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呀。”秋璃苦着脸，小声嘀咕。
    几分钟前，她放了几只蝴蝶，进入目前牢房里唯一的突破口：后面是火山岩浆的墙。可等了半天，非但没等到蝴蝶小可爱们探路回来，反而等到了一只龙虾守卫守在牢门口——临雀派来专门看着他俩的。
    正苦恼，天洛的手镯忽然“滴滴滴”地响了。
    “什么声音！”门口那只E级的龙虾spirit立刻拿出武器对准他俩的方向，生怕这俩不安分的俘虏又搞什么花头。
    天洛迅速按静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啊。你听错了吧？”
    哎，你这骗人技巧不行啊，太假了。
    秋璃丢给他一个“学着点”的眼神，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什么听错了哟，龙虾不是连听觉器官都没有的嘛？啊，对了，我其实一直很好奇，”说着，她走向那个守卫，“听说龙虾有两个胃？一个长在眼睛后边？里头有像牙齿一样的器官可以碾碎食物？是真的嘛？”
    我怎么知道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知道我自己的生理构造……我特么不是真的龙虾啊！
    龙虾守卫刚想怼，突然记起临雀老大叮嘱的：不要和他俩搭话，特别是那个女生，鬼点子很多。于是，它晃了晃尖枪，不耐烦地冲着秋璃道，“回去回去！别靠过来！我不会理你的！”
    秋璃撇撇嘴，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走回天洛旁边。
    龙虾守卫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着她的道。
    然而事实上被秋璃这么一转移话题，它已经完全忘了之前听到的“滴滴滴”的声音。
    危机解除。
    秋璃戳了戳天洛，在他的手心里写下，“救兵？”手镯能响起来，要么是通讯修复了，要么是那群半妖过来这边找他们了。介于通讯水晶修复起来特别费时，秋璃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天洛拉过她的手，写下，“桐宵”。
    goodjob！
    不过眼下先得接着把那只龙虾糊弄过去。隔着个结界，她既没办法一水球把它砸懵逼，也没办法让小蝴蝶们飞出去毒它。
    “我想到一个方法不知道可不可行。”天洛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听完，秋璃眼睛一亮，点点头。她拿过天洛的手镯，迅速复制一波，给自己戴上。深吸一口气——“哇！你看那边！”她超浮夸地大喊一声，背过身去，手指着对面的墙。按天洛的推测，这墙外头应该就是湖水。与此同时，她迅速布下空间法术，让那面墙上看起来像突然间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越变越大，硬生生在墙上挖出一个洞来。
    洞外，是海底世界的景象。
    咳，没办法，我又没见过幻之湖湖底长什么样，只能按照记忆中看的动物世界的场景来做了，将就将就吧。反正那只龙虾离得远，看不清。
    天洛一边忍笑一边拉过她，也超浮夸地来了句，“我们趁机快逃吧！”随后带着她跑到那面墙前，迅速按下隐身。
    龙虾守卫整个懵逼了。
    卧槽？怎么墙上突然冒出一个洞？？？卧槽卧槽他俩怎么逃了？？？
    要命！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老大非炖了我不可！
    于是它拔腿就跑，不知道是急着找临雀报告还是自己跑路，中途踉踉跄跄地还差点摔一跤。
    “诶嘿。”秋璃望着它跑走的方向，比了个“V”，正准备嘲讽一波，忽然腿一软，没了力气，要不是天洛及时拉了她，她都要跪地上了。
    “怎么了？！”
