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慕名花 12、身边的五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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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宁都大学,在一片夕阳的映照下,空旷而宁静,虽然有不少的学生来往于校园,但因过于宽阔的空间,把人变成稀疏难辨的物种,淹没在林木花草之间。宁都大学是一个自然轻松,来去自如的地方,没有太多的限制和约束,只有精神上的引导和思想上的牵绊。在这里读书,行走,每一个人在丛林之下,知道自己的渺小,也希望自己不是要被埋没的砂砾,于是便更加恪守一些自我,追求一些进步。
宁都大学兼并了许多学校,校区分布在三个地方,但相对离得很近,多是相互间隔着一条街。一区最小,但最为古老,算是发祥之地;二区原是理工学院被合并进来,不大不小;三区是新扩建,投资不菲自然最为大气,但植被年轻,从外观上,缺乏苍郁感和历经风雨的深厚底蕴;还有个四区,属于独立学院。
秦放来到二区,进来那古老的大理石砌校门,里面的青松苍翠,休闲的铁椅在林木中,他自发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给余琪美打了宿舍电话。她果然在等他,接了电话,不几分钟便出来了。此时的余琪美,已经蜕去了高中时的羞涩,原本爱红的脸蛋,粉嫩洁白。拘谨紧张的身体,变得落落大方。身上穿着深粉色的休闲外衣,下身穿紧致的牛仔裤,描绘出匀称的曲线,一双浅粉色球鞋,自然亲切。
看到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笑,秦放感到有种陌生而亲切的感觉。
“啊吆,你没怎么变化嘛。”余琪美笑中带问。
“可我看你,变化很大,似乎比以前更有女子的气息了。”秦放直言不讳。
“谢谢夸奖,我们先吃饭,边聊天怎么样?”余琪美想尽地主之谊。
“我还没胃口,不如我们走走吧。”秦放说。
“那前面就是西夏公园,我们逛逛去?”余琪美笑着建议。
两个人并排走出校园,穿过一道巷子,过了一道街,对面便是西夏公园的北门,这门两侧有两排门面房,门口挂着木质的牌子,书法牌匾,是做书法绘画的生意的。进了北门,有一壁罩,八九米宽,四五米高,上面瓷玉雕龙,金黄色盘旋飞舞。秦放依稀觉得,这个画面很为经典,似乎在一些电影的的片头出现过。
过了片绿林,有一湾河水,泛着碧波,倒映一座石桥。余琪美自发地带秦放走上石桥,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时而被夕照美景吸引,看看垂柳依依,望望假山瀑布。
“我们上那座假山,看看那石上流水吧。”秦放提议。
在余琪美的陪伴下,在公园里行走,秦放还是头一遭,两个人心情很放松,也没有多余的情愫,自然地相互默契,照顾着彼此。
走上假山,有一堆红色大石堆砌的人工瀑布,上面水流潺潺,秦放向上爬,余琪美跟了上来,不时将绵柔的小手伸出,秦放便拉她一把。两个人站在石造的假山堆上,远远环视公园中的清河,楼阁,小桥还有各种各样的绿树花卉。
夕阳将景色变得更加宜人,两个人的拖着长长的影子。
走下假山时,依然是秦放在前,余琪美在后,不时的要伸手扶她下来,到了平地上,俩人相视一笑。
“都说带女朋友出来,要专挑山石堆的路况,创造拉手的机会,我这可是歪打正着啊。”秦放取笑着说。
“你也不是第一次拉我的手,再说了,你拉我的手也没有恋人的感觉。”余琪美笑的灿烂,“要是有个相机就好了,我们可以拍张照片,作为纪念。”
“是啊,能和你留张影,尤其在这公园中,的确很不错。”秦放嘴里说着,心里也没有过多的盼望。但若干年之后,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来这里,在同一个背景下,接连在两个年份中拍摄两次自己的照片。
出了西夏公园,秦放看看时间,快到讲座时间了,便随余琪美在校门口的餐馆内吃了个便饭。这餐馆是面向学生的小份菜,价格十分便宜,味道却极好,秦放吃的很开心,又找到了学生时代的感觉。
余琪美不光送秦放去了宁都大学二区的多功能教室,还陪他正正听了两个小时的讲座,看着秦放用心做笔记,直勾勾听到底的样子,余琪美心想:“我要是和他一样这么认真地听所有课程,只怕我现在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娇娇者了。”她多少呆得有点无聊,但秦放却全然不知。
讲座完了,余琪美带秦放在夜色朦胧的校园走了一圈,最后还不忘把他送到校门口。
“谢谢你,这么认真的陪伴我,说真的,还是老同学的情谊重。”秦放告辞时说了句内心话。余琪美笑了笑,挥手作别。她隐隐觉得,秦放的性格不似以前了,再没了那种温情脉脉但又很体贴的暖男感,反而变得拘束和客气多了。
