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衷情互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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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泡脚了。”
    三楼的房间里,魏珂瘫在床上不想动,时秋又叫了他一声:“阿珂?”
    他懒洋洋地看过去,摇头:“我不,除非你给我洗。”
    本来是句玩笑话,哪知时秋竟然真的过来给他脱鞋,惊得魏珂瞪大了眼,“你干嘛?我只是说说而已啊。”
    时秋笑而不语,剔除他的袜子后,轻轻地将他的双脚放到热水里,仔细地按摩着他脚上的穴位,问道:“水会不会有点凉?”
    “没有。”魏珂伸过手去拢了拢他前额的刘海,目光柔和,还闪烁着明亮的光,“干嘛突然这样?”
    “我爸经常给我妈洗脚,还总对我和悦书说,要会心疼老婆。”时秋望着他笑,“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所以想把什么都做到最好。”
    房间里忽然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轻微的水声,魏珂双手揽过时秋的后颈,低下头来吻了吻他的额头。
    眉心之上,全是魏珂唇瓣的暖暖温存,时间似静止了一般止步不前,流淌着一室的美好。时秋手上微滞,嘴角含着笑,快速地仰起头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乡下条件不好,先将就着吧。”水已经渐渐凉了,时秋替他擦干了脚,开始收拾残局,嘱咐道:“先进被窝躺着,别着凉了。”
    “嗯。”
    时秋倒了水再回来时,魏珂已经乖乖地躺下了。再三确定锁好了门后,时秋才大着胆子挤到他的被窝里。
    魏珂立刻就跟个八爪鱼似的缠了过来,贴着他的胸膛道:“我也想叫你悦秋。”
    “好,随你叫。”
    “悦秋。”
    “嗯。”
    “我真羡慕你弟弟,有你这么好的哥哥来遮风挡雨。”
    “你要是想,我以后也会保护你。”
    “真的?”
    “尽我所能。”
    “好。”
    两人怕声音太大被发现,干脆双双躲进了被子里面,一直说到转钟才入睡。
    因着邵达前一天的电话,时秋不得不赶回去收拾行李,于是午饭后就准备出发。临走之前,彭悦时又找二人要了好几个签名,还拍了一张合影照才罢休,闹得时秋哭笑不得。
    “妈,我去给冯爷爷拜个年。”到家后,时秋将时姑姑给的新鲜蔬菜放到厨房里,冲秋淑香喊了一声,顺手提起墙角的一箱牛奶。
    魏珂跟着他一起出了门,两人顺着楼梯往上面走了两层,在一扇满是锈迹的铁门口停了下来。
    时秋轻轻敲着门,半分钟后,铁门后面的木制大门动了动,出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是悦秋?”老人隔着铁门认清了他,顿时喜笑颜开,打开门来:“赶紧进来,不用换鞋了。”
    “冯爷爷,新年好啊。”时秋热情地给老人介绍着,“这是我朋友魏珂。”
    “爷爷您好。”魏珂乖巧地叫了一声。
    “你好你好。”老人迎着二人进屋,问时秋道:“你现在怎么样?演戏累吗?”
    时秋把牛奶放到桌上,笑道:“拿的钱多,累一点倒也无妨。”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等悦书学成回来了,你还是别演戏了吧,每次看你一回就瘦一回。小时候还白白胖胖的,现在都瘦成竹竿了。”
    “嗯。”时秋点了点头,看了四周一下后感慨道:“这么多年了,您家里的摆设倒还一直没有变。”
    “年纪一大把了,也不用换什么新家具,凑合着过吧。”老人笑呵呵道了一句,拉着他走到书桌前,“让爷爷看看,你现在的字写得怎么样了。”
    “只怕要叫您失望了。”时秋嘴上这样说着,右手已经提了一支笔,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了八个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老人果然摇了摇头,取了一支两指多粗的大笔来,摊开了一幅空白的卷轴。
    时秋让了位置,见老人落笔的正是一幅王氏行书: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爷爷真厉害。”时秋看着卷轴上未干的新墨,尴尬地笑了笑。
    魏珂的目光快速在这十六个字上扫过,他一个书法外行,完全看不懂这字里行间有什么奥秘,甚至觉得时秋的字写得更好。
    “不是爷爷厉害,是你退步了。”老人放下了笔,看着他道:“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这样红火的事业,爷爷替你高兴,但你要记着”人红是非多”这几个字,做人嘛,坚守本心就好。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时秋虚心受教,老人点点头,看了看他留下的那八个字,笑道:“练字习帖最能修身养性,别太浮躁,年轻人要学会静下心来。至于我一个糟老头子,早就没什么”千里志”了哈哈哈哈。”
    “您总是这样谦虚,让我们这些后辈的脸往哪儿放?”时秋也跟着笑了几声,又闲聊了一些旁事后,才拿着老人送的卷轴告辞。
    才下午三点,时间还早。时秋看了看往上延续的楼梯,问魏珂道:“要不要去楼顶晒晒太阳?”
