跟我说。”
翁璃笑了笑:“我什么也不想要。钱财都乃身外之物。再说我喜欢的东西也不一定都能得到。有的东西心里喜欢喜欢也很好。又何非要必强求得到呢。”说完翁璃抬眸看了看蓝忘机。然后端起自己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蓝忘机却恍若未闻,他此刻心心念念的就是,早些回到云深不知处。好弄清楚魏婴回来为什么不认得自己了。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那毕竟也只是怀疑。不跟兄长好好探讨下其中原委。没得到确切答案之前,他便不敢有下一步的举动。所以只能跟翁璃保持着目前的距离。
一旁的拓跋渊却道:“阿璃;你随便挑,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找来送你。对了;那件火狐大氅我已命人送到你房中去了。天一凉你便能穿。”
翁璃端杯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说道:“那件大氅颜色不太适合我。”
拓跋渊道:“哪有不适合?你向来喜欢穿绯色衣物。我与你相识于微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璃儿你的喜好我早已铭记于心,我又怎会送错颜色惹你嫌弃!”
翁璃意有所指的道:“常穿的颜色不一定就是我喜欢的颜色,有的颜色我从未穿过,可是穿一次我就爱上那颜色。拓跋兄也许不知道,我喜欢的却是蓝色。一种让人感觉沉静的颜色。绯色还是太过绚烂了。虽然我穿了二十多年的绯色,我却不喜欢这颜色。就跟人一样,有的人你跟他相处十几年,甚至更长也没有那份情。可有的人只见了几次你就会忘不掉也放不下。所以说拓跋兄,怎可妄言说我就喜欢那绯色呢?”
闻言拓跋渊却微微一挑眉笑道:“璃儿;你我两家都是外迁而来的,都不属于这西南的边蛮异族。所以我们都一直保持着中原人的穿戴。这就说明我们都没有忘了自己的根本?就像这曲裾深衣它根本没有夜郎的紧身窄袖好穿,可是你却要依然穿着它,可知是为何?那就说明好穿却不一定能穿。或者说不一定适合穿,所以把那好穿的放在心里想想,又或是看看便好了。我觉得璃儿你还是选择适合穿的为好!”
翁璃听了拓跋渊的话,心中了然,他也是意有所指,正要再说些什么。
翁彤却道:“璃儿既然是拓跋少阁主的心意,你就暂且收下。想当年阿爹与拓跋老阁主乃是至交好友、你与拓跋少阁主也可以算作兄妹。这做兄长的送你件大氅你收下便是。莫要再推三阻四得显得过于矫情。”
翁彤此言却听得拓跋渊颇有些愤闷,可是又不好直接用话怼回去。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酒杯。握得指节都微微发白了。
翁彤接着举杯对拓跋渊道:“拓跋少阁主;我这做阿姐的替璃儿,感谢你这做兄长的赠衣之情了。说完仰脖干了举起的那杯酒。”
拓跋渊满脸的不悦:“阿姐你这是还没喝多少,莫不是就醉了?我跟阿璃乃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哪是什么兄妹。我已说过,下月我便叫父亲前来药蛊司下聘。”说完他还对席间众人拱手道:“到时候诸位仙友若有时间可以来我巴蜀,所有花销我拓跋家全部承担。婚宴酒席连开七日。”说完他还旁若无人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席间有不少人也跟着大笑起来。那些人还齐道:“拓跋少阁主真是豪气,有机会一定来参加。”
只有蓝忘机依然是面色清冷。一言不发,仿佛此刻又更加的冷了几分。让人有种若靠他太近便会给冻住的感觉。
见拓跋渊自说自话,翁璃也有些不悦的道:“奕单兄是说笑吗?我早已向你言明,你我并非良配。奕单兄今日为何又要旧事重提,扫大家的兴致。”
拓跋渊却嗤笑:“璃儿;翁世伯与家父定下的婚约,启是你一句不是良配就能改变的。我幽雪阁难道还配不上你药蛊司府吗?还是我对你不够好?这些年每年我都下岷山来夜郎数次。你可知道是为何?为你我亲自去猎火狐,你又可知道是为何?阿璃你看看。”
拓跋渊猛的撩开袍袖。胳膊上一大块撕咬的疤痕。那伤痕一看便是新伤。
拓跋渊发出一声苦笑:“这便是我猎火狐留下的。为了你璃儿我可以做一切。你不是一直都想去中原吗?我可以为你在中原修建仙府。只要你高兴,璃儿你想去哪建仙府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哪怕单独为你筑一座城池,我拓跋渊也绝不含糊。”
翁璃抬眸看了看拓跋渊手臂上火狐留下的伤疤。心里微微有些被触动,却并未有感动。翁璃觉得拓跋渊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做这么多的事。实在是不值得。
拓跋渊席间的这一番剖白。弄得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面面相觑
片刻后拓跋渊又对翁彤道:“阿姐我想你翁家,不会把许下的承诺不作数吧?下月家父定会亲自来夜郎,与翁老夫人商议我与璃儿的婚事。我跟璃儿早已过了婚嫁的年纪不能再拖了。”
翁彤此刻也被这拓跋渊的强势剖白,搞的也一时语塞,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蓝忘机却依然恍若未闻般的吃他的饭。喝他的茶。好像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只是偶尔的把眼睛望向翁璃。心里却隐隐的担心,更有些惴惴不安。因为此刻的魏婴毕竟还没恢复前世的记忆。他怕万一翁家在逼不得已情况下,只得允诺这桩婚事。到时就算他身为这百家之首,也不能做出强夺人妻子的事来。所以虽然此刻他表面看着平静,其实心底早已经是惊涛骇浪。
而那边的翁璃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缓缓的走到拓跋渊的桌前。冲着拓跋渊恭敬地拱手抬杯,然后仰脖一口干掉。继而又静默了片刻后才道:“拓跋少阁主;阿璃谢过你的一片深情。只是这婚嫁若并非两情相悦。我宁愿孤独终老。对于你的错爱我只能说声抱歉。别的事我也许可能会有妥协之时。可是唯有情爱这二字。我是绝不会妥协的。你找谁来也无用。你跟谁说也是无用。这世间无人可以改变我对此事的心意。”说完对席间众人一拱手:“对不住了诸位,我先去休息了失陪。”说完就要往采菊堂外走。
见翁璃要离开,拓跋渊猛的起身,在她身后大声喊道:“翁璃;终有一日,你将与我一样爱而不得,必受尽苦楚。你将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闻言翁璃的脚步顿了顿。她缓缓地回头看了看采菊堂中,蓝忘机那张依然清冷平淡的脸。回想起今天在灵蛇谷中两人是那样的心意相通,配合是那样的默契。那时翁璃觉得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天定之人,可是此刻他却端坐堂前恍若未闻的一言不发。翁璃只觉得心中泛起一阵难言的抽痛。
蓝忘机的冷静自持,让翁璃微微勾了勾唇角,一抹苦笑映入眼底,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拓跋渊望着翁璃远去的背影,想到翁璃离开时最后回眸看的那人。不由得心头一阵火大。他猛的抬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往嘴里到。酒倒进了他的嘴里也流到了他的衣襟上。看上去十分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