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安。
    夏季一瘸一拐地走出餐厅，她本想打电话给朋友，但心想去了朋友那里也是被笑话，于是又把手机放回包里，从超市里买了几个口香糖，吹着泡泡走到大门口。
    她吆呼了一声，把爬在桌上正熟睡的门卫大爷叫了起来。
    门卫大爷吓了一跳，可能被夏季的妆容吓得吧。他搓了搓眼睛，问她什么事。
    “请假。”夏季嚼着口香糖说道。
    “哪个班的？”门卫
    大爷用疲劳而暗灰地眼神望着她，从凌乱的抽屉里摸索着。
    “刘老师班里的。”夏季的脚被高跟鞋硌的生疼，弯腰揉了揉腿脚红肿的地方。那老头没带老花镜，抽屉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被他翻出来了。
    “在哪的？在哪的？”门卫大爷自言自语道，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咬了一口，吧唧嘴的声音让人感到十分烦躁。
    夏季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说道：“大爷要不我帮您找吧？”
    “小小丫头知道什么！”老头把她推开，夏季差点摔倒，如果李洋这时候在场，说不定这老头小命玩完了。一张红色纸条子从抽屉里掉了出来。
    夏季弯腰捡起来，上面“请假条”三个字十分显眼。
    “大爷你看这张是吧？”夏季把掉在地上的请假条递到他手上。
    他弓着腰，仔细地用沾满泥垢的手抹掉上面的灰尘，哆哆嗦嗦地把纸条放在桌子上，不知道是这老头年纪大了还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腿总是给人感觉十分不稳，他扶着椅子弓曲腿慢慢坐下。坐下的时候哈了一口气，整个椅子被他沉重的大屁股压得不轻。
    保安室里的门窗没有关上，冷冽的冷风肆意吹打着，把室里的东西吹得到处都是，老头头上的帽子也被吹走了，还好夏季眼疾手快，把帽子紧紧抓住。
    “死风！MB。”大爷咒骂道，吃力地把门窗关好，风只好在窗户外面敲打着，老头戴好眼镜，撅着嘴唾弃校领导没给自己安排个好地方。
    老头拿着圆珠笔很快签完字，虽说这老头腿脚不好，手还挺麻利。经过一番折腾，夏季总算出了校门口。
    她望了望四周，除了熙来攘往的人群和奔驰的汽车，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妈，我要吃糖！”一个小孩在夏季视线不远处鬼哭狼嚎。
    “没有，你个死孩子！牙招虫子，还敢吃糖。”女人穿着破烂的衬衫，脸上显得有些疲劳，手里提着一个大麻袋，后背的背篓里还有一个啃着手的婴儿，看样子也就几个月。女人要走，那孩子抓得很牢，不肯放下母亲的手。
    “妈，我要吃糖。”孩子继续哭着。一屁股坐到地上。
    “没有！没有！我说几遍了？”女人大吼着坐在地上的孩子。嘴里混味的口水全部喷到那孩子的脸上。女人咬紧牙，牙缝里的酸水也涌出来了，女人现在恨不得把孩子给掐死。孩子在地上边哭闹边打滚，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望着女人，女人有些羞怯，掏出一块脏兮兮的花丝帆布遮住自己的脸。
    夏季走过来，从包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来，对在地上翻滚的孩子说道：“小朋友，姐姐这里有糖，你要站起来，姐姐就给你吃。”小孩这时候里面站了起来，女人扑弄他身上的灰尘。夏季把糖给了小孩，小孩好像太想吃糖了，连带包裹在糖外面包装纸也咬的稀巴烂，夏季看着小孩嘴角上粘着泡泡糖的塑料纸，不禁捂着嘴笑起来。
    “闺女哎！谢谢你了。”女人呲牙咧嘴笑道，一个劲的感谢，握着夏季的手晃来晃去，夏季感觉自己的手要被晃没了，女人手湿腻腻，不过手倒是好看，白细白细的。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核桃，往夏季包里塞，夏季愣了一下，但包里已经被塞满了核桃。
    “自家种的，别嫌弃哈。”女人搔了搔头皮，把那个较大的孩子拉过来让他说谢谢。
    小男孩有些羞涩，说道：“谢谢姐姐。”女人大骂他缺心眼，说话支支吾吾。
    忽然，一股花椒油炒辣子鸡的味传了过来，女人笑道：“还没吃饭吧？我请客，走！”夏季再三拒绝，可女人还是把她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