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瞪了潘显一眼，对桐哥说：“桐哥，你看这小子的面相，以后带出去办点事儿吓唬人是一点问题没有，站在路灯下面，别人见了都以为是恶鬼。我昨天一眼就看上这小子了，就想今天您来了正好掌掌眼，这小子挺够义气。现在缺人……”
    管哥赶紧打断了王雷的话：“雷子，当孩子的面别说这些。”
    当孩子的面，叫的多亲。一看就是收买人心的高手。
    桐哥接着说：“今天我来也没失望，算是个人才，不过进锦民团哪有那么容易？先观察段时间再说吧。我先走了，那个……什么大梁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三个小兄弟拿不出钱，不行就先给他们垫上。”
    桐哥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潘显一直点头哈腰的送到门口。看看，果不其然，桐哥玩的就是收买人心有一套。让这种人先把钱垫上？出面了事的王雷还得往里搭钱？想都别想，他能不知道？主要是说给潘显听。还说什么先观察一段时间，这不明摆着他们有事就让潘显去干，看上去是试用期，实际上就是白使唤呗。
    桐哥走了之后，陆云看事情似乎可以平安处理了，就出了办公室。一是因为办公室里烟味太浓，二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潘显那个贱样儿。
    桐哥走了之后，潘显急忙把背包里的烟都拿了出来。“雷哥，刚才桐哥在这儿我没开这个口，一码归一码，弟弟这儿有件别的事儿想跟您商量商量。”
    王雷看了眼桌子上的烟，很不耐烦：“给你好脸你就往上爬！怎么呢？你们小屁孩还想让我卷进别的事儿？”
    潘显陪笑着说：“不敢不敢，不用雷哥卷进什么事儿，那怎么敢呢？”
    雷哥也是老油条，看了看潘显身后的谷青，多半是明白了：“说吧，什么事儿？别得寸进尺啊。”
    “我哥们，谷青，叫小青就行。家里没亲人了，就他一个，吃喝都成问题。琢磨着……看能不能在工地附近摆个烧烤摊，夏天就烤串，冬天卖个砂锅什么的。这大楼也不是一时半会盖完的，这段时间您做了善事，他吃饱饭，赚多了钱还能孝敬雷哥。”潘显赶紧回头跟谷青使了眼色，谷青这才知道潘显从家里偷烟的目的，心里有点感动，但也有点埋怨提前没跟自己提。
    谷青也赶紧说起好话：“雷哥，我在工地附近摆摊，您就当自己的生意，晚上有地儿消遣，还能赚几盒烟钱。我也不懂镇场子什么的，也不知道能赚多少钱。不过，这儿整天把您绑着脱不了身，赚点外快也是应该的。”
    潘显和谷青句句都在透漏一个信息——赚了钱会分给王雷一部分。
    雷哥冷笑一声：“我考，你可别说了，那天我也是手贱，随手在你那拿了个烤串吃，拉一夜稀！再说了，你那破摊儿，能赚几个钱！因为这点逼钱，工人们在吃出点事儿，谁负责？”
    谷青急忙解释：“雷哥，不能啊！我用的不是什么好肉，但好歹也算新鲜的啊……”
    听了谷青的话，雷哥把脸转向一边，而潘显也有些尴尬。
    随后潘显眼球一转，装作是刚想起什么：“哎呦！我这脑子，小青你先给雷哥点烟，我出去嘱咐黑云点事儿。”潘显说的黑云指的是门口的陆云。
    说完，潘显给谷青挤了一下眼睛就匆忙出了办公室。屋子里就剩下谷青和王雷，谷青赶紧掏根烟递过去，刚掏出火机要帮人家点烟，手机就响了。
    来电是“潘显”。看来是潘显有话不方面当着王雷的面说，借口出去悄悄打电话。谷青赶紧接了电话。
    电话里传出潘显故意压低的声音：“小青，王雷的话不能只听表面。其实他实际上是说这事儿可行。说吃一串就拉了一夜稀，意思是说怕工人出事儿。另外问能赚几个钱，实际上就是问能分多少钱。”
    谷青恍然大悟，幸亏是跟着潘显来，要不然好机会从手指缝溜走自己都不知道。
    潘显接着说：“分他多少你自己决定，要学着他说话的模式，意思明白了就行。”
    说完潘显那边挂了电话，王雷似乎看出了谁打来的电话，笑着摇了摇头。这时潘显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大摇大摆的回到办公室。
    要是谷青，虽然不是像潘显那样在江湖氛围较重的地方长大，但学东西也算很快的。他想了片刻，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雷哥，我这刚从学校出来，手上也没钱，等赚上几天钱，咱就用好食材，保证出不了事儿。我在那看着，不让民工喝多，谁喝多闹出事情，您为我是问！只要雷哥给我这口饭碗，假如我每天赚三百，一百做本，一百弟弟我自己过日子用，那肯定得拿出一百孝敬雷哥。”
    潘显悄悄对谷青点了点头，意思是这个回扣给的已经不错了。
    不过潘显为了更加直接的说明出不了什么事，故意损谷青：“得得得，好意思说呢？你那扎啤兑多少水，别说见不到一点酒沫，有时候你接扎啤时我都害怕有茶叶渣子流出来，摆一百年摊也喝不醉一个人。”
    谷青知道潘显是让王雷放心，背着手也没说什么。
    “哎呀……这工地又不是我一个人看的，我说行别人也不答应啊。”王雷皱着眉头，也给他们两人各发了一根烟。按照潘显刚才的提示，谷青很快就意识到，雷哥的意思也很明显，三分之一，嫌少。
    “雷哥，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谁不想多赚钱，咱这小摊是开头。往后，想办法在这儿策划点别的项目，雷哥身份高，不适合露脸的项目，我们来干……雷哥的兄弟一个个谁都能亏不了，赚了钱谁能反对。”潘显舔着脸往跟前凑。
    意思就是说目前只能分这么多钱，以后再想办法在这一片干别的，都有王雷好处。潘显说雷哥不好出面的项目，故意说的很慢，意思就是说，老雷你也肯定憋着坏水赚工地的钱呢，你不好露面我们来。
    王雷假装思考，其实谷青和潘显都知道，这事儿基本上已经成了，不过他俩还是装作表面上有些担心。
    王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我王雷答应了，这片就没别人再反对了。不过你得做到两点，第一，不能给工人们弄出个食物中毒什么的，第二，不要把今天的事儿跟别人说。外面有人去烧烤摊找麻烦，你悄悄的跟我讲，不能声张。”
    “好嘞！谢谢雷哥！”谷青和潘显千恩万谢，本来谷青很瞧不上潘显那个贱样，不知不觉自己也跟着点头哈腰起来。除了可以继续摆烧烤摊，谷青还有一大收获，就是学会了另一种交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