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璃精神紧张地等了几分钟，spirit没出现，却出现了另一个的麻烦。
    “喀嚓”，地铁门开了，一股浓烈的酒臭味顺着门外的空气流了进来。
    秋璃赶紧捂住鼻子，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青年摇摇晃晃走进车厢，高高竖起的头发刮到了顶上荡来荡去的吊环握柄。
    秋璃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小流氓。因为他胳膊上印着非常夸张的刺青，脑袋上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衣服邋里邋遢，面容更是透着痞气。
    他走进车厢，抓着最近的扶手荡了一圈，几乎是摔下去一样的坐到了秋璃她们对面空着的一排位置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都这样了，安保居然不把他拦下来？
    嫌这味道难闻，车厢里其他人都走了。秋璃扯了扯兰依，示意她把她那边的几个袋子提着，她俩也去换个车厢坐。
    兰依点点头，乖巧地去拎袋子。
    纸质的袋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很响的“啪喳”声。
    小流氓因此注意到了她们。
    “哟，两个小美女……嗝……”
    那人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满身酒气地向秋璃她们靠过去，似乎地铁一晃，他便会趁机扑到这两个小姑娘身上。
    “拎了这么多东西啊。要去哪儿？哥哥帮你们提呀……”小流氓咧着嘴笑，露出了一排被烟熏黄了的牙。
    秋璃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莫名其妙又让人觉得恶心的搭讪，可能因为她长相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又矮又瘦小，总是给别人一种很好欺负的错觉。
    她正准备露出凶巴巴的一面把对方吓退；谁知，兰依抢先开了口——“不用啦，我们自己能拿的～谢谢你啊！”说完还甜甜一笑。
    小流氓：“……”
    秋璃：“……”
    兰依本来没觉得什么不对，礼貌待人嘛，对方还很热心地要帮她们拎东西呢！
    直到她看见秋璃一脸“exm？？？”的表情。
    呃？
    她抬起头，仔细看看那个说要帮她们拎袋子的人，后知后觉对方的不怀好意。
    “我…是不是说错台词了……”兰依羞愧地双手捂脸。
    秋璃默默点头。这孩子反射弧长到可以绕地铁三圈。
    小流氓此时也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真有点傻，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耍流氓，“别客气啊小美女～”
    仗着车厢里没什么人，又有醉意壮胆，面前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长得水嫩得很的小女孩，除了出言调戏一番，他甚至蠢蠢欲动想上手揩个油。
    先挑个好欺负的。
    他这么想着，向兰依伸出了手。“我又不是白白帮你拎，总要收点利息的～”
    可是他没想到，在他的手离那个小姑娘的脸还有足足十厘米时，手腕忽然被扣住，然后，“咔嚓”一声，痛得他醉意消了大半。
    “嗷——！”
    小流氓甩开手，连连后退。列车行进中难免颠簸，他没站稳，“咚”一下摔在了地上。
    秋璃低眸打量他，笑容冷得很。“谁给你的胆子，碰我的人？”
    戏精模式，ON。
    小流氓坐在地上，气急败坏瞪着那个差点把他手腕捏断的小姑娘，“你……！”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咋力气那么大？！
    “你什么你。闭嘴，滚。”秋璃翘起二郎腿，表情冷意更甚，“不然，呵，再断的可就不只是手腕了。”她意有所指地向某处瞟了一眼。
    我、超、飒！
    秋璃被自己帅到了。
    遗憾的是，那人醉得稀里糊涂，丝毫没被戏精璃的台词吓到。他觉得自己这么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在这小姑娘面前吃亏！刚才那下只是没反应过来罢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在秋璃微微错愕的表情中，扯住了她的衣领。
    “你这小姑娘——！”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就被他噎了回去，因为，一只硬质的皮包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脑袋。那个瞬间，他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作眼冒金星。
