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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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正感叹着自己一觉竟然能睡得这么长,圆玉就推开门进来了。
“小姐,该起来了。”圆玉看着已经醒来的我说。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硬生生地把“几点了”吞回肚子里,这古代麻烦真多,诶……
“回小姐的话,现在是巳时了。要不要先梳洗一下再用早膳?”
我点了点头,走到铜质的脸盆旁,圆玉早已准备好了水,粗粗地漱了漱口,用布沾沾水往脸上一抹就算完事了。
看了看桌上丰富的早餐,我才意识到已经饥肠辘辘了,但尽量显得“文明”一点,依然将不多的早膳一扫而空。
正在梳头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另一个丫鬟小玉的声音,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娘娘,皇上翻您牌子了,要您今晚去侍寝!”
“啪”一声,手中的梳子滑落在地上,一下子断成两截,我呆呆地看着铜镜中绝美的容颜,心中反复琢磨着“翻牌子”,脑子一片空白,自己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但真的到来的时候,却是如此不知所措。我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应对。
圆玉见我呆呆的样子,担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被皇上宠幸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
我看着圆玉疑惑的眼神,苦笑了下,她哪里知道自己的苦处,如今之计,就只能用最土的法子了。
“小玉,”我向门外喊道,“跟皇上说,我身染风寒,怕传染了他,就说我恕我不能侍寝了。”
门外传来“啊?”的一声,随即应道:“小玉知道了,娘娘。”接下来是渐远的脚步声。
我暗自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蒙得过皇上。现在能骗一回是一回了。
察觉到圆玉依然探询的目光,自知瞒不过她了,毕竟后宫哪一个妃子是不希望得到皇帝宠幸呢?我这样的做法,一定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吧。
我轻轻拉过圆玉的手,让她在自己的面前坐下,迟疑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我离奇的经历。
“圆玉,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是吧,为什么我要推掉给皇上侍寝的机会。”
圆玉点点头,我微微蹙眉,继续说了下去:“还有很多事情你不懂得,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如数告诉你,至于现在,我不要让后宫束缚我的自由,要逃出皇宫,你愿意帮我么?”
圆玉听了这番话,先是有些吃惊,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坚定地说:“小姐,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你做什么圆玉都会支持你,小姐待圆玉像姐妹一样,圆玉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看见了圆玉脸上的那一抹真诚的笑容,顿时释然,握紧了圆玉的手,喃喃道:“对,好姐妹……”
至于皇帝那边,待小玉回来时,我急切询问皇上的反应,听小玉说皇上倒是没有怎么样,只是说等风寒好了再让筱筱侍寝。我冷汗早已从额头上冒下来了,天哪,也不知道自己的风寒能装多久,要是病好了,又该找什么理由来推辞皇帝呢?一想起来就头疼。
皇帝果然是说到做到,每过个几天就派人来看看我的病情,我一边装病,一边还要想着应对的法子,真是苦不堪言。
十天过去,这天晚上,我刚用完晚膳,正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望着如钩的残月,不禁想起另一个时空的林荫来,不知道现在林荫怎么样了,会不会担心自己?我自小父母不在身边,都出国工作,几年都难得见上一面,是由年迈的奶奶抚养长大,成年之后,奶奶去世,身边“唯一”的亲人离去。那天我哭得昏天暗地,是林荫,这个从小学一年级就和我成为朋友的朋友,一直到工作还在一起,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没有安慰我,只是静静坐在我身边,给我一个依靠的肩膀。现在自己不见了,不知道林荫会急成什么样。一想到这里,我的泪就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一滴接一滴,在月光的折射下,发出清冷的光辉。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情不自禁吟出李煜的《相见欢》,看着这如钩的残月,身在异时空的我怎能不思念好友?可是……要怎样回去啊?不知不觉泪又爬满了脸。
正在默默流泪,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笛声,婉转悲伤,悠长的旋律紧紧抓住了我的心,记得曾经和林荫一起听街头艺人吹奏笛子,也是这般的凄凉忧伤,那时两人一起听着笛声,相拥痛哭。只是……现在只有我,只有我一人在流泪了。
我擦擦泪水,转过身去看笛声的来源,竟是那日在御花园中遇见的俊美男子,依旧是一身素衣的他正静静地站在我面前,手持一只玉笛吹奏。
月光把他的轮廓勾勒得越发清楚。我就这样望着他,谁也没有说话,默默聆听他哀伤的曲调,默默流泪,直到一曲终了,我依旧呆呆地望着素衣男子。
“你是谁?”我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心中估计是个身份地位非同凡响的人,不然怎么在这皇宫之中出入自如。
男子唇边慢慢浮起一丝温柔的笑,让我一时产生错觉,是……天使么?这样俊美的容颜,这样温柔的笑容,凡间有这样美的男子么?
“云陌。”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尴尬地笑笑。
云陌?我反复思索着这个名字,再看向云陌时,他已经不在了,“怪人……”我咕哝着,拉上被子,很快进入梦乡。
窗外有双狭长的凤眼盯着我的睡相,温柔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