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风坐在案桌旁，身子靠在靠椅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十分惬意的看书。
    “主子，您说六皇子会不会真把柳姑娘给劝动了？”
    “不会，”司南风姿态松散道：“她要是那般没定力，本宫也不会选她了。”
    “那要是六皇子见她一身的伤，指不定会把人强行带走。”
    “只要柳离心不情愿，他也无可奈何。”
    下属一向不会怀疑自己主子的判断，只是他心中有个问题。
    “主子，您为什么非要靠惩罚柳姑娘让她受教呢？直接跟她明说也是可以的啊！”
    司南风没有看他，直接道：“她太过高傲，骨气太重，这些东西，不彻底给她剔出体外，她永远学不会听话，一把好的利刃，是不能存在这些东西的，她骨子里引以为豪的身份，是该放下了。”
    “主子您在她身上所谋划的，就是为了让她放下身份？”
    “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让她听话，给她安排那么多老师，她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当然，骨子的傲气，一时之间肯定不能完全消除，得慢慢来。”
    所以他温水煮青蛙似的煮了这么长时间，是到了熟的时候了。
    他继续道：“今晚是最后一味猛药，让她认清现实和所面临的处境，心甘情愿的接受一些难以接受的东西。”
    “这条过！！”
    陈导一喊咔，我就站起身来，出了房屋和闷油瓶一起到了另一个场地看下一场拍摄。
    下一场是安辰熙与乔雨桐的对手戏，只是，我感觉安辰熙的状态有些不对。仅仅只是刚开始，他的眼神就入不了戏，一句台词他就已经拍了至少四五条，这在他身上，是不太可能会出现的失误。
    “停停停，辰熙，你眼神不对。”陈导再一次中途喊咔，脸色已经变得严肃了。
    安辰熙收回情绪，口不应心道：“不好意思导演，我再琢磨琢磨。”
    陈导走回来，说道：“今晚你状态不太好，怎么回事？”
    这一场是南宫琸看望受罚中的柳离心并试图劝说她离开司南风的戏，安辰熙科班出身，演技一直在线，可今晚表现得大失水准，这不像他的风格。
    我对闷油瓶道：“我去看看。”
    安辰熙见我也朝他走来，眼色中带着一丝潜在的忧伤。我一看这眼神，瞬间就明白了，我操，这家伙应该是听到了我和闷油瓶在一起的事情后不高兴了。他对我的心思我一直明白，只是我明里暗里拒绝过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执着。
    “我给你说说戏吧！”目前这个状态，我只能这么对他说了。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只是没有说话。
    我指着还跪在地上已经伤痕累累的女主，道：“南宫琸对柳离心更多的心疼，哪怕她不信你的话，但你所流露出的感情里，不应该全是恨意，而是一种爱而不得的挫败，她受罚，你心疼，但你心中恨的是那个把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司南风，所以你的眼睛里，流露的应该是对她浓浓的爱意和心疼，以及再说到司南风时的愤怒，明白么？”
    他看了眼我，又把眼神往闷油瓶那里看了看，眼神的神色变换得很快。
    “知道了，”他对陈导道：“导游，我准备好了。”
    陈导点头，退了回去后准备拍摄。
    现在还没到我出场，我回到闷油瓶身边，偷偷勾了勾他的手指。
    他看向我，放任我这些小动作，我示意他看向现场，他才把眼神收了回去。
    “离心，你怎么不信我？司南风是在骗你，他一直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南宫琸气得火冒金星，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丫头会这般固执。自己好说歹说这么半天，她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只好又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处罚么？根本不是九笙那老头子想整你，这一切都是司南风示意的，你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只是因为你现在没有变成他心目中棋子该有的样子，他才一次次在暗中对你下狠手，他要把你变成一把杀人利器，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你以为我会信你？”柳离心浑身是伤的跪在院子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你让我不信他，又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我柳家世代为将，对朝廷忠心耿耿，这样的忠肝义胆，竟然被一道圣旨灭了满门，你什么都不懂，在我被朝廷通缉追杀的时候，只有殿下朝我伸出援手，那个时候，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堂堂皇子在做什么？在看我笑话吧？”
    “没有……”南宫琸被她冷冷的眼神定住了，许久才颤声道：“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从鬼门关回来是什么滋味，我只是想为柳家昭雪，还列祖列宗一个公道，只有殿下能帮我，即便他让我死，我绝不反抗。”
    南宫琸神色悲凉，他道：“可他只是在利用你，根本没有想过为你柳家平反，如今你为他做事，不过是替他情理绊脚石，他称帝之后，断然不会让你活着的。”
    柳离心背上的衣衫已经和鲜血融为一体，她跪的地方被染成了红色。
    她道：“你不是他，又怎知他的想法，你走吧，还是让我把你打出去？”
