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一目而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
    “这么说来，好像在《山海经》里看到过？”
    “你还看这个？”
    “怎样啦！”秋璃白了他一眼，向后一倒。
    “哎！”他赶紧扶住她，不让她往床上躺，“不是说了吗毒素没散干净，尽量坐着站着不要平躺，不然顺着血液冲进大脑会很难受……”
    “哦，忘了。”秋璃撇撇嘴，勉勉强强地爬了起来，但浑身软绵绵的又困，坐也坐不太住。
    “累的话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
    “……”怎么好意思啊！秋璃宁愿坐着跟他尬聊。“你一刀就把F级大妖怪脑袋砍掉了，还真是厉害。”这夸他是由衷的，顺便想套一点儿话。
    “这个嘛……”说来还有些冤枉，那砍去脑袋的一刀并非出自他手。他制住了蜚的动作，而真正动手的是楚槠楠。但若真说了那个名字，他怕小丫头又闹起变扭。不想编些什么骗她，干脆选择沉默。
    秋璃当他是不想谈自己的事，他瞒她那么久，想必也有他自己的苦衷。能不顾身份暴露也要救她，她已经很满意了，也不再追问什么，转了话题，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
    聊着聊着，真的困的不行。前两天也没好好睡，今天又差点儿死在spirit手里，可谓又累又惨，好像睁着眼睛都能睡着。
    他好像问了她一句什么，她随口“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天洛忽的觉得肩上一沉，一看，她竟已睡着了。于是，他伸手，揽她进怀里。
    “对不起。又没保护好你。”
    他想亲一下她的额头，却不知为何，在即将碰到的时候止住了动作。“……晚安。”他轻声说。
    怀里的人睫毛轻颤了一下，不知是被他吵到了还是说起了梦话，嘟哝了一句，听不出是什么。
    他失笑，搂得更紧些。
    几天后，学园祭的氛围渐渐淡去，回到了忙碌学习、上课、考试的日常。
    也许新年伊始，天气近日是回暖了些，颇有新年新气象的感觉。
    下午最后一节，活动课。
    秋璃刚跑完操场，做完热身运动，准备去找兰依玩会儿羽毛球的时候，忽然听见广播里一阵刺耳的嘈杂，显然是从主席台那头传来的。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凌梦唯又来和她宣什么战，赶紧朝台上望去。还没望到呢，广播里就传来一个男声——“2班的！敢不敢和我们打比赛？”
    切，不是找我的呀。
    台上那人，秋璃倒是见到过。以前运动会的篮球赛上和他们班打的决赛，输了。本来嘛，比赛有赢有输很正常，可秋璃她们班是理科精英班，那男生在的班级是文体特长班。
    一群以体育特长进来的人竟输给了他们眼里的书呆子，怎么想都很诡异。
    学校并不反对班级之间的竞争，否则，之前也不会把运动会、学园祭等大型活动都做成班级评比的模式。除了1、2班两个传统的文、理精英班外，其他班级事实上也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班级文化”，且并非不能一比。
    兴许是因为这样，学生之间也会互相比较。所以当2班运动会靠篮球赛总冠军积分6分反超5班成为运动会高一年级的榜首时，大家看所谓文体特长班的眼色都颇有调笑的意味。虽非恶意，但看着无意，见着有心，势必要将这一耻给报了！
    可学园祭上，他们又输了。
    这回输的更彻底。运动会上是冠亚军之分，到了学园祭则是冠军与中流之分。
    气不过啊！
    这不，来搞事了。
    那人喊完之后，半天都没人搭理。这可把他气着了，开始言语刺激他们，大意是说他们运动会上、学园祭上都靠作弊才拿得第一，因此才不敢来和他们比。说得着实难听。
    秋璃皱了皱眉。
    这作弊吧……其实，倒也不假。毕竟他们这一个个都不是人，动不动就开个挂。只是，对方这说法实在有些不实。而且论起作弊，大家不免都想起5班打球时用篮球砸人的劣行，他反过来指责别人，倒教人啼笑皆非了。
    秋璃听着他这般诋毁，却也没打算理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就说吧，瞧，也没谁睬你啊！尴尬吧？
    确实挺尴尬的。