    “咳，好像这几天一直开空间魔法，消耗比较大。”见他一脸担忧，秋璃摆摆手，“没事没事，别担心，就有点累。你先接一下通讯吧。”
    “你们在哪？”接通之后，那头传来了桐宵的声音。同时，依稀也能听见野兽的嚎叫声，和金属相撞的“砰——”、“咣——”声，多半他是被spirit缠上了。
    “幻之湖湖底！”秋璃抢答。
    “马上到。”
    随后，听到了什么东西落水的声响。
    “真靠谱。”天洛挑眉。估计是对方已经到达幻之湖了。
    他预想还有几分钟时间就能出去，但对方比他想象得更加靠谱，不到十秒，“轰——”一声巨响，头顶的天花板就被打了个大洞，一条水龙与他们擦肩而过，撞上了结界，消失。
    “哇哦！”这效率高的，秋璃简直想鼓掌。然而从上头跳下来的身影，却是她意想不到的。
    芷夜菲？！
    “咦！！！亲爱的你没事啊？？”秋璃惊叫着跑过去跟她抱抱，“我超担心的QAQ。”
    芷夜菲急着要带他俩跑路，但秋璃爪子都伸过来了她也不能不给面子，超敷衍地抱了她一下，然后，一个浮空魔法就把她推到天花板上边去了。
    回过头正想把韩天洛也弄上去，却见他已经自己操纵着浮空法术飘着了。嗯，也好，省事。
    天花板上连着她偷偷挖出的密道，通往湖水中。但宫殿到水中的每条路上，都有临雀补下的结界，一旦出去，行踪就会暴露，所以动作一定要快。
    她自己是人鱼，水性极好，来回跑一趟都没问题；但要她带着天洛和秋璃一口气游出去就比较难了，除非分开行动。
    “天洛你在这边等一下，我先带秋璃走。”说着，芷夜菲就拉住秋璃准备往水里冲。
    “等一下！”天洛赶紧拦住她，“我和你们一起。”
    这边不怎么安全，以防万一，他不打算离开秋璃身边。
    他从手镯附带的储物空间里拿出可以生成避水结界的石头，递了一枚给秋璃。有了这个，他俩也能在水里来去自如了。
    接过含有沙棠汁的小石头，秋璃更好奇的其实是那个储物空间，“什么时候多了这个功能的？我咋不知道？”
    “我拜托菲飒给装的，不然学校给了那么多东西没法带。”
    “哦哦原来如此。”
    我拜托你们俩能不能别聊天了抓紧时间跑路啊！
    芷夜菲觉得心好累。
    好在，了解完储物空间的由来后，秋璃也没磨蹭了，一把捏碎小石头，开启避水结界。芷夜菲点点头，拉着她冲进水里，天洛紧随其后。
    一入水，临雀布下的魔法检测全数发动，成群的spirit朝着他们涌来。
    疾行中，手镯发出无数道光芒，提示spirit的信息，什么福寿螺啊，海草啊，八爪海怪啊……一大堆，而且等级都不低，都是处于E级左右的麻烦货，黑压压的一片，从四面八方涌来，显然是想把他们包围。芷夜菲本想带着他俩一路冲出去，但无奈敌方来得特别快，一时没找着突破口。
    秋璃拿出魔杖，加强了结界，顺便给她的人鱼小姐姐也覆了一层。其实她不是很擅长结界，但来这之前她可是恶补了一晚上，因而此时勉勉强强也挡得住八爪海怪喷出来的毒墨。嘶，话说，这不是湖吗！神他妈海怪！
    “你们在这啊。”
    一道绿色的光芒劈开了spirit队伍的一角。无数海蛇随之钻了进来，密密麻麻的一大摞，这边咬一口、那边缠一只，彻底打乱了那些spirit的阵形。
    凯落一边控制着他的蛇群，一边闯进了包围圈。
    本来呢，他是和桐宵、若雪一起来的，但路上被spirit拦了路。若雪那家伙一抡起锤子就停不下来，无奈只能抛下她，让她在那儿开开心心地打地鼠；没想到下水之前，居然又来了一波，真不知道那该死的稻草人养了多少小喽啰。桐宵让他先行一步，自己来断后。
    凯落本来以为，包围圈里只有天洛和不知什么时候跑这儿来的秋璃，可一看，居然连芷夜菲都在，着实懵了懵。
    “你这效率真高，失踪的都齐了。”他拍了拍天洛的肩。
    “别贫了，快撤。”芷夜菲抹了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合作那么久，她还是习惯不了凯落的蛇群，多得都要密集恐惧症了，浑身难受。
    临雀养的那些spirit也不是吃素的，毕竟都E级朝上，被毒蛇咬上几口还能活蹦乱跳，没一会儿又围了上来。八爪海怪喷了好几口毒墨，这回的毒墨还不太一样，有什么尖锐的固体藏在里面，大概是乌贼牙齿还是别的什么。
