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儿，秋璃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其一，她，副本团长，居然在带教学团打一个非常熟悉又没难度的副本时，因为自己的失误，手滑，OT。奶妈没反应过来，dps挂了两个，甚至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团灭。
    太丢脸了！
    造成失误的原因是她身后突然闪烁的强光。她被吓得一震，手不小心敲到键盘、按到脱战技能，瞬间，局势大乱。
    哪来的光？
    拖尸打完boss，给团里的小可爱们道了个歉，下线后，秋璃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刚才那一亮，简直就像有只皮卡丘在她房间里放了十万伏特。
    是家里的电路出毛病，照明系统集体嗨起来？还是外头闪电了？
    她宁愿是前者。如果是闪电，过会儿就要打雷了，她有点怕。
    查了下天气预报，晴。安心！
    洗漱完，秋璃往床上一躺，设个闹钟，睡觉。明天再找物业来检查电路吧。
    不可思议的第二件事，是她做了一个特别真实又特别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长着翅膀的人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那人大约是撞破窗户进来的，玻璃碎了满地。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剑，剑身发着光。
    她迷迷糊糊坐起来，想看懂这是什么情况。
    他听到动静，转过身看见她，立刻就把剑收了，快步朝她走来。
    对方看起来没有恶意，再加上梦里意识模糊不清，秋璃也就没什么危机感。她揉揉眼睛，想开口问他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却忽然好困好困。
    等她彻底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
    粉红色的猫咪闹钟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发出“喵呜”声。
    她按掉闹钟，看向窗户——完好无损。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蓝天，树叶被阳光剪了影，倒映在对面的房子上。
    环顾四周，一切如常，没有被人闯入的痕迹。
    果然是梦嘛！
    秋璃伸了个懒腰，下床洗漱。换好衣服、理好书包，提了一袋昨天烤的黄油曲奇当早餐，出门。
    今天是开学报到的日子。
    “咔嚓”锁上房门，她转头，看到隔壁邻居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搬他那辆自行车。
    咦？好巧。
    她想了想，把曲奇分了两袋。
    “早啊，天洛。”秋璃朝他挥挥手。
    被她打招呼的那人叫韩天洛，是她的青梅竹马，年龄只比她大三个月。他俩小时候一天到晚粘在一起玩，小学、初中都是同班同学。直到差不多初二开始，他不太搭理她了，刻意保持着距离。毕竟到了会被其他小伙伴说闲话的年纪，秋璃虽然遗憾，但也尊重他的选择。
    她觉得自己脸皮还是挺厚的，即使这两年没怎么和他说过话，此时仍可以自然地跟他打招呼。
    她的新学校离家比较远，走过去太累，所以想尝试套个近乎、搭个顺风车。不过顺不顺风她也不清楚，只知大约是同一个方向。——她的新学校是早樱；他成绩那么好，肯定去的星竹。
    星竹高中和早樱高中，简称。
    星竹，top1，全国闻名的重点高中，师资、生源、教学质量都非常好。
    早樱的风格相对随性且土豪，搞竞赛的比较多，升学率也不低，全市top2。
    他会不会理她又是另一回事了。
    秋璃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然而——
    天洛愣愣地看了她几秒，忽然笑了，也朝她挥挥手，“早呀。”
    秋璃：“……？”
    他咋了啊今天，看上去心情特别好？背景都要飘小花花的那种心情好？？
    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堵墙似乎一夜之间没了。毕竟要上高中了，长大了啊。秋璃感叹。