    那人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阴谋论，却逻辑混乱，前言不搭后语，越讲越急，越急越没人睬，心头积郁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开来，颇有种拿狼悍跳失败贴脸发言的势头，拿着话筒在那骂骂咧咧，越说话越粗。
    一向心态很好的秋璃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想召个水球来砸他。水球聚起来，刚要丢出去，那人却被制止了，话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一摔，也没摔坏，隐约听得见上头争吵了起来——估计是和他一道上去的5班的人也听不下去了。
    挺好的，让他们起内讧去吧！
    秋璃偷笑着，想走，却听见广播里隐约传来她的名字。
    嗯？
    站定了仔细一听，嘿，还听到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秋璃抱着好奇的心态走过去了。
    一上主席台，见一高一矮两个男生在互相推搡，他俩身后也分别有几个人死命拉着，想分开他们。矮的那个是搞事情的那人；高的那个，是给秋璃送过曲奇的男孩子。
    说来惭愧，她没记住人家名字。见他长得高，暂时叫他小高好了。
    眼下，小高处在劣势，因为他似乎没想打架，只想劝说，所以拉他的人完全拉得住他；而对面那人则是个暴脾气，不断地挣扎，似是要挥拳上去，拉他的有些拉不住了。
    秋璃“啪”的一声，按掉了话筒接音响的开关，同时，广播里也随之“噗”的一声。
    这一响，两边都停了下来。
    “太吵了，我看你们没用它，就关了哈。你们继续。”她笑眯眯地和他们挥挥手。
    “靠！你谁啊！？”那想搞事的人顿时怒了。
    秋璃睬都没睬他，作势要走，小高却脸“唰”的一红，替她回答了，“莫、莫秋璃同学。”
    本来，她要走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上来就是为了把事儿解决了，见小高叫住她，她自然地回过头，装作刚发现他的样子，“咦？好巧呀。你们这是在干嘛呢？看他表演杂技吗？”她指了指那人。言下之意暗讽他是猴子。
    “去你妈的！”那人一下子就气得跳脚，这一点就燃的脾气竟让秋璃想起了喻炎，只不过，他说起话来可比喻炎粗鄙多了。“我他妈还当是谁呢！怎的，上来做什么？觉得我揭你们班的短，听不下去了？求我啊。”
    “……”抱歉啊不是呢，你这纯粹瞎编的玩意儿我怎么会在乎，你也不瞧瞧底下都没人给你起哄的，连个水军都不安排，真是菜。
    那人走过来，靠近她，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嘿，细看还长得挺好看的啊，怪不得他们对你那么维护。”说罢，忽然沉了语气，一脸嫌弃，“嘁，狐媚样子，真恶心。”
    秋璃：？？？
    “老樊你怎么说话的！”“对女孩子别这样！”“就是啊，别太过分啊！”这下，不仅小高怒了，另外几个男生也纷纷出言怼他，原本拉着小高不让他动手的两个男生渐渐松了手。
    他们虽出于好心，但这话倒成了印证秋璃所谓“狐媚样子”的证据，起了反效果，那被叫老樊的人更是黑了脸，也不理他们，对秋璃说话更加没了分寸——“听说你成绩也不错？是不是分数也是靠和老师潜规则潜出来的啊？很会玩嘛？要不跟我也玩玩？”
    ？？？
    秋璃真的惊了。
    卧槽？？？
    现在高中生思想这——么——阴暗的吗！？看狗血电视剧看多了！？
    她原本想揍他一顿、教他做人，但忽然又觉得跟这种人动手实在太特么掉价。
    要不我往他脑袋上砸一整套一课一练让他清醒清醒？？？
    她在身后悄悄地开启了复制，可还没出手，眼前一花。再一看，人竟没了。
    嗯？？？
    又听见旁边传来几声惊呼，她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樊同学被揪住了领子，整个人越过栏杆挂在了外头，双脚悬在三米左右的空中，动都不敢动，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生怕揪着自己领子的人忽然发力又或者忽然松手。从这儿丢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此时揪着他的人，是秋璃怎么也没想到的。