    “啧。”凯落险险地躲开，不慎撞到了天洛的结界，这一撞，连带着天洛一起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又是一波毒墨，彻底将他们一行四人分成了两批。
    见势如此，秋璃下令，“分开逃！”她拉住芷夜菲的手，把她扯进自己的避水结界。“凯落你带天洛走。”
    “秋璃你……”天洛还想争取一下。
    “没事的！”
    “我帮你们拦一波，你们先撤。”凯落操纵着蛇群为她们开路。
    “你们也尽快离开水面！”现在的情形也没有时间给她犹豫了。芷夜菲朝凯落叮嘱道，“越快越好！”语毕，她施法将避水结界的一头做成锥形，不顾秋璃在那很脱线地吐槽“哎对哦这样更符合流体力学”，迅速带着她往顶上蹿去，竟真的硬生生突了围。
    由于速度太快，spirit追不上，只能倒回去接着围剿余下的两位。
    这个数量不愧是真的干不过。
    凯落叹了口气。他一边要维持结界保证自己能在水下呼吸，一边要操纵蛇群，实在应付得吃力。怕给旁边的人类小朋友带来危险，他赶紧叫了一群蛇来打掩护，推着天洛的结界躲到了湖底的某个小洞中，匿了气息开隐身。
    “你们怎么把芷夜菲救出来的？”暂时脱离危险后，凯落问道。
    天洛微怔，忽然觉得有哪里出了问题。“是她把我和秋璃救出来的啊。”顿了顿，他问，“她没有先联系你们吗？”
    “嗯？”凯落呆了呆，回答他，“没啊。”
    奇怪了。
    当时说马上来的是桐宵，最后去找他们的却是芷夜菲。他以为，是他们已经碰过面，因她比较熟悉水性，先派她过来救人。可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她有时间在天花板上打个洞、开个密道，那更加有时间联系桐宵他们才对啊。
    天洛沉思一会儿，问，“你和芷夜菲熟吗？有没有觉得她不太对劲？”
    凯落仔细想了想。确实，今天的芷夜菲比起平时那般没心没肺的样子要正经多了。不过，毕竟身处危机，会正经些也是理所当然啊。于是，他摇了摇头，“不会是假扮的，我能肯定。”要想假扮半妖贵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虽然凯落这么保证了，但天洛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又想到秋璃因为滥用空间魔法导致魔力消耗过度，遇到危险也难以自保，心里急的不行，丢下一句“你先走，我去找秋璃她们。”就准备往外冲。
    “喂！别这么冲动！”凯落一把将他拉回来，“你都不知道她俩在哪，外面又那么多spirit，你怎么找？”区区一个人类，别那么莽撞啊。“这样，我们先上去和桐宵汇合——如果芷夜菲和莫秋璃已经先到那边了，那正好，一起走；如果她们还没上去，我们再作打算，你看如何？”
    “……好吧。”确实，这样做更加合理。要他在不用符咒的情况下冲出去确实困难。希望是他自己想太多。
    然而，要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Spirit们正四处搜寻着他们的踪迹。刚才天洛往外面那么一冒头，差点就暴露了。凯落可没把握带着他安然无恙地一路冲到湖面外头。正犹豫，却见这个人类小朋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水晶。
    “你拿测试水晶作甚？”
    “让它炸。”说着，天洛往水晶里注入了很大一部分力量，奋力丢了出去，顺手几个风系魔法，硬生生将它推得再远了些；水晶发出紫色的光芒，随后“砰——”的一声巨响。
    Spirit应声而去。
    “走！”
    “……”这个人类小朋友是不是太厉害了点？？？
    若雪如果知道这个人类靠着从桐宵老大那边借来的力量都能让水晶爆炸，真的会气死。
    另一边，秋璃和芷夜菲正以极快的速度往水面上冲，可没想到，湖面竟结了厚厚一层冰，她俩没及时刹住车，“哐——”的一下撞了上去，差点就把避水结界给撞碎了，害得秋璃一阵头晕目眩。待她回过神来，芷夜菲已经从结界里钻了出去，卯着劲儿用匕首疯狂地戳着那层冰，可匕首都要钝了，也没见她敲出什么洞来。
