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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715  更新时间:20-03-04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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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院内,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恰好迎面走来。他显然不是一个乐群的人——从他的面貌可以看出来,眼神中透着普通人没有的诡谲,他对我们四个人的到来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惊讶或关注。
    他向朝贺点头以表示打个招呼。
    “绪方,上次告诉过你,小孩子不可以来哦。”
    “没事,我也要和这人一样右襟左衽,”她指着斑,接着又笑嘻嘻地说,“就让你们当我是妖怪!”
    “别胡闹了。”宇智波斑冷冷喝止。我发现他挺喜欢插手绪方的事情,难道是绪方这个怪孩子激起了他的支配欲?
    “的场同学,我会替你照顾好你家这个小——阿姨。”朝贺提到“阿姨”时,带着揶揄的口气,让我更加觉得他的目的在于向我们强调绪方是个小孩子。
    我也确认了这个男生的身份:的场静司。
    “老师,家父请你去他的书房,好像是检查基本数学分析的书的内容。”他转而对朝贺说,“你带来的人就交给我吧。”
    数学分析是学生学习的东西,为什么除妖师世家的人要涉猎这方面?
    的场静司其后顺带着问我能否看到树上的和服,我照着朝贺的指示回答他。一位姓七濑的老太太因为事务叫走他后,我便和斑、绪方一同沿着回廊走进礼堂。
    “数学分析是什么?好玩吗?”绪方询问斑。
    “这是数学的一个分支,不能用好不好玩来形容。你想知道得详细一些,就问朝贺青司那家伙吧。”
    “朝贺老师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太喜欢他?”
    “他厉害并不是我喜欢他的充分条件。你喜欢他,大可以去找他。”
    用一个以前从同学那儿听来的词,我个人以为斑这个孩子很符合傲娇的定义。
    “充分条件是什么意思?”绪方又问,神情写满了期待。
    会场忽然安静下来,人们的关注点集中到刚从门口走进来的身着华丽和服的少女身上,她的和服像极了挂在树上的那一件。我顿然感到一种极度地不和谐,根本无法像旁边一些人一样赞叹她的美丽。
    “斑在哪里?”绪方小声道。她的疑问不像发自内心,仿佛在故意告诉我斑不在视线范围内的事实。
    是的,我也没有看到宇智波斑,就在那个少女走进的瞬间,宇智波斑已不知所踪。
    他还在礼堂里吗?我不知道,也无暇考虑了。
    强烈的直觉刹那间让我无法经过推理分析做出行动的觉定,我来不及向绪方说什么,已经拉着她的手冲向礼堂大门,也不顾有没有撞到那个少女。
    回廊之上,我和绪方所见到的人都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
    仿效新古典样式的装饰墙仿佛哂笑着千篇一律的人们的神情,简直就像出现在欧洲故事里的邪恶魔法师栖身之地。
    “殿下!”我和绪方在离礼堂大门几米远处听到了女性惨叫。
    “这是怎么回事!?”
    喧闹戛然而止,我和绪方面面相觑。
    某物从门口移动出来——那居然是方才少女的头部。它来到我脚边时,我发现这只是一个傀儡的头(虽然仿真度很高),绪方显然也发现了,一把揪住它的头发,头颅挣扎片刻,从绪方手中逃离后便消失。
    “我们回礼堂看一下,说不定斑还在里面。”面对这样离奇诡异的情况,绪方意外地冷静。
    “不可以!”我擒住她的手腕,让她毫无挣脱的可能,“自身尚难保,你有什么资本帮别人?”