    她把曲奇递给他，“喏，吃么？我做的。”
    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天洛呆了呆，然后笑得更开心，“谢谢。”
    “不是白给你的啊～顺路的话，你骑车载我去学校吧？”
    她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新学校是哪儿，他已经点头应下，“好。”
    天洛想，能多些独处的时间当然好。“不过稍微有点赶。”他低头看了眼手表，“骑快点应该来得及。7：20左右把你送到学校可以吗？你们今天报道时间是7点半吧？”
    秋璃一愣，“这么早？”她还以为早樱安排的8点。嘶，那她岂不是来不及去办手续了？
    见她这般反应，天洛有些不确定了，“你们星竹平时到校时间是7点半，所以报道应该也一样？”
    秋璃登时松了口气，“哎呀，我又不是……”嗯？等等？？
    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秋璃捕捉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词：“你们”星竹。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眨眨眼，试探着问，“你…是去哪所学校？”
    “早樱呀。”天洛很自然地道。
    谁知，刚说完他就看到秋璃表情变得僵硬，书包“啪嗒”落地，整个人仿佛进入了静止画面。
    天洛：？
    哦，也对。
    他恍然意识到，她可能确实不知道他填的哪所学校。两人已经那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她或许并没有看见他社交平台发的动态，也没有注意到班级群里讨论择校时他的回复。
    ——但，再怎么着也不必反应这么大吧？
    他可不信她是因为不能和他一起在星竹读高中而惊掉了书包。
    结合她的种种表现，以及整段似乎错了频的对话……“你也选了早樱？”他惊讶地看向她。
    秋璃默然。
    这个“也”字就很有灵性，注定了接下来三年她还是会和他天天见的现实。
    她面无表情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天洛“噗嗤”一下笑了。居然歪打正着，真好。
    只是，她那成绩怎么会选个top2而不是top1？而且，他记得她说过要考星竹的理科实验班。
    看来事出有因，套套话吧。
    “是为了和我一个学校？”
    “？？？”秋璃瞬间炸毛，“是个鬼啦！你是不是傻哦，从我们刚才的对话里怎么分析也分析不出来这样的结论好吗！我刚刚才知道你也选早樱的哎！要不是我错过了最后填报时间没确认星竹的，我……不……”
    “哦，也就是说，号称全宇宙第一聪明美少女，智商甩别人一条街的莫秋璃小朋友，居然会因为忘记填报志愿的时间，所以只能读排名第二的高中？”
    去他妈的长大了。
    “不许再拿我小学时候的脑残宣言来怼我！怎么这么久不见，你不仅身高没长进、怼人的本事也没长进啊！”
    “身高长了！”
    “长多少啊？突破一米七大关了吗？”
    “172了好吗！哪、哪像你，从小学六年级就159到现在还是159……”
    “我159怎么了！到女生平均身高了！你呢？”
    天洛噎住，半晌憋出一句：“我还在长呢。”
    秋璃拍拍他的肩，“吹牛时自信点，别心虚。”
    天洛：“……”不行，完全说不过她。他转移话题，“走咯。”
    “噢～”吵赢了的秋璃愉快地抱着包，坐到他自行车后座。刚坐稳，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等等，先说好，今天时间还早，所以你千万不要像以前那样故意骑很快……哇啊啊啊啊——！”话音未落，这辆自行车就以极快的速度飙了出去，吓得秋璃赶紧拽住他的衣服。
    小气鬼！吵架吵不过我就这样！耍赖啊你！
    秋璃气得想咬他，但这个速度下她不敢造次，万一一个不小心，真的要车毁人亡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整整两年和他没什么交集，他倒是没怎么变。至少身高还是死穴。
    车速渐慢。
    看着他的背影，秋璃心情有些复杂。
    莫名其妙跟他和好了，倒也是件好事；可她原本想着，到了高中，终于可以彻底摆脱以前的种种，在全新的环境里好好享受精彩生活，结果，兜了一圈，回到原点，也不知是好是坏。
    唉，算了算了，随遇而安吧。
    早樱比星竹近一些，再加上天洛骑得快，没过多久目的地就到了。