    兰依作势还要再砸，却被拦了下来。
    秋璃朝她眨眨眼，“乖，退后一点，坐好。”
    “可、可是……！”
    秋璃弯起嘴角，打断她的话，“信我。”
    安抚了紧张兮兮的小可爱，秋璃转头看向那胆子大得很的小流氓，挑眉，“看来，你是真不怕死啊。”说完，她拽住对方的手，在手腕上狠狠一拗。
    这一拗，秋璃没再留力气。
    对方的手腕清脆地“嘎”一声，听起来是真的废了。
    小流氓这下是脑壳也痛，手也痛，嚎都嚎不出来，甚至有点想哭。
    秋璃还觉得不解气，干脆以牙还牙，揪住对方的领子狠狠地扯了扯，然后，朝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把人扔出去。
    虽然她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空手道和截拳道来防身，力气也很大，但徒手扔人不愧是有点夸张……可是！她能开挂啊！
    结界一开，风一刮，再使点力气，大功告成。
    “哐！！！”
    哎呀，不小心扔重了点，直接砸在对面窗上了。
    秋璃拍拍手上的“灰”，理理自己的衣领，留下一个帅气的pose，深藏功与名。
    “秋璃秋璃，你没事吧？”兰依迎上来抱她。
    看她那小表情，显然还是有些后怕。秋璃摸摸她的头，安抚，“当然没事儿啦～”
    这样一套连击下来，那小流氓不论怎么都不可能还有战斗力了。所以，秋璃此刻的心情十分放松。
    谁知，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十分尖锐的一声“吱——！”
    “！！！”
    秋璃猛回头。
    显然，这种声音不会出自那个被她丢出去的小流氓之口。
    难道真有spirit？！
    像是印证她的想法，手镯发出欢快的一声“嘀”，投影了一张表格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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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irit
    名称：影妖
    等级：B
    概述：喜欢粘附在窗上的小东西，会藏在黑暗的小角落里隐藏形体，但是如果碰到它就会惨叫
    解决方式：用武器丢，丢中了它就会现形，现形了就好打了，很脆皮
    PS：一旦你间接或直接地碰到了它，它就会炸毛反击，虽然攻击力不高但很讨厌。
    再度PS：估计你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它已经炸毛了所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你的武器砸。
    加油！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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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告诉我怎么砸！？
    看都看不见它在哪啊你给我砸砸看！
    秋璃焦急地四下寻找，影妖突然又嗷了一嗓子，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吱呀”，地铁急刹车。
    秋璃赶紧拉过开启兴奋状态的兰依，一手扶着旁边的栏杆，免得滑下去。
    列车停下来时，车厢已经倾斜了半边，广播适时响起，“列车出现技术故障，正在抢修，请乘客们稍安勿躁。”
    我靠，都能让列车歪过来，这才B级？她不是很懂spirit的评级标准。
    不管怎么说，得快点解决掉才行。不然越闹越大。
    “秋璃秋璃你看那边！”兰依推推她，激动地伸手指着那个躺在地上、因撞击和酒精同时作用而彻底昏厥过去的小流氓。
    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透明的东西粘附在他背上。而他那撮在不知那个没水平的理发店里弄的卷卷的、还花花绿绿的、竖得老高了的头发，正在一寸寸地往下掉。
    ……！？
    为什么要拔头发！！！
    秋璃感到头顶一凉。她天天熬夜打游戏，发量本来就有点点堪忧，根本经不起折腾。
    速战速决吧！
    向四周望了一圈，确定这节车厢现在除了她和兰依，就只有那个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头型已经变成地中海的小流氓。秋璃深吸一口气，没有外人在，可以开挂！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又搞出来强酸水球把地铁融了。”有点慌。
    兰依：“那要不你把魔杖拿出来扔扔看吧！卡片上不是说要用武器砸嘛！”
    “我怕我一拿出来，这只东西会笑抽了过去。”秋璃满脸不情愿。
    “那也说明你的魔杖有附加攻击力啊！”
    “……”我可谢谢您了。
