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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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笛儿像石头一样立在床上,望着无伤冷峻严肃的脸,心里一塌糊涂:“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伤二话没收,抓起雪笛儿的手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别藏了,只有我能看见你的耳朵,时间不多,你要尽快学会。但唯恐隔墙有耳,我们就到幻竹林去。”
    一片雪从竹枝上悄然落下,雪笛儿不知何时早已化作狐身,静静地蹲坐在薄薄的积雪中。无伤闭着眼睛坐在对面,一人一狐就这样静止在细风中,像两座雕像,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听到了吗?”无伤幽幽地问。“听到了。”雪笛儿闭着眼睛认真地答道。“你的轻功就要像那片雪一样,轻盈、悄无声息,就像枯叶离开枝桠一样,自然、不易察觉。”无伤道。雪笛儿吃惊地睁大眼睛:“这,这也太难了,我的灵活性固然好,可要达到这种境界,有些夸张吧。”“无上神咒最重要的是心。倾听自然,融入自然,认清万物求生之本,你看,现在时已冬末春初,地上已有零星的草芽,它们之所以用柔嫩的身体钻破地表,原因就是它们拥有一种强大的爆发力。经咒中有一种指法,叫`破络`,你掌握了它,只要一指点上敌人的死穴,胜负即可分晓。它就是从草的自然生长中悟出来的。”雪笛儿惊讶的睁着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地上刚冒出的小草,脑袋里竟展开了无限的联想。
    “哎呦!”雪笛儿吃痛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原来无伤趁它走神之际早已出现在它身后狠狠拍了它一下脑袋。“在读无上神咒时,不可有丝毫闪神,否则极易走火入魔。”无伤蹲在它身后,以及其认真口吻说道,“再不认真,你就甭想今晚吃奶糕了。”说罢,起身离去。雪笛儿嘿嘿傻笑着,挠了挠头。无伤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徒弟,比其无上神咒,更喜欢几吊钱的奶糕。”
    幻竹林,失去了以往的宁静,却时不时传来惊叫、痛呼、傻笑的声音。雪笛儿狼狈地在雪地里打滚,一不小心撞到了一棵粗壮的竹子茎上,震得老竹掉落一大块积雪,那狐身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小雪堆,露出雪笛儿湿润的鼻子。雪笛儿好不容易从雪中爬出来,突然想到什么:“对啦,无伤,你有没有告诉络琴我们来这里了?”无伤灵巧地双脚从空中踏落在地:“没有。”“啊?就他那脾气,他不得把整个若明城翻过来啊。”雪笛儿焦急地抖了抖毛,甩掉粘了一身的暖雪。“我给他留了字条,说一个月就回来。”“没了?”雪笛儿问。“没了。”无伤冷冷地道。“没有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雪笛儿张大的嘴里能塞入一头牛。“没有,那又怎样?”无伤不耐烦的背过身:“这件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雪笛儿一时语塞,叹了一口气:“洛奇那,你可千万别急,你的无伤丢不了。”它不知,要是正满心担忧地想着雪笛儿的络琴听到这话,肯定会口吐鲜血含冤死去。
    绿色渐渐开始征服黑白的世界,溪水侵吞着冰块,顺着羊肠山脉顺流而下,林海,山中渐渐不再死气沉沉,生机开始苏醒。一个雪白的身影一闪而过,如白驹过隙,迅猛神速;如晚来秋风,杳无声息。“哈哈哈,哈哈哈。”林子里传来清脆的笑声,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待寻声望去,只有清颤的早春花,只剩微摆的含春树。雪笛儿踏着湿润的残着雪的地面,穿梭在密密地的竹林中,不时地回头张望,又一道白影闪过,紧随着雪笛儿,雪笛儿加快步伐,绕过曲折的山路,突然,只见它敏捷地转过头,从嘴里吐出几粒草籽,以劲猛的力道并着神速向后射去,身后那道白影却轻而易举地躲过,“噔噔噔”三粒草籽定在了那道白影刚刚停留的地方立着的竹杆上。两道白影像敏捷的山豹,矫健无踪,仿佛任何蛮力都无法扼住他们的自由,他们的不羁。
    雪笛儿忘我地奔跑着,时而溅起刚释的水珠,时而划过新冒的枝芽,突然,一只刚破壳没多久的雏鸟尖叫着从高处落了下来,白狐一个闪身,张开嘴,轻轻接住雏鸟然后像蛇一样绕着古树灵活地攀到浓密的枝叶中,将含在嘴里的雏鸟放回原来的鸟巢,突然,冷风从脖子后流过,它还未来得及回头,无伤已揪着雪笛儿的脖子落到了地面。
    “这次不算,你也看见啦,有突发事件,我们的赌约不算。”雪笛儿边在半空中挣扎边不服地狡辩。“不行,赌约就是赌约,怎么能说变就变。”无伤边逗着雪笛儿边欣赏着它不服气的表情。雪笛儿急得四个爪子再空中乱舞,气恼的叫着。“不过”,无伤接着有条不紊地道:“你的速度已经达到了经咒所要求的境界,力度也是参透了经咒的奥义,再加上被我紧追不舍的情况下仍能眼观六路,从浓密的树枝中找到目标的落向和出处,并准确地把它放回原位,就算你赢了。”雪笛儿刚才还在张牙舞爪,此刻却静了下来,只见它激动地张着嘴,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那感觉充满了回味,充满了欣慰,往事在它眼前一页一页地翻过,月下,它化成人形与无伤比剑,溅落阵阵雪末,风中,它恢复狐身,偎依在无伤怀里,倾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冬雪中,它唱着闻木从鸟儿那里学来再教它的歌谣,目不转睛地望着无伤微合的双眼,春雨中,它左躲右闪,避开无伤一次又一次的的攻击。而这些,都已变成了宝贵的回忆,深深珍藏在雪笛儿的心里,像酝酿的琼浆,泛着丝丝香甜,封印在它的脑海。它永远料想不到,在几年后的某一天,这份记忆成了满是伤痕的它活下去的惟一支柱。
    无伤望着它怪异的表情有些好笑:“你怎么了,隔了一个月才吃上奶糕,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雪笛儿回过神来,从无伤手中挣脱开,一下子扑入他的怀抱。“无伤!”,“干什么?”,“我好喜欢你!”声音刚落,便传来吃痛的声音:“雪笛儿,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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