    “算了……”她走过去，轻声安抚，不想他把事情闹大，却见他一副暴怒阴狠的表情，着实一惊。
    这大概，是秋璃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发火。
    “道歉。”他冷冰冰地甩出两个字。
    樊同学气的想吐血。我就算想道歉你也得先放我下来啊！？你这样揪着我领子我他妈都不能呼吸了！
    “天洛。”她回了神，赶紧唤住他，手轻轻地附在他手臂上。“我自己处理。”
    他一眼扫过来。
    秋璃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卧槽——！这家伙这么吓人的嘛原来！？
    好在，对上她的视线后，他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确定？”他问。
    秋璃点点头。
    于是，他一发力，把樊同学拎了回来，扔在地上。
    原以为，教训够了，能让他安分下来，因而天洛放松了警惕，转过头想和秋璃说几句。谁知，那人刚落地便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一拳就对着天洛的后脑勺狠狠地揍去。
    “！？”他侧身想躲开，反应却稍慢了些。
    好在，那一拳被挡下了。
    “啧。”秋璃眯起眼睛，右手手腕抵着那人的拳头。明明那拳头比起她的小手来有力道多了，可她这挡着却仿佛不费什么力气的样子，“看样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她说着，忽然一个侧踢，正中那人的膝弯，这一记踢的极狠，只听“扑通”一声，那人便跪在了地上。
    对方又惊又气又疼，脸都绿了。
    秋璃还想再给他补一脚，却被天洛猛地向后拉了几步，不由疑惑，“怎么？”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啊，教导主任。
    那人赶紧恶人先告状起来，“我上来邀请他们打比赛而已！他们不应战！还打人！”
    这话说的，就很巧妙了。
    他们没应战吧？没应。
    打人了吧？确实打了。人现在还跪在地上没起来，甚至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卖惨。
    “不是这样的！他……”小高想辩解几句。
    “哎。”秋璃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显然是不想牵扯他进来。“我们怎么没应战了啊？我这不是专程上来应战的嘛？”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倒是你，又不是旧社会，怎么一见教导主任就行此大礼？”说罢，对教导主任笑眯眯地摆摆手，“您别介意哈。他可能，”她指指脑袋。“这儿有点问题。”
    “你他妈……！”樊同学一下子跳起来，作势要动手，秋璃立刻故作惊慌的样子，一个假摔，摔到教导主任腿边，委屈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你没必要这样吧。”
    围观众：……牛逼。
    教导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秋璃扶起来，看了看主席台上另外几个人，问道，“是这样吗？”
    疯狂点头。
    反正是队友先作死，闹成这样，不出卖他都说不过去。
    “靠！！”樊同学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人缘有多差，此时是多么地孤立无援。“我邀他们打比赛！你他妈上来应个……”碍于教导主任就在旁边，硬是把最后那俩脏字咽了回去，改成，“菠萝！”
    秋璃眨眨眼，“当然是因为，我也参加呀。”
    教导主任：“？？？”
    天洛：“？？？”
    众：“？？？”
    秋璃继续说，“就单纯比赛没意思，有点赌约吧？输的那一方……”她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怎么样？很有趣吧？”
    ？？？
    樊同学被这剧情发展弄懵了。
    但转念一想，我上来不就是为了和两班打比赛一雪前耻的吗！？