    她说这话时，眼中流露出一丝隐隐约约的杀气。
    南宫琸知道她已经被司南风忽悠得失了方向，连最基本的思考力都快被磨得消失殆尽了。
    “不管你信不信，司南风不是什么好人，在你面前，他所表现出的根本就不是他本来的模样。”
    “殿下什么样子，不用你来告诉我，我有眼睛。”
    “你还是太天真了，柳离心，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你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你身为将门之后，却最不会识人。”
    柳离心恨了他一眼，冷冷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如果不是看在你身为皇子的身份上，现在的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行，你行，”南宫琸眼睛盯着漆黑的夜空，眼圈红了：“好，既然你这般油盐不进，那我这就走，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南宫琸气急败坏的快步走出院子，在出门前，还特意转头看了眼跪得有些发抖的柳离心，然后彻底离开了。
    “咔，下一场，小关，准备好了么？”
    我点头：“没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我用最快的速度进入状态。
    半个时辰后，司南风来到柳离心的住所看望她，一进门，便看到伤痕累累跪在地上的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是九先生做的？”他蹲在她面前，柔声问道。
    柳离心一见是他，眼中被南宫琸挑起的冷意瞬间消失。
    她犹豫一会儿，点了点头。
    “你好歹是他学生，九先生也着实过分了些。”司南风按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扶起来。
    柳离心拦下他这个动作，摇头道：“老师让我跪足两个时辰，如今时间未到，不能起来。”
    “可你身上的伤太重了，若是不处理，会出问题的，这时候就别倔了。”
    “夜里冷，殿下身体不好，还是回去歇息吧，我身体好，这点伤不碍事。”
    司南风一向笑容满面的脸此刻却变得严肃起来，他道：“听话，回屋处理伤口。”
    柳离心不为所动。
    司南风一把将其拉起来，弯腰把她抱起，在她不可思议的眼中强制性的将她带回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殿下，不可！”柳离心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一下子就慌了。
    “别动，否则我抱不动了。”司南风的气息就洒在她的头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司南风让她坐在床上，然后轻轻吸了口气，才觉得力气回来了：“抱人还真不简单，我一个大男人抱一个姑娘居然十分吃力，看来真是不行了。”
    柳离心忙道：“不是的，殿下身子本来就不好，是离心让殿下受累了。”
    司南风看着她眼中的那丝愧疚，反而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房间应该是备着止血药的。”
    “嗯。”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
    司南风走过去，打开柜子，把一切可以用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柳离心犹豫再三，还是红着耳根子退去了衣物，露出满是鞭痕的后背。
    司南风温柔的给她上药，道：“离心，你知道九先生为何罚你么？”
    柳离心道：“不懂规矩，诸位老师教的东西我没有学会。”
    “是你自己不想学吧！”司南风语气温和道：“你是将门之后，对武学很是痴迷，在你看来，只要武功够好，就足够了，所以那些大家闺秀所学的琴棋书画你不想花心思去学。”
    柳离心沉默了，她承认，她的确不想学那些一无是处的东西。很多时候，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司南风会让她学那些东西。
    司南风继续道：“离心啊，你现在不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了，身上的锐气还减减了，有骨气是好事，但很多时候，骨气和傲气，会让你吃很多没必要的亏，是时候该放下你身为将门之后的身份了。”
    柳离心听着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硬是从这话中听出了一种强硬的命令。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司南风会跟她说这种话。要知道，在他们相识一来，他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她身上的那股与生俱来的骨气了，那是属于镇国将军之女的骄傲。
    但是现在，司南风居然让她放下这份骄傲。
    “为什么……”，她声音颤抖。
    司南风从她身后抱住她，安抚她的情绪：“有句话叫做不破不立，你如果放不下，那就无法成功，你想要让柳家重返往日的辉煌，必须放下所有，从新开始，也从改变你自己开始，凤凰只有烈磐了才能重生，你也一样，你要接受你已经不是柳离心这个身份，才能离成功更进一步。”
    柳离心听着这话，瞬间想到了南宫琸对她说的话。
    “他是在利用你，他在你面前所做的一起，都只是为了将你训练成他的一颗棋子。”
