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我三两下扯掉衣服，进了浴室。冷水打在身上，我渐渐冷静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莫名的有些烦躁。
    我到底是怎么了，刚刚差点儿就亲上去了。上帝啊，我必须尽快找出西蒙失语的原因，否则，怕我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那个晚上，我再一次做了噩梦。
    这回，我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从来没有尽过父亲应有义务的男人。
    格蕾丝死后，男人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非但如此，他还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就在格蕾丝最喜欢的那张海洋色布艺沙发上和她们做爱。
    我偷偷躲在门后，听着客厅里毫不避讳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心里既害怕又愤怒。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了。我为格蕾丝感到悲伤，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像对那些女人一样热情地对待过她。
    更多的时候，我为格蕾丝感到不值。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温柔贤惠的人会看上这样的男人。懒惰，贪婪，嗜酒如命，还好色。难道是那张骗人的脸吗？除了这个，我实在想象不出她为什么会嫁给他。
    正当我心惊肉跳地听动静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我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就趴在了门上。只听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我像一条可怜的狗一样趴到了两个人面前。我害怕极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嘴里不停地说道：“对……对不起，对不起。”说完，就想往卧室里跑。
    “等等，莫里斯。”男人慵懒地说了一声。
    我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但我的脚却像是生了锈一般，一动不能动了。这时候，我憎恨男人的残暴和无情，更憎恨自己的懦弱和胆怯。
    “过来。”男人支起半个身子，对我摆了摆手。
    我像个木偶一般，顺从地来到两个人面前。
    女人有些害羞，伸手去拿衣服，想要遮挡住暴露的身体，却被男人一把扔开了。男人嘲讽地笑道：“现在想要矜持了，忘了刚才是谁叫得比母狗还欢吗？来，见见我儿子。”
    女人听了，咯咯地笑了两声，用涂满红指甲油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脸蛋，道：“你好啊，小迪勒。我是露西。”
    “您好，露西小姐。”我以为我会吓得说不出话来，却听到干巴巴的声音从自己嘴里发出来。
    露西笑着探过身子，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体臭，我极力忍住胃部的**。
    我不敢看女人的脸，只好一直埋着头。我看到，衣服凌乱地堆放在地面上，其中最抢眼的是一件红色的女士蕾丝文胸。文胸挂在一只肥大的杏黄色高跟鞋上。另一只高跟鞋不知跑去了哪里。
    很快，男人的情欲又上来了，他不耐烦地对我吼道：“还不快滚！”
    我如遭大赦一般，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卧室。我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个用过的黑色垃圾袋，刚一打开，就吐了出来。吐完之后，胃里舒服了很多，但听到客厅里此起彼伏的声音，我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不知何时，声音总算停了下来。过了两分钟，我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声。我知道，那个叫露西的女人走了。
    我偷偷打开门，透过门缝看到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整个房间弥漫着浓浓的烟雾。我被烟气呛了一下，立马捂住嘴巴。无奈呛得太厉害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莫里斯，出来。”
    声音不大，也听不出喜怒，但我却吓得一个激灵。
    于是，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