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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餐本不可能吃成的饭还是在一片融洽中结束了,期间关于“父子”的话题在小小惊愕中很快被抛诸脑后,只有巳坏心不在焉的埋头多扒了几口饭。
    他不是很明白修介的想法,更想不通这些日子那孩子对鸣人有意无意的撩拨究竟所为何来。
    是想认亲吗?还是同前时许多言语行为一样,不过在盘上摆子而已?
    算了,不懂,还是少说话免得搅乱他计划吧。
    “修介小时候是怎样的呢?”玖辛奈突然停下刷碗的动作,一边看着坐在地板上和柱间玩着幼稚赌博游戏的少年,一边同自己身边这个很有礼貌但似乎不太爱说话的白发忍者聊着。
    巳坏就着玖辛奈的问题想了想,不知不觉被那些沾着蜜的回忆勾出了笑容。
    “他就是个魔鬼,佐助回来才会乖一些。”想了好久,巳坏才给出一句总结性的话。“阴谋诡计样样精通,撒娇卖萌得心应手,心情好的时候是个小太阳,心情不好的时候能让大蛇丸大人气的把他扔进龙地洞去喂蛇。”
    “你们带他也是辛苦了呢。”
    “不,一点也不辛苦。”少年重重摇了摇头,面上笑意更扩大几分。“那时候的他只是个孩子,天真可爱随性自由,看着是烦人了些,但只要你表现出一点生气的样子,他立刻老老实实跑过来抱着你,把你亲到没脾气为止。”
    “不要跟玖辛奈夫人说我坏话啊五叔叔!”
    不知是听岔了哪句话,修介突然从柱间手上抽走一张纸牌狠狠甩到巳坏面前。
    白发忍者侧身接下,看到修介的眼色后心领神会,一不小心将它掉进洗手池里。混着油渍与清洁剂的水很快将牌面上的字模糊彻底,霎时间,客厅爆发出柱间崩溃的叫喊和修介得意的大笑。
    “我又赢了哦柱间叔!”
    在阳台谈心谈到一半的水门父子两听到动静冲进房间,正好撞上初代火影心疼的捧着泡软掉的纸牌这幕。哭笑不得的鸣人径直走到修介身边,揪着他的耳朵把已经和自己长到同等高度的少年拎了起来。
    “疼疼疼!疼啊混蛋老爸!”
    “我看你以后还是别回蛇窟了,大蛇丸那家伙都教了你什么啊???”
    “那你天天待在木叶也见长的多清正美啊!”
    “我哪里有——”
    话还没说完,鸣人便见修介结了个自己熟悉无比的印,他着急的扯过餐桌上的台布想把少年捂个严实,但还是慢了一步。
    “色诱术!”
    凉了……
    鸣人羞愧的用布料捂住脸,默默往远离玖辛奈的方向挪了几步。
    “影**之术!”
    诶?
    “奥义·逆后宫术!”
    卧!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
    这【—哔—】都是谁教的!!!!
    鸣人顾不上石化在地的柱间水门及玖辛奈三人,他朝一脸平静甚至还带点骄傲的巳坏疯狂瞪眼,恨不能用当场开发出一个用眼神杀人的术,把他五马分尸后再用写轮眼消除所有人的记忆。
    说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先一步缓过神来的玖辛奈怒气冲冲的走到鸣人和修介身边,抬手照着头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爆栗。
    “给我在这跪着!”
    她怒吼一声,像拎鸡崽一样把他俩拎到客厅一个角落,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去和巳坏继续洗碗。
    “水门,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还,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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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大宅内,折腾累了的泉奈脱力趴在地上,脱臼的右手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摆着,受到频繁摆弄的关节已经有些微微浮肿,甚至泛着些不太健康的红。
    “老东西,你是禁欲多少年了,玩这么狠……”泉奈弱弱说着,见他又一次欺身上来竟下意识躲了一下,然而好巧不巧,那肌肉线条极富美感的腿在动作中不小心擦过扉间脚踝,那人瞬间打了个激灵,浑身止不住的微颤起来。
    “你要再乱动,我能让你躺够十天十夜你信不信。”
    “信信信,英伟神武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大人说什么我都信。”
    “你这个嘴贫的毛病迟早会有人来收拾。”
    调整好呼吸的扉间僵硬穿上衣服,又帮泉奈草草披上浴袍,小心穿过他左手腋下将人打横抱起。
    “你干嘛。”
    “你想我干嘛?”
