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见谁都勾引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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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球刚走到营帐前,就见到流火正奋力挡着白无忧,白无忧怀里是昏迷不醒的陆九九。
    “你这是要干嘛?”球球看着陆九九脸如死灰,瞬间有些心虚,便干脆只盯着白无忧一个人看。
    “我要带他回东望乡,这种凡人毒药,我娘和二哥随便一个都能解。”白无忧回道。
    “两军交战,你把殿下带走,军心必失。”流火急忙道,虽然她心底清楚,军营里众将士对这个混在女人堆的太子并不抱有什么期望,可这也是眼下唯一拿得出手的借口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白无忧眉毛一挑,一脚拨开流火伸出来腿。
    “要是南鹿败了,九哥醒了还会理你么?”球球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果然看他脸色瞬间上了铁青色。
    白无忧松口道:“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这是解药。”忍冬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递上了一个白瓷瓶子。
    流火一脸莫名地看了看球球,球球撇了撇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忍冬会改变想法,愿意拿出解药。
    倒是流火想了一会儿便砸了咂嘴,毕竟太子殿下的魅力她还是知道的。
    文成宇看着面容憔悴还被人强迫喝着汤药的太子殿下,他不知道明明是个帮不上忙的富贵闲人,为何要叫他来此,还说有军务相商。
    陆九九有些无语地被灌了一大口药,虽然知道被唤来的将军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可是却没办法停下那还在喂药的手,直到一大碗药全部喝完,白无忧才心满意足地把药碗放在了一边,很贴心地给陆九九擦了嘴,以往都是陆九九如此服侍他,如今调转身份,他做得还颇为顺手,心里居然还有一丝窃喜。
    文成宇见状,心中鄙夷,这么一个靠着女人服侍的无能男人,不好好地在皇宫里享受锦衣玉食,高床软枕,非要来当什么监军,如今还要对军务指手画脚,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他抬眼想看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却见到那喂药的宫婢转过身来,只此一眼,惊为天人。
    “文将军?”陆九九唤道,见他傻乎乎地盯着白无忧看,不禁叹了口气,用商量的口气道,“小白,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不明就里的罪魁祸首反问:“为什么?”
    陆九九知他性子,绝不能明明白白告诉他,那个将军被你的美色所迷,根本听不进去他人言语,若这么说了,他很可能气得当场抠下那人的眼睛,教他再也没法盯着人看。
    “你去看看绿萝饭菜做好没有,我饿了。”虽然绿萝出去不过片刻,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所幸白无忧长得聪明,脑子却不大好,这么一说,果然一溜小跑就出去了。
    白无忧一走,流火瞬间补上了空位,在她心中自己才是伴随主子身边的正牌护卫,要不是打不过,也不甘站在角落,憋屈地看着两位大秀恩爱。
    “文将军。”白无忧一走,陆九九开口唤道,文成宇才收回了视线,回过神来,忙地上前应了一声。
    “你是文相之子,不知和他是否一条心。”陆九九开口,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戒指,面色淡然,声音铿锵。
    文成宇没见过这样的太子,在此之前他见到的都是成日里乐呵呵好像没有一丝心机的纯真男子,而现在虽然他面淡如水,可是却隐隐看到那双眼睛里包含的杀伐之意。
    “我和父亲报国之心自然如一。”他赶紧抱拳道。
    陆九九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你知道你父亲对报国有别的见解,比如扶植一个颇有野心的王爷。”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带着细微的喘息,轻悠悠地飘进文成宇的耳朵,却吓得他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我心只向南鹿。”文成宇一头狠狠磕在地上。
    “若是有一天你父亲协同他人逼宫,你为禁军,该如何?”又一次追问。
    “我父亲不敢……”文成宇刚开口,就看到那双深如幽潭的黑眸紧紧盯着自己,仿佛看穿了灵魂,脑中也跟着有些疼痛,他晃了晃脑袋,眼神无比坚定地开口,“造反者诛。”
    陆九九咳了两声,接过流火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将军之诺,我今天可是记下了。”说完吩咐流火将他扶了起来。
    “魏将军走了,这五里亭现下要如何守?”话锋一转,直指战事。
    经历前面一番询问震慑的文成宇,忙道:“我军以地势优势死守,敌军一时难以攻下,粮草殆尽便是其退兵之时。”
    “这样的地势最怕积水。”一下就说出了其中破绽。
    文成宇虽然已经明白这太子殿下乃是扮猪吃虎,听到此言却还是忍不住惊讶,便更加不敢小觑:“雨季已过,短时间不可能会有大暴雨。”
    “那你可知敌军驻扎之地十里有一潞凌江,若敌军引水又如何?”陆九九上次看到地图上并没有那条江,三年前他自东周回国曾经路过,所以颇有印象。
    文成宇脸色大变,嘴上却说:“那么远,不至于吧。”
    陆九九左眉轻挑,“敌军这几日是否太过安静?”
