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无此物,偶尔可忘忧  合体论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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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黑船事件”开始,日本屡次受到西方的冲击,在这多年的时间变迁当中,已经渐渐地变化为民族危机,甚至已经牵连到德川幕府的政治地位。
    德川幕府两百多年来的苦心经营的威严在西方的冲击之下逐渐瓦解,本来受控於幕府的朝廷和强藩提出了重新分配政治权力的要求,为了在三者之间争取一个平衡点,遂有人提出了《公武合体论》。朝廷、幕府、强藩三者之间便进行了一场有关於政治的整合运用,也就是“公武合体运动”。
    所谓“公武合体”,顾名思义便是作为“公家”的朝廷以及作为“武家”的幕府合为一体的政策,目的是为了使这个正在面临国难以及混乱的政局安定下来,是支持已经失去权势的幕府的最后手段!
    然而,在国难当作的情况之下,本来无心攘夷的幕府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在当时的朝廷已经决定了要攘夷,外国於日本的冲击日深,使得人心惶惶。幕府夹在朝廷与外国之间难以作出决定,犹豫不决,因而惹起了多方的不满,在“公武合体运动”面前,反而使幕府陷入了更痛苦的境地。
    公武合体运动,有以幕府为中心的,也有以强藩为中心的。这两种公武合体运动一方面与尊攘运动矛盾交错,同时在它们之间也相互进行较量。长州藩的直目付长井雅乐向毛利庆亲提出了《航海远略》,就从幕府接受朝廷之命进行开国的政策。萨摩藩的岛津久光主张迫令幕府尊奉敕使,进行幕政改革,使强藩加入幕府政权的统治。
    在文久三年一月,继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入京后,将军见后职一桥庆喜亦入京。当时有浪士向庆喜威逼,要求得到攘夷之期,但遭受到对方的拒绝。浪士们在愤怒之下杀了侍奉千种家的家臣贺川肇,他的两手被扔进了岩仓家以及千种家,并於其手上写;而他的头则被扔进了庆喜的住处东本愿寺之中,并写上了“为攘夷血祭”的字样。
    终於,在外界多方的压力之下,在文久三年的四月廿一日,幕府终於向朝廷保证“攘夷之期确定以五月十日为期”,并向诸藩发出了报布告。
    五月十日,长州藩在下关海峡突然攻击美国商船。
    虽然幕府发给诸藩的布告中曾经称曰:“彼来袭必攘扫之,我进取则不可开战端”,然而长州藩此举不但没有被罚,反而得到了朝廷之褒扬……此举又是意昧著些什么?
    我不愿去猜测。
    京都。
    寂静的夜晚里只有剩下蝉儿歇斯底里的呜叫声回荡於无星的天隙,月牙般的月亮在黑暗的天空上散发著柔美的光芒,映路了漆黑的道路。晚风挟带了几分寒意缓缓吹来,撩起了脸颊边柔软的发丝。
    “斋藤,是你回来了吗?”甫走到障子之前站定,刚才算说话,便听到了土方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语调听起来罕有地带了几分焦急之意。
    我低低的应了声,“是的,土方先生。”
    “进来吧。”
    我轻轻地打开了障子,只见近藤、土方以及山南三人排成一列坐於榻榻米之上,三人的眉宇间皆带了几分疲惫。我礼貌性地朝他们点了点头,坐於他们三人之前,土方稍稍地坐直了身子,低声问道,“将军大人现在到底在哪儿,他是否已经回江户了?”
    “是的……我刚刚出去查探了一趟,确实如此。”话音刚落,我下意识抬眸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他们三人皆起经皱起了眉头。
    “我们果然猜得没错!”山南无奈地摇一摇头,轻叹,“幕府过了约定的五月十日,却还没有攘夷,将军大人也只好回江户直接指挥了吧?不过……长州藩对此竟然没有阻止,倒是我意料之外。”
    “不,长州藩是不会阻止将军东归的,他们反而会兴幸这场对他们有利的纷乱才对。”我抬头直视山南,轻声道,“与其说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倒不如说朝廷对长州藩的态度更加令人不解吧!从五月十日开始,长州藩便开始袭击通过下关海峡的外国商船,虽然说幕府对此事已经作出了指责,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朝廷竟然对长州作出了褒奖。”
    “这件事使本来处於困境的幕府更加困难了……不过,”近藤眉头深锁,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双眼浮肿,看来已经非常疲倦,“将军东归以后,壬生浪士组留在京都便变得毫无意义了,不是吗?虽然我曾经找过芹泽商量,但他似乎对於此事漠不关心,而且还怒气冲冲地当众说要把浪士组解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目光一黯,看来不但是新见,就连芹泽也已经被上个月所发生的事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然而,如今的事件也不是闹著玩儿的,如果再不想想办法的话,恐怕壬生浪士组,近藤、土方、山南等人这几个月以来的心血便会就此毁於一旦!