    “成交。”他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
    秋璃微微一笑，“嗯，成交。”
    此事必须了，此人必须除，但是，动手是不能动了，毕竟教导主任已经略起疑心，万一到最后真落个打架斗殴的处分下来，这亏大了。
    既然他最开始的要求不过是想比个赛、挽个尊，她便成全他，不仅如此，还要声势浩大、且让他自以为占据极大优势，从而应下赌约。最后，令他一败涂地。
    什么？口头约定如何令他执行？
    秋璃当然有她的办法。毕竟，是能开挂的人啊。
    10分钟后。
    “开始！”奕涟站在篮球场旁边的树底下，卷起点名册当“话筒”发号施令。他原本在办公室里批作业，不知怎的就被教导主任拖过来当裁判了。
    围观的人足足绕了球场三圈。因为这场篮球赛非常有看点，原因有三：一、文体特长班声称要一雪前耻，赌上了体育特招生兼篮球社骨干社员的名誉；二、先前运动会上，奕涟确实开了挂，让2班一路轮空，所以当时5和2对战的确有体力上的不公，这次则是势均力敌的真正对抗，可以看看2班究竟实力如何；第三，也是最大的亮点就是，莫秋璃在场上，不是拉拉队，而是占据了5v5的一席。
    大家都想不通这样一个白白嫩嫩又文静的女孩子居然擅长打篮球——不过从体育课上的表现来看，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项目不擅长。
    原本，樊同学想提出4v5，因为觉得莫秋璃在对面场上，自己就算赢了，也可能会被说欺负弱小；但一想那个赌约，这个念头立刻就下去了。他们必须得赢，只要赢了，对面必定要履行赌约，从而身败名裂，也算达到效果。
    更何况……他揉了揉自己的膝弯。真不知道那小姑娘拿来这么大力气，踢得他现在还有些疼，影响发挥。这样看来，5v5也没什么不公平的。
    天洛看着身边的秋璃，脸上写满了担忧。他知道秋璃是会打篮球，而且还是小时候他教她的。但是，这打起球来，很容易撞了摔了，她这小身板那禁得起？再说，方才，为他挡下那一拳，她分明伤到了。
    准备的时候，他就把她拉去了医务室。拉起袖子一看，果然手腕有些发肿。
    “笨蛋！谁叫你挡了啊！”
    “那我也没叫你来啊！你自个冲上来把人家凌空吊着！还这么凶！”
    “他那样说你！我能不生气吗！”
    “那你对我生什么气啊！”
    “我……”意识到自己说话似乎是有些大声了，天洛无奈，放软了语气，“我没有。”
    “哼！”秋璃接着怼他，“还有！韩天洛你是疯了吗！？不是说因为身份特殊，不到紧急情况绝对不能用能力的吗！你是怎么冲上主席台的你当我傻啊！？我都察觉得到！慕奕涟他们也察觉得到！我特么之前佯攻你要戳断你脖子了！性命攸关你都还能接着装！这回干嘛啊！？”
    “我气不过！”顿了顿，他坚定地补了一句，“一切诋毁你的，伤害你的，我都不允许……绝不。”
    “你这是小孩子脾气吗！”秋璃气结。还有啊，别一本正经地说这么让人害羞的话啊！意识到自己脸有些发烫，她赶紧佯怒道，“说那么轻巧！我之前在学校遇着危险的时候可没见你……”突然卡壳。半晌，她狐疑地问道，“你在？”
    “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否认了。
    秋璃顿觉无力。
    哇。
    怪不得她可以用冰棍吊打D级雪女。怪不得之前每次遇到spirit都解决得比较顺利。怪不得上次公园她可以用蝴蝶毒死E级。怪不得……
    她以为是她幸运，没想到都是他在暗处帮着。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幸运吧。
    叹了口气，这回她是真没得话说了。
    天洛不知从何处取了药，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涂在受伤的地方。“待会儿你别上场了。”
    “不干。”
    “秋璃！”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天洛实在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场上另外三个也都是熟人……好吧都不是人，为的是关键时刻可以开挂：桐宵、奕浩还有半妖族那个蛇妖凯落。平时体育课这三位的成绩不错，便叫来了。
    比赛开始后，秋璃自始至终都在对方篮筐外围走着，任凭其他人激烈地抢着球，自己悠闲的像是在散步，一点也没有认真打比赛的样子，看得观众一阵议论，不明白她这样上去做什么，她这样反而可能会影响己方发挥。
