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流痕 昙花开落时 下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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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之后的下午,我坐上了开往他那里的火车。我要去找他!
混蛋东西,笨蛋玩意,你要是走我前面,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在火车上的时候,手机信号有的时候是不好的,但对方发出声音的时候,只是一个冰冷的女声,不断的重复着那冰冷的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如果再继续听到那样的声音,我想,我就会崩溃了的……
不过我到是想,要是真的永别了,你只会上天堂,我却落了地狱,要是再不见,我真的会伤心,只为你……
身旁的人,看我,告诉我不要哭。告诉我,要相信,上天是仁慈的。
哭?是啊,那个时候我竟然哭了。在火车上,在想你的时候,在你不回我电话的时候,在听不到你消息的时候……一向在别人眼中看到的那个坚强的我,竟在人前哭了,只为了你……
只为了你……
因为我的罪,我一生中最大的罪,偏偏是无可赦免的,偏偏是注定了要堕落地狱的罪…………
难道上天要不着份罪业加在你的身上么?难道上天真的要如此残忍么?
我自私,我不否认。我无情,这我也知道。但我真的担心你,只是不希望你有事,只是想要你平安,用多少人的命换都没关系,用任何我能付出的东西去换都没关系,哪怕用我的命换,我也不会在乎,我也心甘情愿……因为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我唯一的依恋!我想让你替我从新活过……
喜欢上你的事,直到现在才知道,我真是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我爱你……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是爱着你的……
你也是笨蛋,怎么都不打电话。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呢?我真的很担心,你个大笨蛋,笨蛋!白痴!
你还活着,对吧?
要是再不回电话,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你看着,如果你舍得的话……
我要你活着……
真的担心你,你要平安,记得代替我平安!
今天我会祈祷,直到你一直的平安,直到见到你还平安,我一直都会祈祷,只为你,只为你的平安,笨蛋!
即使要我去恳求那唯一我不相信我所憎恨的上帝,都可以!只要你平安,只求你平安,我只为你祈祷…………
我也会为那些正在勇敢的与死亡做着斗争的人祈祷,为他们的家人祈祷,但愿他们都要平安,只为你……
下了火车,又转了好几个车,因为交通堵塞了,然后不得不去步行。一路亲眼所见的,才是真实的。真的很严重,死去的人,还没来的急入土,就一排排的躺在冰冷的路面上。身边有着那些不住哭泣的亲人,往来不断的救助废墟底下的人们。以及空荡荡的空气,仿佛亡灵的叹息。而那些还活着的人,就真的是一定是幸福的么?他们有没有失去什么?家园可以重建,生活可以继续,可是少了那关爱自己的人、亲人,朋友,恋人……
你又在哪呢?
我的爱人啊……
你的学校,并没有全部倒塌,别人说,那个地方倒塌的房屋很少,死去的人也很少……我在那盲目的问着不认识的人,问你在哪?问有没有人,认识你?有没有人,见过你?问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你还活着……
找不到你,见不到你,没有人告诉我你在哪的时候,我已经麻木的似要昏倒的时候。一个男孩跑过来问我,问我是不是在找你。
那是个很青稚的男孩,20岁的年龄,却没在他脸上全部的涌现。黑发,很整齐,白皙的容颜,看上去就是很稳当的一个孩子。正是你喜欢的类型。真是奇怪,那个时候,我竟然还能想到那样的问题。我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呢?
他说,他可以带我去见你的时候。不知为何的,我却不愿站起,跟他去。我怕,我怕只是重名而已,我怕只是另一个叫小卓的人,怕只是错误一场,怕我会失落的更多……
躺在那的真的就是你,远处看,我的眼神不是很好,很远的时候,我站住了脚,告诉我自己,你累了,你只是睡了,你只是在睡觉。我告诉我自己,必须忽略你身上盖着的那铁猩的衣服。我却知道那就是你!