    “好。”
    楼顶之上,照例晒了不少被子,两人从被子间一一钻过,走到围栏铁网前远眺风景。
    “冯爷爷是个寡居老人,小时候我爸妈要上班,经常把我托给他看管。他是一个书法爱好者,写得一手好字,还是个老艺术家,美术高手,不论是国画、油画、素描还是水彩,他通通都会。”时秋有感而发,给魏珂讲着,“我从小就很听话,他也很喜欢我,经常教我写书法、画画,给我讲了很多国史,所以我后来才会读文,才会选了汉语言文学。”
    “我大一的时候随着室友进了戏剧社,本来是冲着写剧本练手感去的,结果让他们知道了我很会画画,于是就让我负责每一期的海报设计。后来有一次,有个学设计的学长看到了我画的一张水墨国画海报,觉得中国风这个元素可以用在他的设计里面,便托人找到了我,想要我帮他画点插图,还问我愿不愿意学设计。”
    “当时我刚刚大二开学,辅修新闻学的课程表已经下来了。尽管知道每天都将忙得不可开交,可我还是想挑战一下自己,那个时候只想着多一门手艺,以后就多一条出路。就算学业真的忙不过来了,再搁置一下画面设计也是可以的,于是就答应了。”
    时秋絮絮叨叨地跟他讲起了自己的往事,魏珂听得很认真,一直没有插嘴。
    “如今再看,还真是一语成谶,我毕业后只把文字工作当成了副业,竟然真的做了画面设计。”时秋看着他笑了笑,脸上坦然,“我挺感谢当初那个努力的自己,也庆幸冯爷爷教我的这些,你不知道,好多单子都是凭着画的图才加了分。”
    “悦秋,你有时候太优秀,优秀到让我觉得无地自容。”魏珂沉默了好久才道,“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渺小得如一粒尘埃,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我可能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最开始和你拍戏的时候,我自卑到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太耀眼,太尽职,太完美,我当时觉得……我真配不上你。”
    “试镜之前,我没想到会遇上你。对戏的时候,你说哭就哭,我心里真的很震撼,于是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然后偷偷地掐着腿,逼着出了一头汗。”
    “那个时候,我对你很好奇。几乎是鼓起了这辈子的全部勇气,提出要送你一程。我当时其实……很紧张。”
    时秋诧异地去看他,见他的目光仍直直地朝着远方,声音竟显苍凉,“我是个很自闭的人,或许是在韩国的那四年,身边没有朋友,又经常遭到其他人的挤兑……也或许是因为,我曾经经历过的校园暴力……”
    “什么?”时秋忍不住打断他,“校园暴力?”
    魏珂点头,“初中的时候。”
    时秋越发不解,“你家的条件不差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魏珂道:“通俗一点说,我当时读的学校是一所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个个非富即贵,我在中间一点儿都不起眼。”
    时秋问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魏珂淡声道:“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可后来有一次无意间听到他们说,想划破我的脸。”
    时秋听呆了,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魏珂自嘲地笑了笑,“当时……其实长得好看的有很多,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偏偏就针对我。后来我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我不参加他们的帮派吧。我从前真的不喜欢说话,多一个字都不想说,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时秋问他:“你就这么一直忍着?为什么不告诉你爸爸?”
    魏珂道:“我爸不喜欢我,多看我一眼也不愿意,否则也不会把我赶到韩国去。所以当时,我找了几个混赌场的混混,狠狠地收拾了一下那个带头的人。”
    “他当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很快就带着一帮手下来找我了。我从头到尾都护着这张让他们发恨的脸,被打得已经没有了知觉,要不是有老师恰好经过,我可能真的会被他们打死。”
    “阿珂……”
    “反正我妈不要我,我爸也不喜欢我,被打死了也好。”魏珂面色微白,眼中寂落无神,“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都过去了。”时秋抱紧了他,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得要命,“我以后保护你,我会一直保护你。”
    “哥哥……”魏珂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声,“我真羡慕你弟弟,从小我就在想,我要是有个温柔的、可以照顾我的哥哥该多好,至少在我心逢绝境时,能有一束光为我引路。”
    “嗯,我是你哥哥,永远都是。”时秋轻抚着他的头,决定将自己压在心底的一件事情告诉他。
    “拍《六韬沉浮》时,你不是还说,我和我弟弟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吗?”时秋松开手臂,拉着他找了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
    魏珂记了起来,自己当时的确问过一句,时秋淡淡地笑了笑,“当然长得不像,因为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啊。”

    作者闲话:

    明天详说时秋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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