    秋璃本来还想问怎么这突然就结冰了，但看芷夜菲真的是一脸急的不行的表情，她很识相没多嘴，掏出魔杖帮忙一起砸冰块。砸了半天也没砸出坑，觉着是不是物理攻击不太行，便试着换魔法攻击，可几道风刃上去，只打了几个印子，毫无实质效果。
    没一会儿，她就撑不住了。
    避水结界只避水不保温，接近冰面的水是刺骨的冷，她试图开火球术取暖，可在避水结界里要想把火球燃起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在结界外都是水就更难放火了。
    秋璃至少是在结界里头呆着，没有直接接触冰凉凉的水，芷夜菲则是在外头。见她冻得嘴唇发紫，脸色特别难看，秋璃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咬牙，拉住她往水下游，“另寻出路！”
    “不行！”芷夜菲急得都快哭了，“你必须趁现在……！”颤抖的声音熄灭在最后一个音节。
    同时，秋璃感到背后一凉。
    “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能让你跑了。”
    ！！！
    糟糕！
    秋璃大骇，刚想开隐身，哪怕能躲一下也好，可是这儿不愧是太冷了，她的手都冻僵了，没有来得及按下隐身键，就被什么冰凉冰凉的东西缠住了手。
    低头一看，一条绳子不知何时钻进了避水结界，封住了她的行动，击碎了她的手镯。
    临雀走近她，轻轻松松地提着绳子的另一头。确认猎物已经被逮住，他转向芷夜菲，声音竟稍稍柔和了些，“你呢？跟我回去，还是离开？”
    “我和她换，好吗？”芷夜菲的语气近乎哀求。
    闻声，秋璃看向她的方向，惊讶地看见她的发色瞳色全变成了黑色——和之前帮临雀袭击他们的人鱼如出一辙。
    当对方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写满歉意和绝望。
    不会吧……
    “不好。”临雀耸耸肩，“我还是那句话，你愿意留，便留下。”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不会追究什么。”就她那点小伎俩，在他眼里，充其量就是小孩子耍脾气。
    只是他没料到，居然差点真让他们逃了出去。好在及时把湖面封住，才没让她得逞。
    那个人类他不感兴趣，逃了便逃了吧；只是这个小血族绝不能放。这是他和安朵斯交易的筹码，也是复仇大计的重要一环。
    芷夜菲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守在秋璃旁边，一动不动。
    秋璃实在读不懂此时这个诡异的气氛。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比如，那天帮着临雀袭击她和天洛的，真的真的就是芷夜菲？如果是，那此时此刻为何又要帮着她逃走？又比如，她和临雀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再比如，她为什么要变装成这样？但看芷夜菲那副阴沉沉的样子，定是不会说的。
    “走吧。”临雀摆摆手，绳子一收，仗着身高差距，像拎小鸡一样打算把秋璃拎起来。
    秋璃一瞬间被勒得脖子疼，忍不住腹诽：哇靠我真后悔没趁你还是小临雀的时候多欺负欺负你！长得高了不起啊！
    她是只敢心里骂骂，但芷夜菲敢真的怼。
    “别这样！”她一巴掌拍开临雀的手，怒视着他，把秋璃拉回自己身边护着。
    临雀抚了抚被拍疼的手背，没有怒，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她愣了愣，低下头。半晌，轻声说，“……我带她下去。”
    “请便。”临雀摊摊手。原以为这条小人鱼呆呆的像个人偶，没想到还是有脾气的。咳，有点可爱。