不争气的眼泪,就在那个时候崛堤了一般,再也克制不住的,全部涌了出来。我想到了不该想到的场面,我想到了那个另我害怕的结局————
我真的很傻,竟然什么都往坏处想,竟然只是自己吓自己。我站在远处不知所措的时候,男孩告诉我,别哭,你只是连续帮助搜救那些被困的同学,照顾那些受救的伤者,累了,刚刚才睡了。你还好好的活着。你没有一点事。
那个时候,仿佛是得到了上帝的救赎一样,我才第一次的感受到,生命的伟大与渺小……
至少,上帝还是仁慈的,他拯救了更多的人,也拯救了你。也挽救了我,我这肮脏的灵魂……
男孩把你叫醒的时候,你见到我,就好像还在做梦,一脸木然。然后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我们抱在一起哭,眼泪,有你的,也有我的。
后来,我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的时候,你只是说,电话压废墟底下了,没办法找了。我问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你还平安的时候,你只是说,你打了,打给很多人,打给家人,告诉他们你没事,打给朋友,告诉他们,别担心。只是忘了我,只是不想我担心,更不知道也想不到的是,我竟然会大老远的跑到这来,只为了确认你的平安,只为了你……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眼中的氤氲又是为何凝聚。有高兴的,也有悲伤。
我高兴的是,你还活着,你平安无事。你会把一直压抑的恐惧和辛劳在我面前才释放。至少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可我悲伤的是:你却惟独没有给我打电话,因为你怕我胡思乱想,你怕我担心,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你究竟要把我至于何地呢?
你不在乎我,可以!但请不要当着我的面,再伤我的心。
而我,却只是笑,笑你的平安,笑你还好,笑你找到了你所爱的人……
而当你给我介绍那个男孩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文静的男孩,才正是你的恋人,你现在的所爱……
我猜到了,他了解你,他关心你,他干净的可以承担你的爱情。而我,就只是旁观者,作为兄弟,我只是麻木的,笑的温和无比的说:你好!还有,像个要嫁弟弟的老哥一样,对他说要他好好照顾你。
那时我们都在笑,在那个废墟中,我们赞美上帝。
可是我的心却在流血,比以为失去你还要伤痛。以为失去你,并不是完全的真实,只是我的猜想。没有任何的实据。而当你介绍给我你的爱人的时候,那却是另一种的痛。我爱你,你却不知道,你们相爱,却摆在了我面前……你爱的人不是我。我所失去的,是我一生的爱恋……
我赞美上帝,赞美他的仁慈与残忍。
该庆幸还是该哭泣……你爱的人,不是我。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这样,我就可以毫无牵挂了离去,继续我‘自由’的生活。然后仍旧以兄长的身份,嘱托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平安,要幸福……只是以兄长的身份。
临走的时候,你还问我,有没有找到喜欢的人,我笑,说,有。但已经失去了。你只是叹气,说我还是老样子,根本就不会喜欢人,你问我为什么我是爱情就不能长久呢?真不知道,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上了归途的火车,临走的时候。只是跟你说,你一定要幸福,代替我……
你又说我傻,说,想要幸福的话,就自己去找,跟我没关吧。我笑,跟着火车开动,做了最后的挥别。跟你,还有你的恋人……
直到出了站台,直到再也见不到你的影的时候,眼泪,又一次盲目的流下,无可制止的……
你的爱情,终于找到。而我的爱情,却已结束。何其短暂!
因为你爱的人不是我,而我爱的恰恰只是你。但我不能去破坏你的爱情,你的爱人,因为我比谁都要珍惜你,哪怕伤的只是我一个人。
我的爱情,就只是那一夜而开的昙花,圣洁纯美,却又苍白无力,又是何其的短暂。
花开,你看不见,花落,你却无所知,
所以,别了,我的爱人,别了,我一生的爱恋,从今以后,我只是要祈祷你的幸福,你的爱恋,
我的爱人啊,
那一刻,我只乞求————你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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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什么,你不懂……
你也不会懂,因为,我还没有告诉过你…………
我所爱的人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昙花开落时》_____________(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