    她跳下车，抱怨，“说你矮而已，这么小心眼。”
    “才没有……”天洛随口回了一句，弯下腰锁车。话还没说完，卫衣的兜帽突然被掀起来盖住头，遮住了视线。“？”
    秋璃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跑进学校。
    天洛才不跟这个幼稚鬼计较。他拿下帽子，锁好车，理理头发就跟了上去，“跑这么快干嘛呀？”
    “我急着去教务处。之前没来得及通过正规途径报完名，所以还有些资料要补交。”
    “噗。”
    “不许笑！”她也不想的啊！还不是因为那天她……罢了，都过去了。
    早樱没有星竹那么复杂的填报流程，就算系统关了也可以直接去教务处填报。除去录取线低几分、升学率低几个百分点以外，早樱在别的方面都做得很不错，她还挺喜欢这所画风清奇的高中，所以错失星竹也不怎么遗憾。
    她转身正要走，又被天洛拉住。
    “干嘛？”她回头。
    “你知道教务处要往哪走吗？”
    “知、知道啊，行政办公楼403嘛！”
    “噢？”天洛伸手搭了一下她的肩，让她转向学校的建筑群，“来，说说看，哪个是行政办公楼？”
    “……”呃。
    早樱的校园真的很大、很大。一侧挨着森林、一侧紧邻天然湖，东边还有座樱花林，各种功能的建筑物也很多、很多，建筑风格非常统一。
    而秋璃，认路技能点几乎为零。
    ——这也是她当初犹豫着没选早樱的原因。
    她凭感觉指了个最大的楼。
    行政楼嘛！就是要气派嘛！
    “错啦。那是体育馆。”
    “……我、我是说它后面那个！平顶的！”
    “那是教学楼。”
    “哦。”秋璃放弃瞎猜，从包里掏出入学手册查看背面的地图。视线刚扫过地图上教学楼的位置，手册就被抽走。
    “？”
    “别看啦。”天洛把入学手册放回她包里，拉好拉链，“走吧，我带你去。”
    “咦？你认识路呀？”
    “当然啊。哪像你，参加招生夏令营在这儿呆了那么多天还记不得怎么走。”
    “行行行，你最厉害啦，满意了吧？”
    走着走着，几片樱花飘落下来，印入眼帘。
    她抬头，满树的樱花像粉色云朵一样浮在空中。
    视线往下移了移，只见校园东侧的樱花树林浩浩荡荡地组成一大片粉色云海，令人仿佛置身少女漫画里。
    说起早樱高中的樱花树，也是在全国出了名的。除了冬季，春夏秋都可以看见满校园的樱花，非常神奇。学校为达到这个仅出于美观考虑的目的，花了近十年的时间与无数经费，不断地研究、实验，调配出了合适的土壤营养和温度，才有了如今的盛景。“土豪早樱”的称号也是这么来的。
    大风刮过，樱花漫天飞舞。一片花瓣飘呀飘呀，落到了天洛的头发上，粘住了。
    他继续走着，浑然不觉。
    唔……
    秋璃皱起眉。
    花瓣贴在那儿，搞得像他头上戴了朵粉扑扑的樱花发卡一样，特别变扭。她看不下去，凑近他，“呼”地帮他把花瓣吹下来。
    “？！”天洛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怔怔地看她。
    ！
    挨太近了！
    秋璃连忙退后。
    “咳。有花瓣粘在你头上。”她故作坦然地指指还在空中飘飘忽忽向下落的、被她吹下来的那片，“主要是怕花瓣上有虫子，不然我就上手去摘了。”
    天洛：“……”理由过于真实，我竟无言以对。小鹿乱撞的心情瞬间平复，他干巴巴地道，“谢、了、啊。”
    “咳，对了，”觉得氛围有点奇怪，秋璃硬生生岔开话题，“忘记问你，你怎么也没去星竹啊？考太差了分数不够？”
    “才不是！”我过星竹的录取线十几分了哎！比你还高0。5分哎！你连我中考分数都不知道的吗QAQ。
    “那是为什么呀？”秋璃很好奇。
    “嗯……”天洛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早樱管得松，不像在星竹压力那么大，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再说，这边直升名额多，早樱大学的计算机系也挺好。”
    秋璃：“还真是没上进心呀。”
    天洛：“……”你连系统报名时间都忘了的好意思说我？？？
    走着走着，秋璃忽然注意到，校园连接森林的入口处挂了条红色的横幅，拦住了去路。她看清横幅上的内容，不由奇怪道，“怎么”禁止进入”了？”
    “什么？”天洛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也看到了那条红得扎眼的横幅，脚步一顿，“……估计是出什么事了吧。”