    文成宇答不出话,赶紧就唤了账外随身将领,命其赶紧派人探查。
    “这么多日,怕是来不及了,如今只能拔营了。”
    “身后便是岭山城了。”守城之战,也不知要死伤多少人。
    “拔营是必然,但打战却只能在这五里亭。”陆九九不紧不慢地开口。
    绿萝做了一桌子好菜,流火和球球吃得无比满足,只有白无忧抱着碗白饭,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碗底,一点要吃的意思都没有。
    球球抓了一片五花肉塞进白无忧嘴里,白无忧嚼吧嚼吧咽了进去,流火拈了一片苦瓜喂到白无忧口中,他也无知觉地吞进了肚子里,两人不由地啧啧称奇,便继续一人喂一样,把白无忧的嘴塞得鼓鼓的。
    绿萝则看向了白无忧视线停留的地方,是太子殿下的床榻,此时忍冬正在给他诊治,这不过是病人大夫之间极为普通的问诊,也不知在白无忧脑中是何画面。
    “真奇怪,毒都已经解了,按理说应该慢慢好转,怎么早晨退的烧,现在又热起来了呢?”忍冬先是用手探了探,又有些不大相信,干脆额头贴了上去,一时间两张脸都要贴在了一起。
    卡嚓卡嚓,宛若机括般的牙齿愤怒运转。
    流火啧啧称奇,“不过几日,冷面神医都变成了老妈子,殿下这魅力无边啊。”
    陆九九看了一眼戒指,有些无语,明明魂魄用起来就好好的,怎么真身一用便无法操控,军中十几万人的声音全部涌进来,差点没晕过去,正想着,还果真有些头晕,顺势就靠在了忍冬肩上。
    卡嚓卡嚓,差点咬掉球球喂菜的手指,白无忧愤然起身,被球球和流火一左一右按着肩又坐了下去,脸色越发不好。
    忍冬扶着陆九九舒服地靠好,无奈道:“莫要伤神,好好休息。”她得回去好好研究药方,看怎样才能让他康复。
    “你师父不会有事的。”陆九九忽然开口。
    忍冬身子一凛,抬起脸苦笑道:“师父说过,医者仁心,差点我就忘了初心。”她也曾在奄奄一息时得师父所救,拜入师门,想得便是要救人性命,却差点成为杀人的大夫,如今想来真要是毒杀了别人,师父也不会原谅自己吧。
    陆九九见她难过转身,背影有些可怜,伸手拉住她的衣摆,正要安慰,却被人一巴掌拍掉了手,一抬头就见着白无忧一嘴油地隔开了两人。
    白无忧瞪了陆九九一眼,一转头重重地按着忍冬肩膀,气呼呼地开口:“你师父,我救。”
    忍冬肩膀疼痛,往后退了一下让过了那两只手,听他说要帮自己救师父,但这么一个纤细美人儿怎么看也不像有那个本事,别到时候枉送了性命才好,虽然如此,但知他是好意,忍冬也只能道谢后,无望离去。
    见忍冬走了,白无忧满意地又折回去吃饭,看着空了的碗盘有些疑惑:“你们吃得也太快了。”殊不知有一半都进了自己口中。
    饭后茶点,四个人又是围在桌前,不得不说绿萝真可谓贤妻良母典范,做得一手好菜,连煮茶做点心都不在话下,只见那平平无奇的陶制茶壶悬在炉上,茶水翻滚,带得茶香四溢,两碟糕点,造型美观,软糯酥香,看着便食指大动。
    待杯中添满茶,三只手便一人抢了一块糕点塞进口中,不约而同发出满足的声音。
    嗜吃的人又多了一个,绿萝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些。
    四人正吃着,野离回来了,见陆九九正在熟睡,她本是暗探,和绿萝、流火平日里也无深交,不大好加入她们,便要转身离去。
    “野离么?”床上的人却醒了。
    野离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匆匆上前,“殿下怎知是我?”她扶他坐起。
    “你身上有我送的芙蓉玉牌,闻到了就必然是你。”陆九九刚刚睡下没多久,又被吵醒越发疲惫。
    看到陆九九唇色尽白,面容憔悴,野离不由揪心道:“殿下大可休息,这事也急不来,晚点通报也可以。”
    “说吧,皇城如何了?”陆九九闭目养神。
    “武安王在皇城中留有五千兵士,昨夜已攻破皇城,现下只缺帝王诏书和玉玺了。”野离道。
    “他拿不着。”陆九九依旧闭着眼睛,却很肯定地回答,既然要挑起九鹿正臣逼宫,又怎么能让他称心如意呢。
    “可魏将军的援兵根本不可能赶得上救援。”野离不明白。
    “城中早有部署,魏将军此举足以证明其并无异心。”陆九九微微睁开眼,“那些事不谈也罢,你身子好些没?”
    没想到他忽然话锋变了,野离眼神一软,声音也小了许多:“无妨。”
    “本想让你好生休养,这没几天,还是要倚仗你联系夜棘族人,真是辛苦了。”陆九九从枕头下拿出一只刻着木芙蓉的白玉镯子,拉过她的手套了进去。
    “殿下为何总是送我木芙蓉?”野离看着那玉镯,太子殿下赏赐的所有物品都有这种花的图样。
    “可能是你们很相像的缘故吧……”说着话,陆九九睫毛抖了抖,疲倦的快要睡着。
    野离见状,轻柔地扶他睡下,拉起了被子,在看到那清秀面容时,微愣了片刻,赶紧转身,低头离去。
    要不是流火拉着白无忧,他已经冲上去推开那个眼神都要吃人的臭女人了,这下见人走了,才渐渐宽下心来,却还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她脸红什么?”
    球球太矮只能跪在凳子上,手肘却在桌上,拖着腮帮,看着气呼呼的白无忧,好心提示:“虽然不及仙界里的那些美人天姿国色,在人间啊,九哥这种清朗俊逸的儒雅风还是很吃香的。”
    “吃香?他这是见谁都勾引。”又要站起来,流火又把他按了下去。
    “殿下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别又把人吵醒了。”流火提醒道。
    白无忧听她这么说便不好发作,只能生气地鼓起腮帮,趴在桌上思考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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