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坠落玉石，地为之坍塌，天空坠落的怪物，残害生灵，人类为之嗷嚎，雨，爆裂的雨，连绵不绝，日复一日下了九日，水从被玉石砸碎的深渊冒出来，地上涨了四尺高的水。
    魔女站上了最高的塔，最高的顶，瞧着坐着木板划水而行的女人高高举着婴孩，暴雨砸在婴儿身上，婴儿啼哭的声音，引来了水里的人鱼，人鱼长满鳞片的手臂拽住了木板，将之掀翻。人鱼越过了老迈的男人，一手推开肥胖的中年，第一口吃掉的却是嚎啕的少年。
    魔女听到有人鱼在说话：“人吃人鱼，人鱼吃人，结果竟然是按照神话传说一样毁灭了一座岛屿的结局。”
    那是一头独特的人鱼，他的脑门上有一半是光头，一半是长发，好似梯度了一半，又好似是异国人，魔女知道怀三国男人流行梯这样的发型。
    “不，这不是结局。”
    这声音就突然冒了出来，魔女咋听觉得他绝对不会超过十六岁，再顺着声音望去，这人就站在塔顶的另外一边，撑着一把雪白色的伞，腰间别着一根笔，笔的毛又黑又长，风那么大，雨那么响，他身上一点儿也没有湿。
    魔女的眼睛左看右看，除了看出来他是个人类，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可她就是有一种预感，他就是攥笔人，莫不是。
    天地之间很暗，时有电闪雷鸣，透过一瞬间的光，魔女瞧见白伞之下的人，只有半个脑袋。
    “你好魔女临洮。”
    魔女惊讶的张嘴，许久说不出话来，天空中的一道响雷令她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白伞下的嘴巴勾起来似笑非笑：“你知道的，攥笔人无所不知。”
    “你来替我改变什么。”
    “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记录本，我们都是过去的东西。”
    “我无法改变是吗？”
    “你现在还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协议存在比较有意思。”
    “有意思……”塔下的三头人鱼正在追逐人类，人鱼的速度很快，人类沉没下去，只有骨头浮了上来，又缓缓的沉没。
    “你的有意思是指这样得事情吗？”
    “抱歉，我只写了一句话，没想到他们自动衍生成如此可怕的过去。”
    莫不是的嘴角微微下垂，扁平的唇使他露出的抱歉显得真挚。
    “我们只是一个记录本，不是真实，你稍微改动一下，并不影响未来。”
    “记录本的意义便是贴近事实，让阅读者了解过去，所以一个字也不能改。我得让其他人知道，故事里的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再三。否则它们不知道会自动组合成什么样可怕的过去。”
    莫不是的脑袋始终对着天，魔女心底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一转，脑袋里的东西就会撒出来。
    “你顶着半个脑袋来找我只是为了告诉我，你不能？”
    雨暴打着白伞，伞面砰砰做响，伞下的嘴又往上翘，吐出两个字：“路过。”
    这是魔女初次结识攥笔人，这个时候，她的身量还小，单薄的身子没有生出女性的魅力，唯有半个脑袋也看不出来她的长相。
    不过，魔女知道她们还会相遇，因为攥笔人撑着伞直挺挺的飞上天空的时候留下来一句话：“鬼谷再见。”
    “不见不见。”魔女知道这意味着麻烦事情，虽然他们第一次相遇，可魔女觉得莫不是出现的地方，都会这般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