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叫做“子书”的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他又要打骂我了……”子书这样想。
    其实小孩这样想倒也没错，每次顾然唤他“子书”时，下一秒便是一顿长久的训斥于折磨……
    顾然顿了顿，这，这刚才是我吗？还是谁？情绪……不应该这般激烈啊。
    顾然愣了愣，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咳咳咳，你……啧，算了，走吧。”养孩子还是得慢慢来，这也才过了一年，人设也不能崩，这再来一次我绝不会让子书在走上歪门邪道，嗯！
    言城奇怪的看了眼顾然，然后试探着说了一句：“师尊，药？”
    “我让你走，谁让你顶撞你师尊了？！”顾然冷着脸沉声道。
    “是弟子冒犯了，这就告退。”言城说完便退出去了，心中也不禁想到：这才是那伪人的真面目嘛。
    眼看着小屁孩走远，又嫌弃_地看了眼桌上的药，哼～吃药？那是不可能滴，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想着便微眯着眼躺下了……睡了吗？不，我没有，只是在想那小屁孩儿应该已经狠狠见识过我的虚伪了，想来却更愧对于这小孩了。
    这小孩家庭也不是什么善茬，因小孩是一青楼女子所生，便从小将母子俩放在一破院里自生自灭。
    ——子书回忆———
    还记得那年冬季寒夜，雪埋没了我的小腿，下身已然没有了知觉，我哭了好久，喊了好久，站了好久，久到我凉透了心，阿娘病了，病的好严重……
    父亲可当真是丝毫不顾及旧情啊，烂人！我恨你！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啊？阿娘还等着我啊，你们这群禽兽……畜生！
    屋里的人听着外面孩童的哭声，不过六岁孩子，哭累了自会滚回去守着他那贱娘。谁料想茶还未凉，外面便闯进一个人，一位七旬老者还未来得及发怒，屋内便已成一片血景……
    五岁的言城望着眼前的男子执剑走来，翩翩白衣硬是染上一片血红，实在怪异，好似他就不该被这世俗所沾染。
    “哼，我可没有错过你眼中的戾气。”顾然冷声道。
    这下言城也慌了，还未说什么。
    身后便传来另一个一声：“辞忧，这……这是怎么了？”“辞陌可要误会了我？？”“并无此事。”“嗯，我不过替人们消灾罢了，辞陌可莫要多疑”“师兄自然是相信的。”
    言城看着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心中愈加慌乱起来，便大着胆子扯了一下刚要走的辞忧。
    辞忧望着他敛了敛眼中的怒气，随后冷淡的开口道：“这位小公子，有何事？”
    言城瘪了嘴道：“仙人，我阿娘病了，仙人可以帮帮忙吗？”辞忧还未说话，旁边的辞陌倒是主动的很，连忙让小孩领着他们前往。
    走在最后的辞忧在心中腹诽道：你倒是好一派正人君子作风……
    “小孩…这，你这阿娘已经走了…我们已无能为力。”辞陌蹲下来看着小孩低声细语道，“这人死不能复生，我看你这也无亲人了，不如跟我们走吧？”
    言城呆呆地唤着“阿娘”，一声。又一声，过了好久好久，久到顾然都快装不下去了，言城才艰难收了收表情，“两位仙人，我可否先将我阿娘安葬后再跟你们走。”
    这个“家”太肮脏了，阿娘应是不喜欢……
    辞陌看了眼辞忧，有点心虚的应下了。
    言城最后将阿娘葬再一座山上，那山啊没有名字没有来源。
    辞忧便随口提了声“故缘山”，言城深深的看了眼顾然，然后点了点头。
    过后，三人便一同去了鹤鬮门……只留下那个坟，将言城所有过往美好葬下的地方，那碑上歪歪斜斜的刻着“慈母谢氏，其子谢。城。”————回忆结束——
    顾然沉思着，这小屁孩儿应该是怨的，当时小屁孩儿那嗜血的眼神他如今也见到了，这……掰正这小孩看来任重而道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