    秋璃有些好奇，转道往森林入口处走，想看看里有到底出了什么事。
    天洛赶紧拉住她。为了说服她不往那儿走，他故意道，“我看论坛里说，学校把森林入口封上是因为后山发生了灵异事件，有几个学生差点出了意外……”
    果然，话音未落秋璃就折了回来，“真、真的吗？”表情大写的怂。
    天洛点头，“嗯。”
    秋璃看看那后山入口，还真越看越觉得背后发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注视着一样。
    “还不走？”天洛继续逗她，“要是里边的东西发现你了……”
    “闭嘴啦！”秋璃推推他，“走走走马上走！”
    两人回到找教务处的路上。进了行政办公楼，又七绕八绕，天洛终于停了下来，“到了。”
    秋璃本来想让他在门口等等她，免得她从教务处出来之后找不到教室在哪里；但又觉得这样好像太粘着他了，不太好。
    走进教务处，她犹犹豫豫回头，却发现天洛已经不在门口。
    ……算了。
    我指望他干什么。
    秋璃收起心思，走到教务主任的办公桌前，乖巧道，“邱老师好～”
    邱老师抬头看到她，笑了笑，“早上好啊，莫秋璃同学。”
    邱老师是这届新生的自主招生负责人之一，对莫秋璃同学印象非常深刻。
    他们这届自主招生，早樱搞了个新花样：知识竞答。校方专门去订购了一批抢答器，把比赛会场也布置得极有排面，还请了专业主持人。整个逼格之高，都可以拍成综艺了。
    靠着钞能力以及“给积分最高的5名学生直接offer”的承诺，早樱成功吸引了一大批优秀的学生来参加自主招生。
    彩头那么大，竞争也不小。一直到下半场的比赛，秋璃的积分都持续处在中游。
    题目越到后边，越难、越偏门，甚至出现了全场无人知的情况。当然，相应的分值也就越高。最后一题，题目是：毕加索接受洗礼时教名的全名。
    题目出来的第一秒，大家表情都非常一致：什么鬼！？
    第二秒，秋璃一巴掌拍下抢答器，“巴勃罗·迭戈·荷瑟·山迪亚哥·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居安·尼波莫切诺·克瑞斯皮尼亚诺·德·罗斯·瑞米迪欧斯·西波瑞亚诺·德·拉·山迪西玛·特立尼达·玛利亚·帕里西奥·克里托·瑞兹·布拉斯科·毕加索。”
    在场师生都惊呆了。
    因为这个比赛拿了直接offer，她才顺利交了报名表、填完资料，注册好了学籍。
    离开教务处之前，她顺便问了下高一二班怎么走。邱老师回答，“出门左转，到第二个路口右转，如果想少走点路的话，你可以穿过天台，到对面那栋楼，然后先左转，再右转……”听到这里，秋璃已经放弃了。
    走出教务处，看着长得不像样的走廊，她叹了口气。能不能给我脑子里装一套自动寻路的插件？或者有没有救星能从天而降把我带去教室？
    正盯着走廊发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出来，“搞定了？”
    “咦？天洛！！”救星来了！
    见她一脸惊奇，天洛有些懵，“干嘛呀…？”
    “你不是先走了嘛！怎么又回来啦？”
    “我没走啊？我只是觉得站在教务处门口像被罚站一样，我就到楼梯口那边去等了。”还遇到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原来是这样！秋璃有点小开心。她晃晃手里刚拿到的学生证，“我分到二班，你几班呀？”
    “也是二班啦。只有一个理科提高班嘛。”
    “哦哦，也对。”
    说起来，如果到高三也不分班的话，算上之前的时间，他俩要同班整整12年哎！
    还真是长。
    并肩走着，秋璃偷偷打量她那小学初中高中都同班的天洛同学，忽然注意到，他黑眼圈有些重。
    嗯？他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莫不是也像她一样熬夜打游戏了？
    她这般问，他摇摇头，“昨晚有点事。”具体也没说，她便识相地不再多问。
    又在偌大的学校里绕了半天，秋璃已经懒得记路了，反正以后都可以跟他一起上学。
    走啊走啊，天洛终于停下脚步，“到了。”
    秋璃抬头看看，确实写着“高一二班”，便推开了门。
    这时候已经接近打铃，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门推开的瞬间，交谈声小了不少，大家都以为是老师进来了，秋璃也慌忙回头看一眼，发现没有人，松了口气。