    泉奈识趣的闭了嘴。
    他能感受到扉间现在的情绪不稳定的很,再来一次什么的,他自认实在是受不了了。
    于是泉奈乖乖靠着扉间厚实的胸膛,闭上眼任他带着自己在大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十分钟后,那人停下了。
    已被睡意找上的宇智波疑惑的睁开眼,发现扉间正站在走廊上,像在思考什么人生难题。
    又过了半晌,扉间才认输般开口,问他浴室在哪。
    “拜托你啊,这宅子多少年前就荒废了,怎么会有浴室……我们这几天都是烧水冲凉的。”
    “水源在哪。”
    “族地后面有个湖,那里……”话还没说完,他俩便已站在湖边,泉奈有点莫名其妙,问他什么时候在这里刻了飞雷神的印记。
    “这么近的距离用什么飞雷神,老夫的瞬身术就够了。”
    “是是是,你超棒,不愧是千手二当家,千手扉间大……”
    扉间听不下去了。
    他皱着眉仔细回想自家爱人的性格,半天也没想起这个冤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欠揍的一面。
    真心听不下去。
    于是他往前一步松开手,把人硬生生摔进水里,又趁他呼疼的时候瞬身过去,利落接上他脱臼的手臂。
    “扉间老贼!!!!”
    “行了,过几天就好了,正好你也消停点,别给我惹麻烦。”扉间示意泉奈搂住自己脖子,帮他清理起身上的痕迹来。“你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后辈已经够豁得出去的了,再加一个你,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嘁……”听扉间提到修介,泉奈的同族爱突然泛滥起来,他略微思考了下,问扉间那天在幻术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我徒弟们造的孽。”说完他就没再说下去了。
    志村团藏的性格扉间是清楚的,但没想到其余几人竟也有类似心思。四战那时,佐助和大蛇丸对他们做下的事虽也略有提及,但到底没有从上帝视角去亲身经历一遍来的震撼彻骨。
    “你呢?你看到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嗯。”泉奈难得正经的应了他。“我看到了全部。”
    对瞳力高于自己的人用写轮眼是有极大风险的事,只要在幻术世界里找到哪怕一丝破绽,被控制的人也能反客为主,顺着微光回溯施术者的一生。
    亏得自己英年早逝,千手两兄弟又不曾对外人言过自己的实力,在情报几乎为零的情况下,即便细致如大蛇丸,也断没有想过死在初次开启的飞雷神斩下的自己,竟然有着不逊千手扉间的影级实力。于是并无过多防备的修介被他轻而易举的钻了空子,并通过那孩子的回忆,了解到佐助、鼬、止水、甚至是带土和斑的一生。
    那一刻他是恨千手扉间的,恨他的提防为宇智波埋下了覆灭的种子,更恨他的理念无意间毁了自己无数后辈的人生。
    但后来再想想,他决定还是不要那么恨了,毕竟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患上血继症的话,死的那个八成是扉间,后来的故事应该也不一样了。
    扪心自问,如果是斑哥当上了初代火影,而自己掌握中枢大权的话,他也会对千手一族做出同样,甚至更过激的事情来。
    这就是和平时期的战争,比硝烟弥漫的环境令人窒息百倍。
    逝者毫无荣耀可言,胜者更没美名加身,那些为所谓“稳定”献身的忍者前赴后继,堆叠的白骨看似数量骤减,但细看来,人人身上千疮百孔,没一个心甘情愿阖着双目。
    他们死前,大抵都是有那么些后悔的吧。
    扉间见泉奈半天没说话,猜他心绪又飘到了宇智波一族身上,沉思半晌后,扉间扳过泉奈的脸,在他额上点下轻巧一吻。
    “嗯?”