或许,当人的心渐渐装下别人时,哪怕有最纯真的友情,只要是异性之间,总会有种剪不断,理还乱,道不清,说不明的距离感。
秦放在公交车上已全然没有时间回顾与余琪美的这段邂逅,即便在某个受伤时,悄悄待在某个角落,还可以把这种经历,当一种温暖的画面给心灵的痛苦一点安慰,但他的的确就为了一个讲课,忽略了令人羡慕的一次相约漫步,以至于之后的岁月中,他永远都没有记得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准备,秦放几乎用尽了脑汁,他还剩下最后的一个步骤,就是对着镜子不断的演练,将所要表达的内容不但刻在脑子里,还要和表情,感染力,带动力关联起来。
他这么用心地做着,但在公司的这些忙碌的工人看来,基本是没什么值得言论的,用他们的话来说:“小秦子,你们啊动动笔杆子,坐着小凉房,喝着清香茶就把工资挣到手了,文化人和我们不一样啊。”
当人们把一种付出,用概括的观念总结了后,就不再去深度了解那背后的付出和酸甜苦辣了,这就是人们执着的观念偏见。
月底前一天,秦放已经做足了一切准备,连李雯璐送的那件西服,他都谋划其中了。早晨上班前,他穿在身上,对着镜子自恋了好半天。
到了公司,王芳看着他满眼流光溢彩的样子,不仅问:“你这几天是打鸡血了还是怎么地,我的事没个音信,你自己倒乐呵的不行了,真是别人家的苞米心不疼。”
“哈哈哈,哎呀,最近的确有个大事忙,过了月底的工会活动,我立马给你办妥。”秦放迁就地给王芳表态,他还想着,先不把这事抖搂出去,到时给大家一个出其不意的惊讶。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苏巧玲来找他。
“秦放,你讲课的内容准备好了吗,许总想看一看。”这原本随和的苏巧玲自从上次秦放见过许凤之后,便对他说话一直不冷不热,还带着些须高傲的姿态。
“哦,弄好了,有课件的,在我U盘中,我这就随你去,给她拷到电脑上。”秦放热情地笑脸相迎,不想苏巧玲没接他的话茬,转身就向外边走。
秦放跟苏巧玲到许凤办公室,见她人不在,办公桌整洁干净,一尘不染,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台关着的电脑。
“你先拷到我机子上吧,还有一些资料的话,一起拷下来,作为公司的材料我给保存着。”苏巧玲看了他一眼,站在自己的办公桌侧面,示意他按她的吩咐做。
秦放什么也没想,便把自己这段时间准备的所有资料毫不保留的拷在她的电脑桌面上。拔了U盘,秦放告辞离开,苏巧玲连再见的话也没说。
下午上班的时候,王芳一改先前那种认真忙碌的情状,潇洒地冲着奶茶,吃着零食,还在电脑上玩游戏。
“喂,你这几天似乎不忙了?”秦放好奇地问。
“有什么好忙的,反正许总出差了,一周内恐怕回不来,我这点事就她当回事过问,其他人谁在乎我的干多干少呀。”王芳淡淡说了一句,嘴里放进去俩薯片。
“许总出差了,那月底工会活动,她不参加了?”秦放打听着。
“是啊,听说下午谢总来厂了,恐怕这几天谢总要抓厂子里的事情了,你没看到,一早上,这些工人就毛都竖起来了,以前从来不刷保养液,保养石材成品的他们,尽然主动刷了起来,多了一道程序,少赚钱的事这帮人都肯做。”王芳说着继续电脑上的扑克牌游戏。
谢总?秦放知道他是许凤的老公,也是这理想公司的创始人,大老板。他未曾见过一面。
转眼到了月底,工会活动如期举行,秦放却被通知无需讲课,他的这项工作交由苏巧玲来做。
“哎呀,怎么会这样,我可是辛辛苦苦准备好了,还寄托了自己那么多的希望,就这么被替换了?”秦放实在心有不甘,他硬着头皮,去找谢总,还没到谢总的超大办公室,看到薛厂长笑着出来了。
“你好,薛厂长。”秦放打了个招呼,正要进去,忽然被薛厂长从胳膊上拉住。
“你要找谢总?”薛厂长问。
“是呀,我想求求他,不要把我讲课的机会让给苏巧玲。”秦放率直地说。
“你还是省省吧,这会苏巧玲就在里面,你如果不方便问出口的话,进去把这车钥匙代我交到谢总手里,就说我不借用车了,刚好有顺路的。”薛厂长说完,把一把漂亮的黑色车钥匙放到他手里,那钥匙上有奔驰的标志。
秦放走进去,看到年轻帅气的谢总,原来是个英俊潇洒,面皮白净,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看面相,你简直不敢相信他是个接近四十的人,简直是个二十四五的小伙子。
令秦放感到尴尬的是,苏巧玲却在谢总的班台里面,挨着他坐在电脑前,似乎用键盘敲打文字,那谢总却将一直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一直手挨着她敲击键盘的胳膊,握着鼠标,整个看上去,苏巧玲是被包在谢总的怀里。
秦放似乎看明白了点什么,便再也没了原本要说话的勇气,他把那钥匙轻轻放在班台上说了声:“谢总,薛厂长让把车钥匙还您,他坐顺路车去了。”说完也不细看,转身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