    过了会儿，教室渐渐恢复原来的吵闹。初来乍到新学校，大家都不熟，跟着附近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此时部分话题转向了刚进教室的这两人。
    秋璃依稀听见“那个女生长得好好看呀”之类的话，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偷着乐。
    环顾一圈，见第三排角落还有两个空位，其他剩下的都是单个的，她看向天洛，“要不坐一起算了？既然都同班了。”
    天洛点点头。
    两人刚坐下，前排的短发女孩回过头来，笑眯眯地找秋璃搭话，秋璃也随之开启社交模式。
    加了五六个同学的微信之后，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凑了过来。她抬头一看，是他们初中同班的吴同学。初中时她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但天洛跟他挺熟，笑着打了招呼。秋璃便也挥挥小手，“你好呀，又同班啦。”
    小吴同学腼腆地挠挠头，“Hi，好巧。学神大人你怎么会来这边呀？”
    秋璃哽了一下：“……”我真不想再解释一遍自己的骚操作。
    天洛“噗嗤”一声笑了。秋璃立马回头瞪他，眼神奶凶奶凶。
    天洛无奈投降，帮她转移话题。小吴同学也就没再揪着择校的事问她，笑呵呵地和天洛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他看看坐在天洛旁边的秋璃，想想他们方才的互动，又回想起在初中时这两人突然间互不搭理、形同陌路的样子，忍不住来了句，“你们终于和好了呀？”
    “……”天洛笑容一秒顿住。兄弟，你又把天聊死了。
    秋璃却不准备放过这个话题。她笑了笑，接过话茬，“问你呢，同桌。”她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点点他的桌子，“你说，我们这算和好了吧？”
    可恰在此时，上课铃响起，班级里顿时安静下来。小吴同学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没敢呆在他们这儿吃瓜。秋璃也没能得到天洛的答案。
    铃声一停，门再次被推开。班主任老师走进教室。那瞬间，鸦雀无声。
    秋璃心想，也就早樱不按常理出牌，敢请这么年轻好看的小老师来当尖子班的班主任。
    这颜值、气质，往讲台上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什么校园青春偶像剧。不像星竹，那儿的老师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年龄大，一个赛一个的职称高。
    “同学们好。我叫慕奕涟，从今天起担任高一二班的班主任。”说着，他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体端正漂亮。
    他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这是我教师生涯的开始，也是在座各位同学高中生活的开端，希望我们今后会相处得很愉快。”
    热烈的掌声中，秋璃不经意对上那人的视线。
    ……咦？突然莫名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没等她细想，慕老师已经移开视线，说起今天的整体安排。“……10点钟有个年级大会。大会结束后，没什么事的同学就可以回家了，或者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和我一起逛逛校园。我刚来这所学校，有很多地方还想参观参观。”他环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秋璃觉得他的视线又在她身上停了几秒。
    “现在先请同学们开始自我介绍吧。”
    ……
    秋璃一点都不想逛校园，所以年级大会结束就溜了。回到家，她正打算舒舒服服补一觉，谁知，刚丢下书包，门铃就响了。
    她走到玄关、拉开房门，迎接她的是一盒蛋糕和一只精致的礼品袋。“咦？”她双手捧住。
    “生日快乐。”
    ……他还记得呀。
    秋璃想逗逗他，故意作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怎么是巧克力味的啊！这个牌子的蛋糕，草莓口味比巧克力的更好吃。”
