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万事东流水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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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大亮,我才安心地坐了下来,之前那些宫女太监一会儿忙着要为我洗漱;一会儿叫嚷着要为我梳妆,任我怎么说都不肯罢休,到最后甚至“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生泪纵横道:“求姑娘给小的们一条出路吧,如果太子殿下看到小的们照顾不周,别说小的们自己的性命了,搞不好是连坐啊!”
无奈之下我只得任他们摆弄,终于我好容易有了一刻闲,便开始踌躇熙的生死了。也不知道慕翎有没有看到我留下的信息,正当我想得有些痴了,窗外一阵“啪嗒啪嗒”的声响吸引了我的注意。
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竟是只白色的信鸽停在窗框上。我赶忙将它抱进屋,拆下绑在它脚上的纸条,打开一看,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我会派人前去寻找,注意安全。放走了信鸽,我趴在窗框上,看着蔚蓝的苍穹,不禁在心中暗暗祈祷:熙,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纷乱的思绪被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太子殿下驾到——”
我没有像其他宫女太监一样前去迎接,而是坐在桌边,悠然自适地品着茗。不出我所料,太子并没有和我计较礼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坐下,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略带玩味地问道:“怎么样,还住得习惯么?”
“如此奢华的宫殿,民女还真怕住久了会折寿啊”客套完了,我的突然话锋一转,“太子殿下,不知民女何时才能见到家师呢?”
“姑娘如此惦念的话,午膳过后,本王便来带姑娘前去太医院探病。”太子倒也不推辞,爽快地回答到。
既然他如此直接,我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还有一事,望太子殿下告知。”
“姑娘但说无妨。”
“让民女陪同家师进宫,为何住处却相隔如此遥远?据民女所知,太医院并不算皇宫之内吧?”我直言不讳道。
他意味深沉地看了我一眼,低低回答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时机到了,自然知晓。”
太子隐晦的话语令我更加云里雾里,但是眼下我除了等待别无它法。再次见到赫连逸,是在太医院的后院里,他双目紧闭,额头上大汗淋漓,眉头紧紧地皱着,好像非常痛苦。“他怎么了?”我抓住一个老太医的手问道。
老太医先是一愣,然后急忙脱开我的手,恭敬地回答道:“熙然公子的伤势比较严重,老臣等一定尽力而为。”
“伤势严重?”我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按照太医的话,赫连逸的伤已是重伤,熙不但身受重伤,还摔下了悬崖,顿时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凤飞阁的,从听到太医那句话开始脑海中就一直在不停地回响着,恍惚间,一个黑色的身影闪现在我面前,我倒也不惊慌,而是冷冷地看着他。
“属下阿飞,奉慕王爷之令前来传话,请姑娘好生在宫里待着,宫外的事王爷会好好处理的。”话音未落,黑衣人便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这时,门外传来了宫女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娘娘不可以进去啊……娘娘……”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们近乎乞求的声音:“给本宫滚开,本宫倒要看看太子殿下带回来个什么货色!”不多时,一个身着艳丽华服的女子便出现在我面前。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紫灵迅速从门外走到我的背后,轻声道:“这位是太子殿下的侧妃,茹妃娘娘。”
我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对她的来意有了几分了解。
“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茹妃气势汹汹地站在我面前,高声质问道。我垂眼看着杯中的茶,头也不抬地回问她:“我为什么要向你行礼?”听了这句话,茹妃的脸立刻涨得通红,恐怕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话吧。
“本宫乃是这一方后宫的主人,自然有让你行礼的身份。”茹妃很快便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高傲地回答到。我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是后宫的人,就无需遵守后宫的规矩。”说完这句话,我忽然发现四周宫女太监的脸色变得很奇怪。
茹妃的脸更是不怎么好看,她再也压制不住怒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妖女,住在这凤飞阁竟然敢说你不是后宫的人!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杖责二十!”
当两名大汗向我走来时,紫灵和紫依二人站到了我的身前,淡淡地说道:“请茹妃娘娘三思而后行,既然娘娘知道这凤飞阁是未来殿下正妃所居住的宫殿,那么也该考虑到姑娘以后的身份了吧。”
被她这么一说,茹妃的脸“唰”地一下变得苍白无色,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今天就先饶了你,以后别希望那么好运了!我们走!”
待茹妃一群人走了之后,我斜靠在椅子上,眯着双眼看向紫灵和紫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但是我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太子的正妃居住的宫殿,为什么他要让我住在这里?”
紫依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低声回了句:“奴婢不知。”
我闭上双眼摆了摆手,算了,她们要是真的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等太子来的时候再问清楚吧。
平静的日子也只不过两天,期间,太子一直都没有出现,除了担心熙的安危,我也乐得当一只米虫。是夜,因为无事可做,我便早早睡下了,可大约五更时分,外面吵闹异常,但我并没有起身去凑那个热闹,在皇宫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知第二天早晨,我还未起床便听到茹妃在门外叫嚣东西。慢吞吞地披上外衣,走到外厅,慵懒地看着门外气势汹汹的茹妃道:“不知茹妃娘娘有何贵干啊?”
茹妃一脸通红地瞪着我,说道:“你竟还好意思问本宫有何贵干?!本宫差点被你害死了都不知道呢!”
听了她的话,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她:“望娘娘明说。”
“哼,搜了就知道了!”茹妃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转头对身后的侍卫命令道,“给本宫好好地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