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青累的气喘吁吁，回到天台休息，站在天台上，看着下面繁忙的灾后整治工作。狐狸站在谷青的肩膀上，用尾巴卷着谷青的脖子来保持平衡，仰着头享受着月光。
    月亮，红的就跟能滴下血似得，大的就像摸得到一样。不知道原始时代的夜空是什么样子，如果让谷青想象的话，那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直到垃圾清理的差不多了，救护车呼啸的声音还主导着整个城市。有的是由远及近，有的是由近到远。没有任何规律，没有一刻停歇。
    “不知筒子楼那边怎么样了……你先自己在家呆着，我过去看看。”谷青对狐狸说道。狐狸听完，从谷青肩膀上跳了下来，一直目送谷青下了天台。
    来到筒子楼附近，谷青看到邻居们都还在楼下议论着冰雹，于是只能坐在路边等。等大家都回去睡觉了，他才能过去。马上就要一点了，看来大家真的是被今天的天气吓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邻居受伤。看着筒子楼，谷青有一种被赶出家门，再也回不去的伤感。看了看手机，依然没有信号。
    谷青刚点一根烟，身后有只大手一下捏。住了他的后颈处。
    “别跑小子！摘了帽子让我瞧瞧是不是你。”这是王雷手下瘦流。氓的声音，话音未落，瘦流。氓就自己动手摘了谷青的帽子。
    谷青心里翻江倒海，一万句“倒霉”！怎么就让这王八蛋给逮住了。
    “哈哈，还真TM是你！别慌，花哥我今天不收拾你。看那边……”瘦流。氓自称花哥，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施工高楼其中有一层，微弱的灯光中似乎站着很多人。花哥接着说：“雷哥在那里给大家开会，看着像你，让我过来把你带上去。走吧！兔崽子！”
    谷青从花哥手里拿过自己的帽子，赶紧带回头上。花哥就这样掐着谷青的后颈，带着谷青朝工地走去。筒子楼和施工现场很近，如果没有千湖，筒子楼本该就应该划分在施工区域的。但谁能想到，他们大半夜在大楼上干什么。应该是大梁地下停车场的娱乐项目搞得不好，所以让自己把大梁替换下去。谷青心里猜测着，可是那应该去办公室谈啊，毕竟不能让人知道幕后老板是王雷。
    被花哥这么掐着走，谷青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不仅掐着谷青，还时不时找个借口就抽谷青后脑勺一巴掌，什么走路那么慢，什么走路那么快。一路上，谷青后脑勺挨了十几巴掌。谷青都咬牙忍着，心里那份仇恨迟迟不敢爆发。
    到了王雷的那一层，看到一盏微弱的小灯。这不奇怪，一般工地都有自己的发电机。这里果然站着许多人，有胖流。氓，还有几个长相不善的民工，还有几个没见过的小痞子，看样子都不是善茬。熟人也有，大梁就在这里。大梁看到谷青还一脸惊讶，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另一个熟人开口说话了。“这不是小青兄弟吗？怎么脑袋比荧光棒还亮呢？”人群中，肖恒站了出来。花哥老抽谷青后脑勺，谷青索性就摘了帽子，在听完肖恒的话之后，谷青又赶紧带上了帽子。肖恒带着一个小弟，那小弟听了肖恒的话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小青你过来！”
    在谷青还没来得及回肖恒的时候，王雷把他叫了过去。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过来了？”王雷一本正经，好像是责怪谷青一样。
    谷青看到王雷有种无法抵抗的恐惧感，明明是王雷让人把他打跑的，现在又装无辜。谁不知道，谷青头一天挨打，第二天王雷就把大梁叫过来管理了，安排的一点空隙没有，现在又玩这套。但谷青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声的说了声“摔伤了。”
    “嗯……好了就回来接着干吧。那个……桐哥你见过吧？今天他过来选人，这是进锦民团的大好机会。你争取一下，等进了锦民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王雷说完，对着后面正在聊天的那些人大喊一声：“都TM别嚷嚷了！”
    那群人立刻安静下来，只有肖恒还在跟自己的小弟说着什么。
    随后王雷也就不管谷青了，过去跟守着楼梯处的胖流。氓交代了一些话。
    这时，大梁凑近了谷青，小声说：“小青兄弟，今天对我是个机会，对你来说是倒霉啊。”
    谷青看看楼下，还真能看到刚才自己坐着的地方。叹了口气，对大梁说：“谁说不是呢？这伙人都是打算进锦民团的？”
    大梁点点头，把嘴贴近谷青耳朵：“刚才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说那个桐哥，见过你、潘显和陆云一面，说相中了。说你们三个谁进来都行，但雷哥找不到你们，之前让我跟圆圆要你的联系方式，我也要不来，圆圆这两天也不来。这不，我现在有你号码了，知道你不想进，也没告诉他，他正着急呢，看到你在那坐着。怕我叫不来你，就让花哥去了。”
    谷青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怎么这么点背，不过这大梁还真够意思。这时候王雷扭过来瞪了大梁一眼，大梁吓得赶紧把脖子缩了回去。“小心点，今天下冰雹工地砸伤了不少工人，雷哥正在气头上呢。”说完，大梁又退回到一边。
    随后，谷青走向肖恒。现在仔细想一想，王雷贩du，肖恒吸du，肖恒又是艺校最早光顾地下停车场的，应该是早就和王雷认识了。
    “行啊小青兄弟，别人都是挤破头来竞争，你是抓着才来。”肖恒在谷青还没走近时就说了话，还给谷青扔了一根烟。
    “你也是要进锦民团吗？”谷青接过烟，随口问了一句。
    “我，我不进，我推荐我兄弟，梅三。”肖恒对着身后的大高个小弟点了个头，然后给谷青点上了烟。
    谷青抽了两口才想起来，以前听说谁过，瘾君子给的烟不能抽，怕是做个手脚。但烟又夹在手里了，扔了好像有点看不起对方。所以也就夹在手指上，不再去吸。不过看样子，肖恒和王雷的关系应该比大梁走的近，弄不好是王雷销售du品的下线。
    还没聊两句，桐哥来了。身后跟着八个老流。氓，各个面带凶光，全身刺青。王雷带着胖瘦两个流。氓上前了打招呼，有人还给桐哥搬来凳子，就一个凳子。桐哥坐下以后，其他人都站着。
    桐哥看到谷青，对谷青点了点头，一下子引来了其他“竞争选手”嫉妒的目光。“那个……今天能来的，都是兄弟！不管今天谁能进，谁不能进，以后有事儿找我帮忙，我老桐肯定当成自己的事儿来办。”
    话是这么说，人家怎么找你，你有诚意公布一下联系方式。谷青第一次见桐哥，就知道他是个收买人心的高手。
    “废话不多说，咱们刀光剑影里过日子，身手好是必须的。从你们里找能打的，也是为了你们好。毕竟进了锦民团，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桐哥每句话说的，好像都是替对方考虑，还能说的一本正经。“你们先单练吧，赢了的就留下。雷子，你来分组。”
    桐哥叫的雷子，指的是王雷。王雷随便拿手指了两个人，一个看着就是二百五的民工，一个是留着锅盖头的痞子。这痞子个子不高，也不壮，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给人一种很危险感。
    “规则简单，认输就出局，都TM精神点啊。”王雷说完，自己给自己点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