    当观众表示对她有些失望时，忽然间，球竟到了她手里，她跳都不跳起来，站在2分线上淡定地一投，空心进框。
    ？？？
    发生了什么！？
    有人架着DV录着像，此时看懵了，赶紧倒回去看。身边的几个观众也围了上来，想瞅瞅秋璃到底何时出的手。
    只见，5班一个男生从奕浩手里截到了球，超低空地运着球，正准备找机会投给自己队友，没留意莫秋璃慢慢晃到自己旁边。当他好不容易找着一个没怎么被防的队友，球一下运高，准备传过去时，一只手忽然伸在他的手心下，迅速而精准地扒开了球，一步向右边一跨，到两分线上，站定一投，动作一气呵成。
    “……卧槽！！！”围观群众都爆发出惊异的声音。
    对方的5个人也愣住了，全都傻呆呆地看着秋璃优雅地理了理额前的几缕发丝，对着队友比了个V。
    比赛，继续。
    秋璃全程淡定的不得了，和其他场上的人简直两个画风，半场下来，她一滴汗都没有流，球进了6个，都是2分。其实她也只有6次拿到过球。如果硬是要她投三分的话，凭着运气或者开个挂，也能进，但她可不想被冠上“怪力”之类的“美名”。
    她的控球力让对方彻底慌了，特别是搞事的樊同学。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打球的！这个套路他看不懂啊！而且，她就在两分线来回晃悠，时而站定、时而退到边线，步子轻的很，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现在比分是34：21，他们完全处于劣势了啊！
    樊同学又开始动歪脑筋。上回敌不过，他是打算拿篮球把天洛给砸下去，虽然没砸中；这回他又准备故技重施，只不过目标变成了秋璃——因为她看上去很好砸。
    被当作目标，还站在边缘位置悠闲地和场下观众打招呼的秋璃实在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可恶，对于女孩子也毫不客气地下狠手，所以当那篮球直直地朝着她砸来的时候，她是背对着的，没有一点点防备。听见破空声和兰依的尖叫声时，她意识到了不对，猛地转身……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贴着极近。
    原本冲着她脑袋砸来的球，砸在了他的背上，听声音，砸得并不重。秋璃感应了一下，果然，有好几道结界和风系魔法的气息，显然是她的非人类小伙伴们都出手了。
    “没事吧？”
    秋璃闻言，抬头，看见对方一脸急切的表情。
    “没事。谢谢你呀高同学。”秋璃弯起了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
    他竟是从场下跑上来的。虽然那球被削弱了，即使被砸到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他能不顾危险这么上来，她是由衷感激的。
    小高焦急的表情瞬间又变得羞涩万分，几乎是在大家的起哄中，同手同脚地下了场。下去坐定之后，小高同学才想起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不姓高啊！？
    身为裁判的奕涟赶紧吹哨暂停，冷冷地瞥了那动歪脑筋的家伙一眼，走到秋璃旁边，弯下腰关切地询问她有没有被吓到，要不要退场换人上。
    秋璃拒绝了。随后悄悄地往天洛的方向扫了一眼。他果然还是出手了。她分明刚才还提醒过他的。不过好在他这一手极为隐蔽，且追不出来源，并未被奕涟他们察觉。
    刚松了口气，忽然，被摸了摸头。
    嗯？
    “行吧。我们会帮你报仇的。”
    “啥意思？”她呆愣愣地抬头看着奕涟。
    “等会儿就知道了。”他笑。忽然感觉到一道阴冷目光，回过头去，对上天洛那双眼睛。对上的下一秒，对方就移开了视线。
    哎呀，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聊聊。
    下一个被瞪的是小高同学。瞪得他想起了老樊被揪着领子挂在主席台外边的场景，打了个寒颤。
    比赛继续。不到2分钟，场上就传来一阵惨叫，樊同学被狠狠地砸中了手臂，而始作俑者天洛则是微笑地捡起那颗反弹回来的篮球，淡定地站在三分线上空心投了一球，回过头还对那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的人来了句：“抱歉，手滑。”