    “有件事要你那后辈帮忙,而且得他亲自出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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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门外熙攘的街市慢慢冷清下来,微弱的路灯映着一大一小两位行人,暗处还有一个时刻同他们保持距离的身影。一路上柱间用余光撇了警惕心极强的巳坏几次,忍不住对修介小声吐槽起来。
    “你五叔叔是觉得我会吃了你吗?”
    “他只是随时做好带我跑路的准备而已。”
    “我可不觉得有人能在我手底下带人走。”
    “两个人一起离开是不可能的。”修介伸出一只手指,轻描淡写着将生死相关的事对柱间娓娓道来。“对你这样的,五叔叔会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信念,拖够你一秒跑走一个,我们就赢了。”
    “一秒足够?”
    “要不要试试?”
    霎时杀气暴涨。
    柱间下意识对直冲自己而来的杀意做出防御动作,几乎是同时,自己耳边响起一阵莫名啸叫,随即再无修介身影。
    “挺能干的嘛。”柱间大笑起来,周遭不甚友好的战意瞬间涣散,修介在前方现了身,瞳中万花筒图纹慢慢散去。“别老是用那双眼睛,会失明。”
    “嗯。”修介心不在焉的应着,把注意力转到暗处突然出现的几个蠢蠢欲动的身影上,柱间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快步走到到修介身边揽上他肩膀,好兄弟般边走边聊起天来。
    “是”根”的人吗?”柱间压低声音问道,大有随时掩护少年动手的意思。
    “不是,应该是刚才那下惊动到了周围的忍者。正常警戒反应而已,他们没什么恶意。”
    “你确定?”
    “不会错。”修介点点头,也伸手搭上柱间的腰,配合他袒护意味极强的表演。“现在已经没有”根”了,一个都不剩,放心。”
    “小小年纪打打杀杀,是我们这些前辈没做好自己的事。”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抱团是唯一延长集体寿命的方式,你们的大方向没错。”修介侃侃谈着,言语间的从容不迫让柱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本来水门他们今晚是想让修介留在自家休息的,但柱间有话想和他说,便横插一脚把少年“抢”了过去。
    修介似乎早有预料,顶着“等你好几天了怎么现在才找我”的表情,拉着巳坏蹦蹦跳跳的走了。
    然而房门一关上,少年的气场就变了,全然没有在玖辛奈面前的天真活泼,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模样。
    倒是把柱间打的有点措手不及。
    柱间知道修介经历了什么,也大概猜得到他原本的性子,把四影秽土出来的虽不止他一个,但敢只带着寥寥几人便当着几大国忍者的面擒杀四战英雄,还用轮回天生主动断了对四影的掌控,的的确确只他一人。
    起初柱间没明白修介为什么要复生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族人,但看到泉奈死死护着修介,扉间无可奈何的时候,一切大都明了了。
    算的太尽。
    “我挺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的。”柱间把视线从少年身上挪开,落到脚下的路上。“虽然我愿意为宇智波一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你也应该知道,如果后续的事会动摇木叶根基,损害村子利益,我觉不会因为你的过往就心慈手软,扉间也不会。”
    “我父亲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也要问吗?”
    修介摇摇头。
    “你的答案我知道,我也认可,甚至当年你对斑叔做的事,我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因为你是一个人。
    “是人就会有私心,有私心就会做下有失偏颇的决定,这些决定会影响后来人走上不同的路,渐渐的,志趣相投的人自成一党,慢慢坐大。
    “起初不同党/派之间或许还能相互制衡,但当一方有了要更进一步的想法,并决定用卑劣无耻的手段去实现自己的野望时,局面会彻底失衡。坚守本分的好人被驱逐,不择手段的奸佞步步高升,待弱势一方生存空间被压榨殆尽,或强势一方攀至顶峰时,暴乱将起。
    “老实说,我觉得我祖父挺无辜的,他不是主动挑事的那个,却因为身负能控制九尾的写轮眼,又生了两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便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不过团藏那老贼运气也是不差,碰上一心向往和平的止水桑和鼬桑,不然换个我这样的试试?我保证把他杀了挂木叶村口示众然后大卸八块扔去喂狗。”
    修介突然笑了起来,他们已经走到日向大宅门口,这块地曾归属宇智波,九尾来袭后才被划进了日向。
    “我看过父亲和鸣人那场战斗,觉得他俩想挺多的,明明都是连正常日子都过不好的普通人,居然跑去考虑怎样实现和平这个世界难题……因为什么?就因为他俩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所以得把这么重的担子扛到自己肩上?”