    罢了，献丑就献丑吧。扔魔杖倒是比扔水球靠谱。
    秋璃双手伸长，默念两句，把魔杖召唤出来，看准了那小流氓身上隐约的压痕，一把丢过去，“啪”！
    谁知，影妖反应极快，秋璃的魔杖刚脱手，它就迅速避开、隐去身形。
    嘿！逃得挺快呀你！
    秋璃没能找到隐身的影妖，只好把魔杖召回来，静静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影妖依旧没有冒头，不知是藏在角落伺机而动，还是早就去了别处。
    秋璃心情越来越纠结。
    脑内小人A：要不还是直接联系奕涟他们，让他们来解决吧？
    脑内小人B：B级的spirit你又不是没打过，这么兴师动众有必要吗？而且！如果这回完全靠自己解决了，奕涟他们肯定会夸你厉害的！
    脑内小人A：可是列车已经歪了很久了，我都能听见不远处的骚动。万一其他车厢的人蹿到这边来，或者影妖跑去袭击其他人，肯定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对不对？
    秋璃的脑内辩论还没争出个结果，兰依忽然戳了戳她的腰，特别小声地说，“后边的那节车厢，左侧车门旁边，好像有动静。”
    秋璃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就朝那边看去。
    真的诶！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附在门旁边！
    ……咦？
    “为啥你看得见？？？”
    兰依不好意思地抠抠小脸，“其实我这方面一直很敏锐，论坛的小伙伴们都说我是捉鬼小雷达……”
    秋璃忽然就明白为啥兰依小可爱会沉迷各种灵异事件了。天赋异禀啊！
    不再纠结兰依的灵视能力，秋璃把心思放在影妖身上。
    她没有贸然接近，而是一点点地，朝着影妖所在的反方向挪去，目光依旧四处打量着，看上去一副还未找到它所在位置的样子。
    她在等它上钩。
    一步一步，离影妖越来越远。
    啧，该不会不准备跟上来了吧？
    秋璃脑海里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后方忽然有了动静！
    那只小东西飞速地蹿到她正上方的车顶，意图向下发出攻击；秋璃立即朝它丢出魔杖，蝴蝶翅膀形状恰中影妖的脑袋！
    熟悉的“吱——”声传来，影妖终于彻底现了形，扁平的身体贴不住光滑的车顶了，“啪嗒”一声，连同魔杖一起落了下来，瘫在地上。
    很好，长得一点也不可怖，看起来就像只淡黄色的电鳐。
    秋璃安安心心蹲下身去，想捡起魔杖，再用加强版的水球把这已经现形了的影妖给解决掉，可没想到，那该死的影妖居然是在装晕。
    在她蹲下的一瞬间，它忽然借着现身之前那一丁点的余力，“咻”地蹦了起来。
    秋璃的反应已经不算慢了，立即侧身躲过，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小撮头发被切下来几厘米——虽然她头发很长，剪几厘米不算什么大事，但她此刻的某根代表理智的神经已经在这一刹那绷断了。
    “靠”！！！
    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字。
    秋璃捡起魔杖，极度暴躁地对着影妖一通乱打……
    我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还我头发！！！
    但她的衰运并没有随着头发掉落。反而，随之落下的，是魔杖顶上那个蝴蝶模型。
    它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特别响。
    “……？”
    一时间，秋璃、兰依、影妖的视线，都落在了那个破破烂烂的蝴蝶模型上；然后，又落在了秋璃手中仅剩的光秃秃的棒子上。
    下看看，上看看。
    画面仿佛静止，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
    居然是凸的！？
    有毛病吧这个蝴蝶模型和底下的杖连接的地方是两个凸的！？
    不带这么偷工减料的好吗！怪不得这么容易就掉了，还魔杖咧，这个“魔”字用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拖把这样一丢都不会坏！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呸！外在也不金玉啊！
    秋璃顾不得这断掉的蝴蝶模型了，气得拿起剩下的“竹竿”，像打蟑螂一样打向那只该死的spirit。
    影妖丢给她一个嘲讽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它跳起来，大摇大摆地粘到列车车顶上，以秋璃那点儿身高，就算加上魔杖杆子也够不着。
    说实在的，她很想直接展开羽翼飞上去打，但是这么狭窄的空间，她羽翼伸展不了。
    直接丢上去砸？拜托，刚刚那么一砸已经断了个头，现在还砸？她还要不要把魔杖捡回家了？
    “……嗯？蝴蝶？”兰依忽然出声。