    樊同学气到不行，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他是主力，不能轻易下场。而同为主力队员的吕逸知因为莫秋璃的原因，死活不愿意上场，刚才好不容易上了，竟是为对方挡了一击。而且自己在场上也不是没有好处，被对方视为眼中钉，被针对，其他队员的防守就不会这么严了，因此他就算硬撑着也不能下去。
    虽然他的处境很可怜，但围观群众均表示：活该。
    又过了5分钟，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是撞了邪。因为，一颗球进了框之后，莫名其妙地撞到了篮架，然后反弹到了他脑袋上。
    进了那球的桐宵笑着说：“不好意思，手滑。”
    第三个动手的是奕浩。确切地说是在凯落的帮忙下，让那颗罪恶的篮球沾了点毒粉，通过外挂，砸在了樊同学的背上。这毒粉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也就是奇痒无比罢了。
    当然，奕浩还是非常诚恳地道歉说：“啊哈哈哈抱歉啦我真不是故意的。”
    凯落补了一句：“只是手滑而已。”
    樊同学快哭了，这回是真的想哭了。他很想下场，很想回家，可他不能就这么弃队友于不顾，因为输掉的后果更加惊悚。谁知，当他忍着背后的奇痒，重新坚定了信念，正准备趁着对方专心针对他而不专注于进球的时候，硬撑着把50：46的比分拉得再近一些，自己这儿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忽然失手，让球弹到了秋璃的脚边。
    于是，外表纯良，内心却无比腹黑、记仇的秋璃顺势拿起了篮球，微笑的像个天使，然而她的动作却跟她此时的笑容完全不符。对准了那该死的家伙的膝盖，她用球狠狠地砸了过去。
    樊同学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秋璃拍掉了手上的灰，用特别清纯可爱的声音说道：“诶嘿。我是故意手滑的。”
    报复的够了，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比赛上。结局毫不意外。69：50的差距稳赢了。围观群众欢呼了一阵以后渐渐地散去。樊同学一脸死相，被他的队友们架着，回了班级。剩下那点灵异事件研究社的，不知谁嚷了句肚子饿了，一群非人类就浩浩荡荡地前往竹月Jantastic。
    桐宵找了一间大的包厢，大家坐定点好餐之后，一个服务生急匆匆地走进来，悄声在桐宵耳边说了几句。闻言，桐宵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和大家打了声招呼，阴沉着脸走出去，没过多久，又走了进来，表情似乎缓和了些。
    “怎么了吗？”秋璃一边吃着抹茶慕斯，一边问。
    “收到了一份恐吓信。”他顿了顿，补充道：“针对半妖族的。”
    “诶？又是上次那个？”芷夜菲似乎知道些什么，皱着眉头问道。
    若雪端着咖啡，瞥了点心店后方的位置一眼，“恐吓信和spirit一起来的？”
    “我已经教厨房的几个出去应付了。来的都是些小喽啰，没事。”
    “厨房的话……他们点心不用做了吗？”兰依把事情放到了一个很无所谓的层面。
    “对啊对啊。”秋璃在基友那边蹭了一口冰激凌之后，帮腔着说道。并不是担心，也并不是作为女王陛下有什么责任感，她只是觉得事件本事很有趣。
    “胆敢威胁半妖界，呵，真是活腻了。”喻炎眯着眼睛，手心里蹿出的火焰直接把面前的布朗尼烤焦了。发现不小心毁了自己的食物后，她不耐烦地将盘子推到了一边，撂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气。”便离开了餐桌。
    “我也。”若雪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往桌上一放，起身出去。
    “啊，带我一个！”雨飞萱扶了扶面具，跟着走了。
    “等下啦我也要去！”秋璃把盘子里的慕斯刮干净之后，擦擦嘴巴，也跑掉了。
    于是乎，一群爱凑热闹的，都跑去“竹月Jantastic”的后院玩去了。
    桐宵按了按额头，忽然觉得这群自说自话又非常有默契的家伙比spirit还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