    “他们两都失去过,只是不愿再看到有人重蹈覆辙而已。”
    “那说到底就是因为善良嘛。”
    修介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紧闭的日向大宅门口,定定看着厚实的木门,约莫过了半分钟,少年伸出手,慢慢放到刻着低调纹章的门上。
    “我和父亲不一样,别说善良,我甚至连人都不是。
    “你问我想干什么,鸣人也问过我,甚至连我的师傅,我的小叔叔小阿姨们都问过……这个真的那么难猜吗?”
    “你如果想要你的父亲回来,大可以直接使用秽土转生,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你怎知我没试过?”修介偏过头看着柱间,手却一直没从日向一族的大门上挪开。“我试过了,没成功,而且就算成功了,把父亲完好如初的带回来了,我也没能得到我真正想要的……”
    修介哽咽了。
    他按在门上的手突然握成拳,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过往似的,自虐般将血肉往隆起的木块间隙中捻去。
    柱间在少年身侧看着他略显疯魔的动作,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他细细探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弄清状况后恍然大悟般看向修介额头,果然看到一圈淡淡的印记。
    原来这就是底牌,怪不得敢把四影都从净土拉回来。
    “别废力气了,你和鸣人不一样,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说,不用那么麻烦。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请您解答我的一个疑惑。”
    “你说。”
    似乎早料到柱间会一口应下,少年微笑着开启万花筒将空间割裂开来,又单手结下一个解放力量的印记,把自己原本的面貌展现给柱间。
    饶是在替少年治疗时早有此猜想的忍界之神,看到他把长久以来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术解开时也是震惊不已。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修介没有回答。
    他早能预料见到自己本来相貌的人都会有怎样反应,无外乎震惊罢了。
    “你说,若我为了找回本属于我和我父亲的幸福,而去毁了一个局外人即将拥有的幸福,会不会太过分?”
    话音落后,幻术空间里的日向大宅突然坍塌,脚下土地块块皴裂。只见修介轻轻一握,不规则的大石迅速裹挟着残渣碎瓦向半空聚集而去,很快便在相互挤压下形成一个宛若天成的圆球。
    柱间看着仰头凝望的少年莫名觉得心下一窒,他细细感受着修介的情绪,觉察到的却是令人发指的冷静。
    不对,称之为死寂可能更为合适。
    无声无息,无知无觉,仿佛只是路边一棵风化已久的朽木,死物般与世间其余一切划清界限。
    良久后,修介终于放下一直抬着的手,他深叹口气,打了个响指便将幻术解除。
    “走吧柱间叔!”
    他轻快说着,随即牵起柱间的手,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心情愉悦的朝他俩原本的目的地走去。
    身后日向大宅完好如初,门内站着不少正紧张戒备着的日向精英,待初代火影同宇智波遗孤走远后才松下一口气。
    将门外二人对话尽收耳中的日向日足屏退众人,独留下雏田。
    “看到了吗。”
    “看……看到了。”
    日向宗家的大小姐阖上眼睛,两行鲜血如泪般自眼角缓缓流下,不知是因强行窥伺幻术空间受了重创,还是些别的什么原因。
    “看到了什么?”
    雏田沉默了。
    她下意识咬了下嘴唇,最终还是在日足不容推诿回避的视线中缓缓开了口。
    “我看到修介和柱间大人在讲话,但是讲了什么不清楚,我看不到他们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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