    得到允许，芷夜菲牵过秋璃的手，带她回去水底的宫殿。一路无言。
    秋璃原以为自己又会被丢去牢房，未料，只是被带到大厅。芷夜菲有意无意地将她护在身后，一直不肯放开她的手。
    她能感觉到，那只手在发抖。
    临雀坐在高处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也不和她俩说话，就把她俩晾在那儿，看上去无所事事的样子，像是在等谁。
    秋璃转头看看脸色阴沉的芷夜菲，又看看此时似乎很闲很无聊的临雀，弱弱地举起小手，“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不解她为何不为自己身处险境而着急，还有闲心问他问题。“也罢，”他耸耸肩，“就与你聊聊吧。”
    “你现在是在等安朵斯吗？”
    他摇头，“不是。”
    秋璃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小命儿一时半会是保住了。接着又问，“你为什么要帮她？”
    “她借我力量，我帮她捉你，就这样。”
    说实话，临雀对这个血族的小朋友没什么敌意，即使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搞事情。倒不如说，他对她还挺感兴趣。
    就他的傀儡小临雀提供的记忆看来，这孩子确实有趣的很。而且，那条小人鱼似乎真的很在乎她。只可惜，她是安朵斯的目标。要不然，待他灭了半妖界，倒是不介意留下她和小人鱼作伴。
    “你和半妖族有什么深仇大恨？倒不如说……你自己也是半妖吧？”不然是怎么让小傀儡一直混在马蒂亚学院里的哦。
    “这就说来话长了。”临雀换了只脚跷二郎腿。见那条小人鱼拽了拽那只血族的手，示意她不要再问了，不由觉得好笑。“你们半妖界那些龌龊事，事到如今还藏着掖着吗？”他看向秋璃，“我是混血者。你这样的新生贵族应该不知道吧？那个年代，半妖和人类的混血是怎样的禁忌。一夜之间，我们就变成了‘注定不该活着’的存在。哦，对了，你们误闯的岩浆区，曾经是半妖界用来关押混血者的炼狱。”
    啊。
    关于禁忌的事情，秋璃以前依稀听伊丽莎白——就那个鬼屋的女主人说过。但具体的，她确实不知。临雀似乎也没想和她细讲混血者的事情，而是简明扼要地说了说他自己亲生经历的悲剧：“作为混血者的我，在贵族和元老院的号令下，被一路追杀。侥幸逃脱了几次，安稳了一小段时间，却还是被你们那位伟大的女王陛下逮住，失去了一切，被封印在此。”
    “她没有！”“女王陛下？”芷夜菲和秋璃同时开口。对视一眼，秋璃示意让对方先说。
    “你又知道些什么，不过也是被骗了。”临雀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快，“你们人鱼族的蠢是遗传的吧？总是轻信别人。”到头来，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芷夜菲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言。
    临雀知道要和这个人鱼小朋友谈话十分困难，在某些问题上她意外的很倔，而且大部分时候都用沉默来反抗。于是，他便转向话比较多、此时正在用眼神碎碎念的秋璃。
    “你还想问什么？”
    “我……们女王陛下不是才刚登基了个把月吗？怎么就当年了？”
    “哦，换了啊。”临雀挑眉，在傀儡传来的记忆里搜寻一番，确实找到了有关这部分的内容，着实觉得有些好笑，“那头蠢狼终于找到合适的傀儡了？——哈，他下来了。”感应到了什么，临雀忽然起身，眼神透露着浓浓杀意，与之前闲谈时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看来，以你们两个为饵，诱那头该死的狼下来，可真是赌对了。”
    另一边。
    天洛和凯落遇到了同样的冰块封路问题。
    他一路追着秋璃的手镯信号上来，信号却一瞬间戛然而止。待他们赶到时，她们已没了踪迹。
