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刺眼的白色灯光照着我的脸，身边都是穿着一次性绿色保护衣的人。是医生吗？
    “醒的真快，麻药应该再过会才过的。”其中一个穿着保护衣的人见我醒了，用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反应正常，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们对我做了什么，身体检查？身体检查应该不用躺手术台。植入芯片？现在植入芯片也很容易，根本不需要麻醉。不过还没等我细想，脑袋便开始疼了起来，有越趋越烈的倾向，让我忍不住开口。“医生？为什么我的头有点疼？”
    刚刚拿电筒的医生见我开口，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是告诉我麻药快过了，疼很正常。虽然我更想问到底他们做了什么，不过之后都没人回我话了。
    之后我便被推到一个房间里，麻药完全过了后脑袋的疼痛简直就让我难以忍受，闭上眼睛还好些，一睁开眼简直就是头痛欲裂，手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脑袋，却摸到了纱布，这未免太诡异了。我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石头那么重的脑袋，进了洗手间。
    哐啷一声，我跌坐在地上。
    虽然只是一眼，但是我被镜中的自己惊吓到了。脸色发白像鬼一样不说，整个头都缠满了纱布，头发应该是一根没剩都被剃光了。肯定被开颅了，这些人都是有病吗？就算我是贫民窟的，随便被开颅犯的也是重罪吧。就算是命贱，个人的生死和身体在帝国也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他妈的合同都还没签，命都还没卖也还没决定怎么卖就开我脑袋！要是写清楚我签名了，才算得上合法！
    我就算是明天就饿死在街上，被野狗吃了，生命毫无价值，也不代表他妈的可以随便开我脑袋！贫民窟里就算有人要把自己卖给奇怪机构做会死的实验，也是白纸黑字写明白的。虽然我对自己的命没贵族那些人看重，这次也是有心理准备任务可能风险很高，但我还是预想“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想起委托人说的话，什么知道风险没人愿意做，是这个意思吗？也太小看贫民窟的人了吧，就算明知道有可能没命的工作的合同，还是有人上赶着签的。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认为我知道要被开颅就不肯干了？贵族们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没签合同就动人这种事，就算是贫民窟都没多少人能接受，这是对人极大的侮辱。
    气煞我也，这么多年的伏低做小已经很少能这么生气。一张眼就头疼，一闭眼就更气，我猛的站起身，对着镜子就开始扒脑袋上的纱布。这破纱布，一圈又一圈，拜托皇天在上，千万别让我看见开颅的钉子！
    监视室里，带着仿真狮子面具的男人非常专注的看着屏幕。
    不同角度的高清镜头，清晰的记录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镜子后的摄像头，清楚录下少年发着脾气扯着头上的纱布，清亮的红色眼睛因为盯着镜子的原因，导致屏幕前看着的人好像也被他生气的瞪着一样。
    还是有点脾气的呢，原本还以为他应该没什么反应，毕竟贫民窟那么多悲惨不公之事。
    发脾气的“羊”，也挺可爱。男人面具下的嘴唇弯了弯。
    不过还是气性小点好，不然太早气死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