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口中叫骂得厉害，可惜都没动手杀过人，业务不熟练，打来打去也只是各自身上增添许多青紫淤血。
    沈一凝哪吃过这种苦头，不痛得龇牙咧嘴？
    倒是赵狩冷笑连连：“沈一凝，你这黑了心的蛆，还有脸面对我喊打喊杀，现在不装你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了？”
    他暗暗后悔，早知道出来之前，多学几手功夫。
    现在他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沈一凝揪着赵狩的蓝装衣领，另外一只手挡住赵狩往他脸上招呼的拳头，冷冰冰地说道：“呸，你不是也不装了吗？”
    看起来倒是认为赵狩先前一番小意讨好，都是假装。
    “哈哈哈，”赵狩仰天一笑，继续挥拳向对方头上打去，“我现在只觉得痛快，你沈一凝也有今天。”
    他恨极：“我年少失孤，身边无人规劝，你既然不喜欢我，走就走了，还回来假装深情，是在欺我年少无知吗？”
    提起这件事，沈一凝略有挫败：“你这次不没上当嘛，为何要将这件事赖我？”
    两人一面扭打，一面交谈。
    赵狩听到沈一凝恬不知耻的话，愈发愤恨：“所以说你该死！如果我不醒悟，你是不是就打算欺骗我的感情，并且借此拉我下水？”
    他显然是认定了自己会重蹈覆辙。
    沈一凝心觉奇怪，但未曾多想，只是回答道：“笑话，我不过对你耍了一点心机，你也没上当，受我蒙骗，怎就该死了？”
    倒是没否认要拉着赵府下水。
    “果然是你这狗东西的说法，”赵狩点头认同，“你这个人就是如此坦荡，以此类推，想必做小人的都是你这般坦荡吧。”
    沈一凝却笑说：“你这话倒是有意思，如果我是小人，那你这样被小人蒙骗过的是什么？小小人吗？”
    言语如刀。
    提起往事，赵狩羞愤欲死，他怒气冲冲地望着沈一凝：“果然，你这样的人还是打死好了，留着污染大魏上下。”
    先前说了，这两人打架就是两农夫，空有男子力气，不知如何使用，正如别人所讽刺的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打了半天，两人倒是鼻青脸肿，其余一点事都没有。
    沈一凝率先放弃，他无力地摆手：“别打了别打了，休息一会儿罢，咱们谁都奈何不了谁。”
    赵狩就趁机多打了他几拳，而后再没多余力气动弹，索性往旁边大树树干上一歪，斜眼道：“哈，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真不知道你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往仪鸾司中伸手。”
    仪鸾司容南卫的事情很复杂，但沈一凝可没那个好心跟一个想要活活打死自己的人解释。
    赵狩见他神色复杂，就拿地上的草屑扔他：“说话啊。”
    他嚣张道：“不是很能说吗？不是能言善辩吗？你说啊，我又没把你的嘴巴打烂。”
    沈一凝被他烦得不行：“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懂。”
    “不懂？”赵狩呵呵一笑，“若民乱四起，朝廷巨震，仪鸾司便是镇压不法，荡平不臣；若世家不修法度，把持朝堂，仪鸾司便是沟通内外，上听下达；若国泰民安，四海皆平，仪鸾司便是一步登天，文韬武略的好去处。”
    这一番话说出来，沈一凝有点诧异。
    但也仅仅是有点罢了。
    世家子弟总是比乡野之人多读些书。
    赵狩若什么都不懂才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