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之下 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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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墨般的夜色中,高速公路另一边的小山上,一排碧色屋顶的别墅群静悄悄地矗立。这里是新建地块,还鲜有人居住。而在转角处一棟普通别墅的三层阁楼上,有着浅金色长发的男子正透过窗户欣赏外面时明时灭的火光。激斗的声音仿佛很近,又像是遥远到来自世界的尽头。片刻后,他不甚在意地回头,嘴角浮现出犹如古希腊雕像上的浅浅的微笑,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明灭的光影中屋内的景象完全是上下颠倒的。床和桌椅僵硬地悬挂在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则突兀地耸立在地面,一位身穿墨绿色和服有着乌黑短发的碧眼女子与他颠倒地站立着。
在0。1秒的时间里两人的视线相汇,又分开。
“老师。”女子微微颔首,因为身形倒立的关系,有种奇异的违和感。是荷盒。“死之盟约”的“第一人”,“最初”的大阿卡那牌——“愚者”。
加百列·贝尔泽优特低声地叹息:“我就知道,在哪里你都能找到。”
“我只是无害的旁观者。”
“你想跟我说怂恿桃投毒的事不曾发生吗?”
“您现在不是回来了么?而且找到了这个——”顺着她纤白的手指所指的位置,有星辰在闪耀,那是颗鸡蛋大小的球形物体,形似碧色的水晶,却有光芒变换着涌动,在加百列苍白而缺乏血色的掌中,轻轻漂浮。
“这个就是传说中名为‘世界’的宝具?”
虽然知晓,但真正见到还是第一次。荷盒不得不佩服加百列的“气运”。所有人都在寻找,可真正找到的永远是那个拥有特殊的“言灵”或者说是“诅咒”体质的男人。荷感到深深地嫉妒。但是这种情绪和其他千百种情绪一样不会显现在她犹如佩戴了面具般的脸上。
贝尔泽优特微笑:“怎么说呢?真不愧是‘愚者’,你的消息还是那样灵通。没错。这就是沙利文的‘永恒之书’上所记载的关于‘世界’的——真相。500万年前,地球上的类人猿是怎样突然变成了充满智慧的新人类?这个困扰学术界很久的问题。现在我们知道了答案,并且通过验证。《圣经》更是告诉世人,恶魔诱骗了夏娃和亚当,让他们偷食智慧果,所以人类从一开始就被烙上‘原罪’的印记。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是恶魔,或者说是堕落天使的血脉,我们的罪孽随着一代一代地传递被不断加深。然后,有了‘世界’之球。据说那是千年前所谓的‘神子’耶稣带给世人的,最后的救赎,却在他死后消失在了历史的漫漫长河中。现在,它在这里。被我找到。它原本属于天上,这小小的体积里蕴藏着创世的磅礴力量。你能感受到吗?”
“那其实是‘灭世’的能量吧?”
“永恒之书上记载:以世界之球的力量可以让路西法回归天上。那么,被剩下的世界呢?是归于虚无?还是得到新生?你想验证一下吗?”
荷盒瞪大了眼睛,连一向任性妄为的她都不敢想象:“您是想……”
一个意外阻止了她继续发言。
风声似乎远去。空气间是停滞的沉重。
窗外,映照出一张白皙的脸庞。是桃都。死寂的墨一般的眼中,隐晦地,闪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