    近藤他是不甘心於回江户的,如果让他在关东守著一个小道场过一辈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无论是他还是土方,抑或是浪士组中的其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所以才会加入浪士组……如今却要一群怀著雄心壮志而来的年轻武士返去,这又如何说得过去!
    “那么就留在京都吧!我可是已经抱著必死的心来到这里的,这样回去我不甘心。”土方斜看了近藤一眼,稍稍提高了声线,眸中闪烁著坚定的目光,泛起了一层眩目耀眼的光芒,“如果要留在京都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来到京都是为了护卫将军,如今将军东归,那么我们便向容保大人上呈请愿书——我们将会留於京都,效忠於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大人,并立誓以我们的全部来捍卫京都的安危!”
    近藤愕然,颤声道,“阿岁,你……”
    “就这样决定了。”土方也不看近藤,转过身去取了纸张平铺在小几之上,又快速地磨好了墨,“山南,由你来写吧,信上应该写些什么你应该也知道吧。”
    山南微微一笑,似乎已经明白了土方的意思,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么……芹泽呢?”
    “不用管他。”土方身影一顿,随即便恢复正常,嗤笑,“那个人也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难不成还真舍得放弃这个位置么?他可还没有赚够钱呢,以‘壬生浪士组局长’这个名义出去抢钱,可是相当的方便!”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淡淡地道,“斋藤,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不过我也必须在这里再提醒你一次,可得记住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了。”
    “既然决定了要成为鬼,那就把那些没用的恻隐之心统统都舍弃吧……”
    果然……对於上次的事还是心存芥蒂吗?是呢,新见如今虽然跟芹泽已经决裂,但毕竟他曾经也是芹泽最最信任的人,近藤他们对於新见还是带有了一定的防备与成见。也许土方也知道我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不,我也知道自己是这个样子,所以才会这样不住的提醒我吧?
    终究也是为了我好……不是吗?
    我别过脸去,低声说了声,“是的,我一直铭记在心。”
    土方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半晌过后方微微颔首,道,“这样就好。”
    在眼角的余光里,我似乎能够看见近藤不解的表情以及山南越发紧锁的眉心,在烛火摇曳之下,隐隐地透出了一抹诡谲的光芒。
    ※※※※
    六月二日,大阪。
    “啊,又来到大阪了呢!这次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吧?”原田抱著头看著大阪深蓝色的大海,顺便扭了扭因坐船太久而变得僵硬的脖子,“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家里竟然在房里切腹自杀……哎,我说切腹而已嘛,怎么就死去了呢?我……”说著他又想要坦开腹部让人大家看看他的切腹伤口。
    新八眼明手快地伸出手阻止,摇头道,“阿左,你那看起来很像切腹伤口的‘家徽’大家都已经看得不忍心再看了,你就无谓再拿出来给大家看了吧?”他抬头看了原田一眼,带了几分不忍,几分怜悯,一字一顿地道,“你会伤心的。”
    耳边的笑声似乎变得像是一场虚梦,脑海中来来回回的也只听到“家里切腹”这几个字在不断地重复。如果我没有记错,家里应该便是被芹泽斩杀了的殿内的手下家里次郎吧?尚且记得在八木家的老夫人尚未去世之时,我便曾经见过他,当时还跟他稍微交手了一下,却想不到如今竟然听到了他切腹的消息。
    然而,令人觉得悲哀的是,一个人在房内切腹自杀,却根本没有人想要理会他为何而死,甚至连提起的欲望都没有——这样的人活著是多么的悲哀。
    我并不知道殿内与家里之间有著什么样的故事,可是促使他留在这个壬生浪士组里面寻找著杀死殿内的凶手,而非随著自己之前的同伴到江户参与新徵组,以求保住性命。如今的他,也许已经找到了凶手,或者因为找不到凶手而感到无比绝望……不管结果如何,令人无奈的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有一抹明紫色在我眼前一闪而过,不安的感觉在心里面渐渐地蔓延,无法停止……如果是他的话,难不成也会这样做吗?不,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真是的,会做这种事的人,都是笨蛋。
    “啊……说起来我们来这边是得干什么呢?”总司抓了抓头发,一脸不解地问道。因为事件危急非常,所以我们这次下阪下得极急,总司更是在睡梦之中被人硬生生的拖了起来,连事情发生经过都没弄得清楚便已经被拖了上船来到大阪。
    近藤微微一笑,相比了几天前心情似乎相当的不错,“上次我们上交请愿书给容保大人时,大人表示愿意让我们留在京都,并且请我们帮助他成为他所能信赖之人,在当时他也交托了我们来到大阪帮忙维持治安。”顿了顿,续道,“在六月一日,在大阪有化名为‘天下浪士’的人在市内行凶杀人,所以容保大人要我们来到这里来缉拿凶手!”