    “他会揣摩人心了，从你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他一眼看透了，他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好加以利用。”
    “你以为他真是为你好？真的想为柳家昭雪？他不过是借助你的身份为他登上皇位做足准备罢了。”
    “你所遭遇的处罚，莫名其妙接受的命令，都是司南风安排的，他的目的，就是想把你培养成一枚听话的棋子，一把没有自我的杀人利器。”
    “你还是太天真了！”
    你还是太天真了！
    你还是太天真了！！
    太天真了！！！
    柳离心捂住心口，那里传来一阵抽痛。
    司南风温柔的抱着她，不顾自己已经血弄脏的衣袍，接着道：“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那些因为没有把你教好的老师，也是我命人处置的，为的就是让你明白，你不学好一样东西，那教你那样东西的老师就会替你去死，而你，也会受到相应的处罚。”
    柳离心无法相信他这话，连开口都感觉撕心的疼。
    “离心，你那些死去的老师，都是你间接害死的，如果你能认真学，那他们，都不会死。”
    柳离心眼睛一胀，眼前模糊了。
    司南风声音温柔得像一缕清风，他依旧那用那种好听的声音讲诉，就像在诉说一个故事。
    “我是皇后的嫡出，可父皇并不喜欢我，兄弟姐妹排挤我，若不是我母后的娘家太过强大，我也许早就不在人世了，从我出生一直到现在，父皇他来看我的次数用手都能数过来，三十几年了，你能想象么？三十几年的时间里，他连望我一眼都觉得多余。我这个父皇啊，后宫佳丽三千，最厌恶的，偏偏是我母后，可又忌惮她娘家的势力，不敢贸然动她，后来我成年了，按照规矩，应该立我为太子，可他不想啊，在他心里，就指望我们兄弟几个自相残杀好让他在皇位上坐得久一点呢！后来满朝文武上书立储之事，他迫于压力，才不得已立我为太子，这样一来，所有皇子的目标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每一天，我都不敢闭眼睡觉，生怕一睡着，命就没了。我过得战战兢兢，不能出现一丝差错，所谋之事，步步为营，只是不让自己那么快死去。后来熬到了现在，本来父皇已经到了退位的年纪，却以我体弱多病不宜登基为由继续在皇位上坐得安稳。我知道，他想让他那些皇子把我杀死，然后再立他喜欢的皇子为太子，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也该清楚我现在的局势了吧？老三已经来了，他想把我杀死在这个地方，不过他不够聪明，因为这场出行，本就是为了除掉他而撒的一张网，快收网了，为了我们日的协助，我不打算瞒你。”
    柳离心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但脸上的泪痕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大好人的样子，为了应付我，你设计了一个又一个的套让我钻，真的是多此一举，还有，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司南风松开她，坐在了她的面前，柔声道：“首先，我并没有在你面前伪装，那就是真实的我，我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以和治天下，以仁义治理朝臣是我的初衷，时至今日也不曾变过，所以我没有必要在你面前刻意去伪装成另一个人。其次，我刚才所说的所有事情，都是与你有莫大的关系，应该说，是与整个将军府有关系。”
    柳离心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司南风道：“那我就说得清楚一些，你知道柳家为何会被满门抄斩么？”
    这是柳离心此生最大的痛，一提起这件事，她就难受得心如刀绞。
    “殿下知道？”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格外认真：“柳家世代忠良，乃将门之家，辅佐了一代又一代帝王，从未有过二心，可这样的忠义臣子，竟然被冠上意图谋反的罪名诛了满门，无论怎么想，都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柳离心沉默听着，没有打断他。
    “而在我细查之下才发现柳家的灭门是因为卷入皇家纠纷，各个皇子之间心怀鬼胎，都像争夺皇位，而柳家作为镇守国家安定的支柱，手握兵马，自然成为了皇子们想要拉拢的对象。”
    柳离心听到这里，反驳道：“我柳家，从来不会参与皇权争夺之中。”
    司南风笑了，道：“可在三年前，你父亲就已经同我站在一起了。”
    “不可能！！！”柳离心情绪猛然提升，她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卷入了这场风波。
    司南风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在三年前找到柳将军，以当今皇后嫡子的身份祈求柳将军与我合谋，助我登基，他原本是不参与其中的，可历代的皇位争夺都十分骇人，每朝每代都会连累诸位忠义的大臣，使得朝内人心惶惶，朝外敌军侵犯，柳将军一片忠诚之心，为了安顿江湖社稷，在我的劝说下才牵扯进来，而我是皇室嫡子，乃皇后所生，名正言顺，他自然是选择站在我身边。只是世事难料，几个月前，柳将军与我合谋的事情败露，为了不连累我，自己承担所有的罪行，使得整个将军府遭难，我难辞其咎，决心为将军府平反冤屈，当我知道你还活着时，才想方设法找到你，让你待在我身边，一直以来对你所做的事情，都只是希望你能越变越强，这样才能在这条血雨腥风的路上活下去，我身为太子，所顾虑的东西太多，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很多时候，要靠你自己才能活下来，我给你找老师，也是希望你能认真学到本事，这东西，都是能保你命的手段，必要的时候，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柳离心睁大眼睛，顿时被这些话惊到了：“如此说来，我柳家，是被你间接害的？你是因为愧疚，所以才想为我柳家昭雪，才救我？”
