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坐床上愣了半天，闹钟响才把魂儿叫回来，草草洗漱一番就去了奶站。
    陆奇瞅周尧那五迷三道的小模样，以为他又没睡好，往小孩嘴里塞了块大白兔：“昨晚没睡好？最近怎么啦，跟哥说说。”
    周尧扯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用舌头把糖抵到左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作业太多了呗！好了，把奶给我吧。”
    “嗯，有事儿就跟哥说，阿。现在小孩心事还挺多...”陆奇看出来周尧不太想往外说，装好奶就没再追问，嘱咐完注意安全，自己也去干活了。
    周尧踩着车蹬子，嘴里含块大白兔当个嚼头，晃晃悠悠在小道上磨蹭，四点多庄上基本没什么人，他就这么从左边骑到右边，又从右边骑到左边。
    把牛奶放到奶箱，再锁好，同一个动作，日复一日的做。
    终于送完，周尧揪着衬衣领子呼扇几下，风蹿进来融入背上薄汗，凉快极了，一看车筐子里还躺着瓶奶和半包大白兔，寻摸着应该是陆奇塞的，心里特温暖，一并拿回家了。
    到家周情已经做好早饭了，俩鸡蛋一碗豆汁，小孩正长身体，得多吃点豆奶制品。
    一瓶牛奶正好倒完两杯，周尧推到他妈桌前一杯：“今天带了瓶牛奶，喝吧。”
    周情挺心疼的，自己不仅没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还得让孩子吃苦打工，就只抿了几口杯沿，咂摸咂摸味儿，余下的都倒进周尧的杯子里，让他拿去学校喝了。
    周尧苦笑不得：“我的好妈妈呀，就一瓶奶，下次我干脆拿两瓶回家算了，省的你老倒给我！”
    周情知道儿子为她想的多，搓了搓小孩脑袋，叫他快去学校。
    周尧嘿嘿一笑，挑了几块儿大白兔揣兜里，剩下的都搁在了桌上，他妈有点低血糖，家里备着些甜的总是好的。
    叶子扬和周尧一个德行，能晚到学校一分钟就绝不从家早出发，因此俩人到校门口时间都差不多，周尧在门口等了两三分钟，叶子扬就飘飘赶来了，老远就朝周尧挥手，差点贴上电线杆子。
    “嘿！”车还没刹好，叶子扬就一跃而下，勾住了周尧脖子，叶子扬都一米七多了，少说得一百一十多斤，这惯性不是闹着玩儿，周尧叫拽的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撒手撒手！总有刁民想害朕呐！”周尧感觉颈肉生疼，使劲拧叶子扬后腰。
    “不要，你先撒，我要松了手你耍混不撒怎么办？”
    “....滚，你撒不撒，不准再动了！”周尧又施力拧那块软肉，疼的叶子扬嗷嗷叫唤，也收紧胳膊死不放。
    俩人谁也不让谁，纠缠在一起，争的脸红脖子粗。
    “你俩几班的？就你俩！大早上习武呢？！”
    教导主任瞅着这俩人扭在一起难舍难分，以为打架呢，拉进教务处就是一顿思想教育，把周尧和叶子扬讲的晕头转向，什么“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你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弟兄看。”什么“小时候就打架斗殴，长大了还想拿刀比划人？”叶子扬都快听哭了，周尧一个劲点头附和。
    本来就是闹着玩的件小事，活生生被那个秃顶放大成了命案，出了门俩人都没缓过劲儿来。
    叶子扬看看表，眼神迷离：“咱俩犯什么事了，为什么听他讲了一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