    但也不是没有被冰块阻隔了信号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她俩或许已经上去了。因此，凯落拿出通讯水晶，尝试联系桐宵。
    对方的位置离此处不远，能够联系上，只是信号有些断断续续。他“喂”了好几声，对方才听见。
    “你们都上来了？芷夜菲和你们在一起吗？”桐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那熊孩子居然在这湖面下了永恒封锁，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万一一个不小心把法阵开启了，没个几千年谁都别想出来！”她法阵布得极其隐蔽，若非他正在想办法破除冰层，碰巧发现了封锁阵的阵眼，不然根本发现不了这冰层外头还有这么个要命的东西。
    更可气的是，他明明察觉到她的气息了，联系她时却被故意无视，真是性格越来越倔！
    早知道就不教她这么危险的东西了……可封锁线在她手里，他想破解也破解不了，只能干着急。
    凯落也终于意识到事情有多么不对劲，刚想和天洛商量一下，却发现旁边已经没有人影了。
    啧。
    能不能别这么莽啊！我也很急啊！
    “怎么了？”桐宵问。
    凯落觉得此时跟着天洛下去，漫无目的地找秋璃和芷夜菲，还不如先想办法把桐宵放下来，于是跟他简单讲了一下目前的情形。语毕，他忍不住吐槽，“那个韩天洛真的是人类吗？”
    “管他是不是。陛下信他就行。”
    “喂，”凯落觉得自家老大是不是有点魔怔了，纠正他，“现在的陛下不是韵姐了。”
    “我知道。”
    即使知道，也愿意信吗？
    “好吧，那我没话说了。你在哪个方位？我先放你下来。”
    找到一处比较脆弱的冰层，桐宵一爪子下去，和凯落合力破了冰。他刚一跳下来，冰层又迅速补上了，补得严严实实，想要出去怕是要费更大的力。
    凯落耸耸肩，“若雪来了发现没有架打会哭的。”
    “没事，化悲愤为动力把冰层砸了也好。”
    视线拉回。
    感应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近，临雀走下台阶。“看他那么急的样子，给他点见面礼吧。”他勾了勾嘴角，刹那间，大厅里爆发出诡异的压抑感，黑色的十字弓和箭出现在他手中。
    他看向她。
    ？？？
    秋璃脑内警报大响，甩下一道结界就要逃，但她速度总归没箭快，只听“砰——”的一声，那支箭险险地擦过了她的长发，射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靠——！
    这家伙刚还好好地和她聊天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啊！
    “有话好好说啊你不是还要把我交安朵斯吗！！”
    “她没要求活捉。”说罢，临雀又是一箭，“配合一下咯。”
    “卧槽你他妈有病吧！！”见那支箭冲着自己脑袋飞过来，秋璃来不及多想直接一个抱头蹲防。
    临雀本来也没打算真的伤她，主要是想做个戏，给来者一个下马威；可谁知，眼前一闪，那条笨人鱼竟然直接冲了上去，想替她拦下这一击！
    真是蠢死了！
    临雀赶紧挥手几个结界上去，把小人鱼拉开；谁知，一道更强的结界突然卡在了他们三个中间，还未等临雀作出反应，它便爆炸开来，硬生生将他自己给弹了出去。
    啧！
    待爆炸的余波消退，他定眼一看，芷夜菲已经被震飞了出去，倒在台阶旁，似乎昏厥了过去。他瞬移过去，将她扶起来，检查一下，好在没有受伤。
    至于那个血族的小家伙……
    “我都忘了，那头狼把力量借给你用。还以为是那家伙自己下来了。”他把小人鱼放到旁边，起身，看着对面那个一脸懵懵的似乎不知道一瞬间发什么了什么的血族彩翼，和她身旁正警惕地看着他的“人类”。
    他笑，“不过，还真是意外之喜呢……”对方手里攥着的符咒正渐渐敛去光芒。
    “活的除妖师，我倒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