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 第二十章-唇吻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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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公司,正是年关将至时节,大部分员工都放了年假回家,整个白金实业空了一大半。路俊丞不可避免要参加很多聚会,虽说是大病初愈,但这人的社交活力丝毫不减当初——这是楚甄最佩服的地方。即使他没有每个场合都到场,一连三天跑了九个局,他回家时还是会累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有,可路俊丞还能在电话里和生意伙伴谈笑风生一个小时。楚甄就在这样的强压下理所当然的病倒了,重感冒,傍晚就发烧到38。9摄氏度,然而路俊丞还在外面没有回来。或许是在喝酒,或许是在唱歌,管他呢,随便他。
平时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格外厉害。楚甄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呼吸可以点燃整个星球。
他迷迷糊糊摸到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是路俊丞的信息:我暂时回不去了,八点左右我派韩晨曦送了药过去照顾你。坚持一下,等我。
看完短信,楚甄感觉太阳穴疼得更厉害了。他摸着冰凉的手机外壳,恍惚间想着那个他失约了的日子。其实他很想去看他的,这块墓碑是他与他曾经喜欢过的人的唯一的联系了。除此之外,他连正大光明想念他的资格都没有。
操,老子要去见他。就现在。
楚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歪着身子踉跄着下床。他随便抓了一件在沙发上放着的外套,换了鞋,钥匙都没带就冲出家门直奔电梯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滚烫而迷离,像有一团火在脑子里烧了一整夜,烧得他眼睛都快流出红色的泪来。
他下了楼,拦了车,迷迷糊糊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头歪在计程车副驾驶肮脏的座椅靠背上。他耳鸣得厉害,就像里面塞着一团龙卷风。
上次生这样重的病是什么时候来着?应该是在喜欢那个人的时候吧?他喜欢他喜欢得就像生了一场大病,可能到现在还没痊愈,他也没想痊愈。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到了目的地,楚甄不知道该给司机多少钱,于是把口袋里所有的零钱都塞给了司机。好像是没给够,他听见司机骂了一句“又是到墓地又是个神经病,今天真他妈的晦气”。
楚甄就当没听到,他踉踉跄跄几步下了车,跌跌撞撞走进近在咫尺的陵园。隆冬时节的傍晚六点天已大黑,他看不清路,头也疼得厉害。他凭着记忆找寻那个人的墓——左转,走一百米,再右转,右手边第三个,就是他了。
今年的雪真薄啊。楚甄摸到那块墓碑之后跪坐在碑前的荒草地上,他这样想着,滚烫的额头抵在墓碑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努力坐直。他的膝盖下是不知什么时候放的花和水果,衰旧的花瓣在西风里颤抖着,像在哭泣,也像在祈求。
“我来看你了。”
楚甄对着墓碑上的两个字轻声说着,口中呵出的白气迷住了他的视线:“不知道他有没有也来看你。”
寒天冰地,楚甄竟然一点都没觉得冷。他的头一直抵着坚硬冰凉的大理石墓碑,半阖着眼,左手在上面往复摩挲。
忽然,他的背后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直到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楚甄还以为是幻觉。
“……。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