    “啊？”秋璃转过头去。
    她家小可爱抬手指指不知何时出现在车厢里的、一只蓝色翅膀的蝴蝶。
    咦？
    “哪来的蝴……”秋璃瞪大眼睛。魔杖断裂的位置闪了闪，又有好几只蝴蝶从里面出来，朝着影妖的方向飞去。
    影妖晃晃尾巴正准备逃，蓦地，被一只蝴蝶贴住了背。
    瞬间！影妖就化成了粉末，消失在了秋璃和兰依的视线里。
    秋璃懵了。
    这魔杖不是已经断了吗？不是已经坏了没用了吗？怎么还会有蝴蝶从里边飞出来？
    ……！！！
    等等等等一下！
    难道，这东西其实跟她当初的升级版构想是差不多的？使用它来攻击的时候是会有蝴蝶飞出来？然后洒毒粉——这就能解释那只影妖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就那么翘了。
    ……哦，那还真是不错。果然不能光看表面不看内在。
    秋璃把玩着魔杖，觉得它看上去顺眼多了。
    嘶，就是觉得，好像忘了啥事。
    她眉头一皱，当初我怎么设定的来着？
    “使用的时候，要有成千上万的蝴蝶飞出来洒洒毒粉。”
    ……啊，成千上万。
    秋璃打了个哆嗦，赶紧对车厢里越聚越多、开始不听话到处乱飞的蝴蝶们命令道，“全都给我回来！”
    蝴蝶睬都不睬她，“哗——”地散开，而那只魔杖……还在不停地制造着它们的同伙。
    完了。
    秋璃一把将追着蝴蝶到处跑的兰依拉了回来，“准备逃。”
    “啊？”兰依懵了懵，没理解她什么意思。直到听见不远处的车厢里传来的骚动和尖叫，她才反应过来，半推半就地被秋璃拉着朝别的车厢跑去。
    跟着人群躲蝴蝶的过程中，秋璃终于还是用手镯联系了奕涟——这种麻烦她凭自己已经解决不了了。但她相信只要慕老师出马，啥事儿都能顺利解决！
    “喂？奕涟？咳，我这边出了点小状况。”
    奕涟闻讯赶来，看到这“小状况”是怎样壮观的景象时，脑袋上出现一排黑线。
    始作俑者“诶嘿”一笑，给他卖了个萌。
    “……”奕涟叹气。“蝴蝶数量太多了，分布也很广，很难一举转移或消灭。最好是用召出来的办法将它们给召回去。——还好毒粉只对spirit有用。”
    秋璃摊手，“天知道我是怎么把它们给弄出来的。而且它们完全不睬我。”
    不过是摔掉了那只蝴蝶模型，蝴蝶就莫名其妙地自己跑出来。
    三人历经1分钟的讨论，奕涟得出结果——重点在于那只蝴蝶模型，把它装回去，蝴蝶应该就能全回去了。
    “不不不肯定粘不上去的！你想呀，这是两个光滑凸面的金属，你按也按不下去，也没有可以扣起来的地方，就算用胶水粘都没法粘……”秋璃还没把想说的话给说完，魔杖已经到了奕涟手里。
    他另一只手拿着掉落下来的蝴蝶模型，轻轻松松地就安了上去，扯了两下，没有再掉下来，还给了秋璃。
    秋璃呆呆地接过，发现真粘住了，怎么也拔不下来！“这不科学……！”
    奕涟拍拍她的肩，“你要知道魔法是反科学的。走吧，你们顺着人群出去，这边我来解决。”
    “好的！那就拜托你啦！”秋璃毫不客气地把烂摊子交给奕涟，牵着兰依小可爱飞快地离开。
    这儿其实不是距离她家最近的地铁站，但地铁恢复运营恐怕还要等几个小时。
    地铁站出来地方比较偏，不太好打车，幸好走回去不是很远，二人便决定慢慢走回家。
    边走，边聊天。
    “太惊险了！”兰依说，“那个人拽你领子的时候我真的要被吓死了……”
    “啊？”秋璃倒没觉得这有什么惊险的，“还好吧。”她其实是故意没躲来着。“你不觉得影妖更可怕么？”嗷一嗓子就能把列车嗷歪，还剪人头发，那小流氓好好的一颗五彩斑斓头都变透明了，多吓人啊！
    “嗯？它挺可爱的呀？”兰依真诚地眨着大眼睛。
    秋璃惊了，“你对”可爱”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啊呜。”兰依不想反驳秋璃，勉为其难调和折中道，“那就都不可怕好了。哎呀，反正只要你没事就好！”
    噗嗤。
    秋璃眨眨眼。
    戏精模式，ON。
    “不必替我担忧，我的公主殿下。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骑士。”如果手里不是拎着大包小包，秋璃觉得自己应该牵住对方的手、十指相扣地念这段台词，念完了再行个吻手礼。
    她压低声线，“我愿成为您的盾，您的剑，您的铠甲，您的锋芒。您的话语就是我前行的方向……噗！”梗串得太多，还没说完，秋璃自己就先笑场为敬了，“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这个台词我实在念不下去了！”
    “好肉麻哦你！”
    “哇！你居然这么说我！嘤嘤嘤，刚刚还说最喜欢人家了，现在就嫌弃人家肉麻了！”
    “哈哈哈哈哈好嘛好嘛我错了嘛！”
    两个小姑娘笑得东倒西歪。
    秋色，傍晚。
    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后，兰依还会记得这一天。
    不同于很小的时候给一个灵异生物糖吃的奇特的回忆，这段记忆鲜明地连当时夕阳渐红的景象都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