    司南风点头：“不错，柳家已经背上谋反的罪名，柳家的后人是不能在世间现身的，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抛下过去的身份，以一个全新的姿态活着，皇家之事，实在太复杂了，我不想你死在里面。”
    柳离心还在思量，她现在在怀疑司南风话中的真假。
    司南风道：“不管你信不信，能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若是想好了，明日午时来找我，你如果要离开，我也不拦着。”
    他说完这句，就推开门出去了，留下柳离心一个人在房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好，咔！过了。”
    这场台词太多，整个过程导演都没有叫停，让我有些口渴。
    闷油瓶不知从哪里拿来一瓶水递给我，我接过来大口了喝了起来。
    “关哥，厉害了，这么多台词，你愣是演得入木三分呐。”乔雨桐一过来就笑着对我做出一个牛逼的手势。
    我回礼她一个笑容，道：“我活了这么多年，经历多了，一些基本的东西，自然而然就演出了。”
    “说得你好像经历了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样，总之，跟你拍戏很舒服，很容易入戏。”
    她此话一出，一直安静观戏的安辰熙就有些不乐意了，他道：“这么说来，跟我拍戏就难受了？觉得入不来戏，浪费你的时间？”
    乔雨桐也不高兴了，她皱着眉头道：“我没这么说过，你今天抽什么风？能不能正常点？”
    安辰熙恨了她一眼，把手中的水瓶啪的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跑了。
    我一看这情况不对啊，转头对闷油瓶道：“我去看看。”
    于是三两步就跟上去。
    当我看到安辰熙时，他正蹲在一处路灯下抽烟。这小子，从来没在我面前抽过烟，我还以为他不会抽，现在看他这熟练的姿势，就知道他丫的没少抽。把我都瞒过去了，本事不错啊！
    “给根抽抽。”我对他伸出手。
    他有些惊讶的看我一眼，还是递给我一根烟。
    “借个火！”
    香烟萦绕，我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很早我就知道，我是非常喜欢抽烟的，似乎已经到了上瘾的程度，可医生说我的肺极端糟糕，不能抽烟，再加上为了爱护嗓子，只能强制性把烟戒掉。正因如此，我才逐渐脱离香烟的控制。
    好久没碰了，再次尝到这种滋味时，还是舒服得吐了吐烟圈。
    “说说吧，今晚发什么疯？”
    他看着前方，目光涣散：“你不是说过不喜欢同性恋么？那你对象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平时对我撒娇撒管了，如今对我正经起来我反而不太习惯。
    我告诉他：“我是不喜欢同性恋，只是碰巧，他是个男的，和性别没有关系。而且，我跟他之间，有很多东西是你无法想象的。”
    “是什么？”
    “这个还不能跟你说，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东西你不懂，等你长大了，才会明白有些喜欢，是要付出常人无法承受的代价，这样的代价太沉重，不是你能接受的，至少，不是现在的你。”
    安辰熙嗤笑一声，道：“那他呢？他跟我一样大小，你总不会跟我说，他就能承受得起吧？”
    我想起闷油瓶的过去，心口又是一阵刺痛，我道：“他所承受的，远比我要沉重，而我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承担，我离了他，还有很多东西，但他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跟他站在一起。”
    安辰熙沉默了，我陪他坐了很久，他才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对我再次笑了：“回去吧！今晚一过，我又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安辰熙。”
    我也冲他笑笑，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对他说道：“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过我。
    他身子顿了顿，摆摆手走了。
    “吴邪！”闷油瓶的声音在我身边想起。
    我转身一看，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闷油瓶，我惊道：“你走路都没声音的么？”
    他看着地上的烟头，又看着我，道：“你不能再抽烟了。”
    我知道他担心我，便走过去拉住他的手，道：“以后不抽了，我还想多活一段时间呢！”
    他握紧我的手，让我感到无比温暖。
    “小哥，你有没有想过进娱乐圈？胖子说，你可有着影帝般的演技啊，而且易容还特别厉害，这要是进了娱乐圈，绝对是个耀眼的大明星。”我笑着调侃他。
    他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我：“吴邪，我们就在雨村待着养老，比当明星好。”
    我点头，当即承诺他：“放心吧，等这部戏拍完，我就退圈，陪你们在这里过了。”
    他停下来，轻轻的啄了一下我的嘴唇。我脸一烫，按住他的脑袋就吻上去。
    闷油瓶还是没有回去睡，他跟着我到我住的地方，陪着我入睡。有他在身边，我睡得异常踏实，也没有半夜从梦境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