    “天下浪士……”新八低低地重复了一次,然后忍不住捂嘴而笑,“好烂的名字!”
    众人忍不住又是一笑。近藤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挺直了腰板,正色道,“大家,虽然这件并非什么朝中大事,然而却已经是影响到大阪百姓的生命安危,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正视,尽快把凶手绳之於法!”
    他抱著手,看起来颇具大将之风,相比起平日比较活跃的芹泽今天却也是出奇地沉默了起来,“大家请到大阪各街道里面巡逻以及打探消息,为了安全起见,请在行动之前作慎重的考虑,最好找到同伴一起动手,切莫贪功!现在解散!”
    “是!”众人高声地应了一声,随即便一哄而散,分散到了各处巡逻去了。此行虽然只有十人,但是这一群穿著浅葱色羽织的浪士在街上走在一起还是相当之引人注目,故而不免又要引起一场哄动,百姓们都面带恐惧之色让出了一条道来。
    总司走在最前面,眉眼弯成了一双月牙儿,笑眯眯地拉著我的袖子,趁著近藤不注意的时候凑到我耳边,悄声说,“呐,等工作完了后咱们去堂岛川泛舟吧,上次可一直都没机会叫你一起去,那边的风景相当之漂亮哦!”我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调皮地朝我眨著眼睛,眸中带了几分狡黠的笑意。
    “总司,别总想著玩!”近藤的耳朵竟是出奇地灵敏,竟然出声喝止,但是脸上却又看不出有什么怪责之色,“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一天到晚想著玩,真是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变成熟啊!”
    完全没有说服力呢,近藤局长!我轻笑不语,暗叹著总司那爱玩爱闹又任性的性子可全都是你惯出来,完全怪不得别人啊!瞧,现在倒是自吃其果了吧,最终头疼的,收拾烂摊子的,可不都是你或者土方……
    “我最近一直都很乖啊,不过是偶尔想要出去玩一会儿而已……”总司不满地撅起了嘴巴,小声地嘀咕著。
    近藤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啦,待把那‘天下浪士’抓到了就由你去玩了。不过现在好得给我好好工作,可别又去玩了啊……”顿了顿,又苦口婆心地劝著,“总司啊,以后少想些玩儿的东西吧,你已经长大了,咱们可都不能再惯著你了……”
    我瞄了总司一眼,却见他悄悄地吐舌头,似乎已经习惯了近藤的碎碎念。半晌,待近藤把头扭回去后,他又轻轻地在我耳边再说了一遍,“约定了哦!”
    “是是是,我知道啦……”我粲然一笑,朝他点了点头,“现在就努力工作吧,这样才可以早一天去玩……我可是相当之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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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更得很慢,我知道这章实在没什么好看,但是这章可是花了我相当之多的时间找资料。
    《公武合体论》在幕末年代可以说是影响力相当之大,甚至可以说是支持幕府的最后手段,大体说的是朝廷、幕府、强藩联合在一起。而这个公武合体运用,也将引发起后来的许多事情,比较被大家所知道的便是“八一八政变”。
    三年(癸亥)春正月,家茂以锅岛齐正,为文武顾问。一桥庆喜入京,馆东本院寺。水户藩武田正生从之。松平庆永亦赴京师。诸浪士逼以攘夷之期。庆喜曰:「俟将军入朝决之。」浪士等愤其因循,杀千种家臣贺川肇,投其首于庆喜馆。曰:「为攘夷血祭。」赠左右腕於岩仓具视千种有文,曰:「公等信肇奸谋,故献之。」肇亦主膳之党也。时国事挂、参政,以下十三名,亦奉敕逼庆喜,以攘夷期限。【今日抄、近世事情。※浪士横行促攘夷。】
    ——《国史略.孝明天皇纪》
    去完camp后手跟脚更加疼了,写字的力气都不够,而且学习有点忙,所以更新很慢,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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