    看到她吃痛地皱眉,我意识到抓她的力气太大了。她也很符合这种怪异性格地一声不吭。
    绪方很不服气,却终究没有反驳我,跟随我翻过前面的窗户,来到室外。
    墙上挖出的无数窗户直勾勾地俯瞰着院落,像是茫然的眼睛。
    建筑物仿佛成了某种有生命物体的器官,无声无息中孕酿着蜕变。院子里也是空无一人。
    毫无人声,秋虫鸣叫声在我听来极其嘈杂。
    “为什么要逃出来?”和我一同待在晦暗的草丛中静观其变的绪方问道。
    “……”我沉默。
    “有时候,以为自己逃出来,反而是真的陷进去了。”
    我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她的声音里没有恐惧——这更印证了我的猜想。
    “所有人——包括宇智波斑、绪方千惠,去哪里了?”我靠近她,慢慢地说。
    “朝贺老师,你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毫不忌讳地继续道。
    此刻,若将月光作为一种色彩看,那便是青色,不如海的青,本色却不失为青的。若在海的颜色中加入若干的暗和淡,便是此刻的月夜了。
    “其他人不在这里……这不能全怪我。”依旧是绪方千惠小姑娘的声音,却有些消极,很奇异地让我的镇静——不,或许我根本就没有慌乱过吧。
    “难道老师想说,自己是受害者?”我微笑着注视他。
    他没有回答,那一瞬间,他的神情,极冷,极静。
    “我低估绪方这孩子了……”他忽然语气平和地类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接着闭上眼睛。
    我在一旁毫不动容地看着,虽然知道他的处境可能很不好,却没有对他多同情,更没有帮助他的念头。
    四围笼罩在暗黑的光辉中,带着无穷远的距离或无限的夜空。仿佛“无限”“永恒”这些不可思议之物要借此显示自己的存在。
    “高远,我们怎么在这里?”传来绪方的声音。
    我看到她满脸迷惑,头发因为方才的剧烈运动显得凌乱不已。
    “绪方,你记得多少之前的事?”我不动声色地问。
    “刚才在礼堂里,斑不见了,”她忽然惊叫,“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她认识宇智波斑这么短的时间,便如此关心他——着便是别人所说的“喜欢一个人”吗?如果她喜欢他,她为什么产生了这样的情感呢?
    “你是喜欢他吗?”我忽然产生了逗弄一下绪方的念头。
    “喜欢?我不懂,”她眼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他很好玩,就像你和那个大哥哥一样!”
    人能够用好玩、不好玩区分吗……
    绪方着实令我意外。我经常在街区公园给小孩子们表演魔术,他们的一举一动我经常看得到,比如当他们被问及喜欢的人时,不论男生女生,都会露出害羞的样子,或是话说不周全,或转移话题,但是,绪方不一样。
    “你们和我周围的人不同,”她接着无比认真地说,“其他人总是说我不合群,总是告诉我要多和同学一起玩,不要老是一个人抓虫子、挖草。”
    我毫不掩饰地笑了,用正常人的思维,怎么可能和绪方做朋友呢?
    “他们不喜欢我玩的东西,我也不稀罕他们,可是,我看到你们的时候,我感觉你们和我很像。”她说得很认真,眼眸中流露出似乎再说下去就要哭了。
    “首先,我和斑、朝贺老师不过萍水相逢,根本不是一个集体。其次,我不清楚他们是否当你是同类。”我委婉地借朝贺和斑表达我不认为绪方是我同类的意思。
    我知道这话会让她心里不好受,我就是需要这样的效果。
    绪方愣了一下,既而轻声说:“谢谢。”一点都没有表现出难过。
    青而暗的月夜幽邈而无定,忽然听到屋顶传来吹奏尺八的声音,透着一种难言的咏叹。
    我刚想看看是谁在吹奏,便注意到一个走近的人——宇智波斑!
    他的身上为什么沾了如此多的血?
    “斑!”绪方表现得很激动。
    我原本想提醒她这可能是个假的、不要贸然暴露自己等等,都被她这一声呼唤破坏了。当然,我不怪她。
    “你出礼堂的时候我都没注意到。”
    “怎么?需要你们看到吗?”他的话里带着寒意。
    绪方朝我靠近了一些,她显然是有点害怕。
    他怎么这么有□□味?好吧,我知道我说的话也不和善。
    “里面似乎出事了,你真的一无所知?”我毫不畏怯地对上他冷冽的双眼,仿佛他的压迫感不存在一样。
    他是朝贺的式神,或许能从他口中得知朝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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