    天洛知道她是在和他开玩笑，摊摊手，配合她的演出，“抱歉没选到您满意的口味，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秋璃一听，乐了，“你这是拿的什么剧本？小洛子？”
    天洛噎住。不，我并不想要这个角色。
    他憋屈，“就不能是骑士或者王子吗？”
    “能能能～”秋璃笑着哄他。
    两人你来我往开了几句玩笑，天洛解释说，“我记得以前你点甜品都点巧克力口味的，所以买了这款。”
    “那是多久以前啊！口味会变的啦。”秋璃随口就道，“我们都那么长时间没有相处过了，你哪知道我现在喜欢什么。”
    前半句还没什么，听到后半句，天洛怔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秋璃反应过来，顿时心里一虚，“咳！那个，我……”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还没等她支支吾吾岔开话题、想法子挽回轻松愉快的气氛，忽然视野一暗。
    他走到她的面前，挨得很近很近。
    “！？”
    秋璃吓得抬手想推开他，可左手拿着蛋糕、右手拿着礼物，实在不方便动手，只好又委屈又紧张地道，“你有、有话好好说啊！别靠那么近……”话音戛然而止。
    他的手在她头上轻轻抚了两下。
    她顺势微低着头，动也不敢动，因此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低低的，语气内疚得不行。
    “秋璃，对不起。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疏远了你。”
    她愣住。
    他继续道，“我想跟你和好，想和你恢复到从前的关系，所以擅自接近你了……却还没有正式问过你愿不愿意。”
    这有什么好问的啊，秋璃想。
    她如果不愿意，又怎么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主动和他说笑打闹？
    她知道他这番话是在变相回答她之前在学校问他的问题：“我们这算和好了吗？”但讲真的，她从没想过要得到他的答复，当时问出口，也不过是开个玩笑。
    她和他都不是什么直来直去的人，再说，都这么大了，道歉和好还摆明面上说，多尴尬啊？双方都意会到了就好了嘛。
    退一万步讲，你道歉就道歉，靠那么近干什么呀！！
    “秋璃，其实我……”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撩在她的耳畔，怪痒的。秋璃忍了一会儿没忍住，缩缩脖子，手一抬，差点把蛋糕打翻。
    还好天洛反应快，帮她提住了。
    这一提，秋璃趁机退后，两人的距离便重新拉开，她也恰好看到了他通红的脸颊和耳朵。
    嘿，我就说会尴尬嘛！
    天洛本身就是那种一看就很乖的长相，此刻红着脸的样子，就更让人心软了。
    于是，秋璃很大方地不计较他的“动手动脚”，也不想与他计较之前的种种。
    他其实没必要道歉的。
    见天洛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秋璃赶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道，“愿意愿意！我也想和好的啦。”
    天洛被她这么一抢白，表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要说的话，此刻也全卡在了喉咙里。
    秋璃不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想快点把这茬揭过去，不想再听他为这件事而道歉了。
    她举着礼物袋、小幅度地摆摆手，“你别放在心上啦，我俩不就疏远了两年时间吗？你看，我们现在重新相处得非常自然、完全不觉得违和，对吧？所以你没必要这么道歉的。你这样反而搞得我有点不自在了。而且那时候不是青春期嘛！保持距离很正常，我也不喜欢被同学说闲话，更不想妨碍你撩妹。”
    天洛：“？？？”
    他对最后一句话感到十分困惑，“哎不是？我哪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我进去啦！谢谢你的蛋糕和礼物！”
    “等……！”天洛似乎还想说什么，房门却先一步关上了，把他要说的话统统堵了回去。
    ……算了。
    他叹了口气。
    下次再说吧。
    ———
    天洛：QAQ，告白失败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