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红颜泪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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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划过天际,流动的浮云染上淡淡的红晕,清风吹起枝头的雨露拂上面颊,竟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隐隐的寒意。起伏的吆喝声淹没在喧嚣的集市上,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豆浆,馄饨!新鲜的豆浆,鲜肉大混沌哦!”街头小贩前,一三十出头的壮汉扯着嗓门吆喝着。
“相公,你不觉得这几天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冷清了吗?”望着店内清冷的生意,身旁正挪着面粉的妇人抱怨着,“以往这个时候不知有多忙,恨不得自己是三头六臂。现在可好了,乐得清闲!”
“是啊,我也纳闷呢!前几天还好好的生意,竟一下子……哎……”壮汉疑惑道,随手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说小李啊,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一旁正喝着豆浆的男子忍不住提醒道,“欲仙楼,欲仙楼啊!”
“欲仙楼?怎么啦?”抓了抓脑门,壮汉疑惑道。
“不会吧!你竟然还不知道!这事在大街小巷可是传遍了。”像看怪物似的盯着正发愣的壮汉,男子解释道,“是欲仙楼的老板要成婚了。这几天欲仙楼正摆着流水宴呢!”
“流水宴?”妇人忍不住插口问道。
“对啊!免费的筵席啊!”男子望向正眉头紧皱的妇人继续说道,“这平常一般的老百姓怎么进得了欲仙楼。现在,有这么个好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呢?李嫂,你说是吧?”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啊!”妇人恍然大悟,随即,又疑惑道,“欲仙楼老板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还真没几个人见过他呢!不知道,他要娶的是哪位姑娘啊?”
“是新儿姑娘!”
“新儿姑娘?馨心医馆的女神医?”妇人哑然,许久,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句话,“怎么可能?”
“你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原本以为新儿姑娘和惜情公子才是天生一对呢!没想到……”男子惋惜地摇摇头。
“是啊,他们俩简直就是一对璧人呢!难道那欲仙楼的老板会比惜情公子更好?”妇人疑惑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邻桌一长衫男子打开手中的扇子,轻摇着,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我曾无意中见过那欲仙楼老板,虽是惊鸿一瞥,却是足以颠倒众生!”
“还有,你们更不会想到,新儿姑娘是水月山庄的大小姐吧?”长衫男子得意地摇着扇子,对着正疑惑发愣的众人说道,“而且,三天后的婚礼也是在水月山庄举行哦!”
“怪不得这几天在医馆都见不到新儿姑娘的人影。传言是她病了,原来是正准备做新娘了!”先前的男子自以为是地解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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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主子……我……”望着几天来一直愁眉不展的忧郁男子,玄凤欲言又止。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主子,看主子这几天失魂落魄的样子……
挣扎中……
“玄风,说吧!”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微微一愣,吱唔着:“主子,飘然姑娘,不,是新儿姑娘,也不对,是……”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望着主子愈加阴沉的脸,竟是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仿佛是舌头一下子打结了,“反正就是她啦,她要……她要成亲了……”仔细观察着主子的神情,到最后己近似声不可闻。
“成亲?……”身子微微一颤,原本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颤动,“和谁?”
“欲仙楼老板。”忐忑不安地瞧了主子一眼,低头答道。
“欲仙楼老板?”疑惑道。
“是啊,就是他。听说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有幸见到的,都说他的美貌堪比日月,只是惊鸿一瞥,便足以颠倒众生。我也纳闷,怎么飘然姑娘会认识他,而且还要……”偷偷瞧了主子一眼,待触碰到对方那忧郁冰冷的眼神时,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寒意,连忙止住要说的话,放下伸向怀中的手,低头沉默不语。
怔怔地听着玄凤的汇报,压抑着锥心的刺痛,紧握双拳,任指甲深陷掌心。身体僵硬如石,神情飘忽不定。这,又是梦吗?一个扰人的梦?父王说,他一直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他却说,有梦就会有追求,有梦就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所以,他忘却了母后临终前的警告,不顾父王愈加阴郁的眼神,面对若厢日渐沉重的身子更是不闻不问。为了能亲手挑起她的红盖头,他枉为人子,枉为人夫,更是枉为人父。只是,她却要成亲了,而新郎不是他。宛若一盆凉水当头而下,凉得刺骨。心,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原来当最后一丝幻想将要破灭时竟是这样的感觉,身体软软的,仿佛全身的力气一下子都被抽光了……
无力地挥挥手,示意玄风退下,却见他迟疑地放下欲伸向怀中的手,疑惑地问道:“玄风,你怀里藏着什么?”
“这……主子,这……”迟疑地从怀中取出,颤抖着双手递给他,“主子,这是……是请帖。”
接过请帖,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打开请帖,那挑衅的话语更是刺痛了他的心……
她将是我的女人,你永远也无法得到。三天后的婚礼,你的到来,我拭目以待!
是他,眼前浮现出那张妖娆绝美的容颜,欲仙楼的挑衅历历在目。“公子身份尊贵,当然不会认识在下!”“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最爱的人将成为我的新娘。”“那我就拭目以待喽!”那挑衅中带着怨恨的眼神,那诡异中带着阴郁的嘲笑……总觉得那个邪美的近乎妖娆的白衣公子似曾相识。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思及此,不禁打了个寒颤。急急地对着面前忐忑不安的玄凤说道:“玄凤,你速去帮我查探些事!”深邃的墨瞳中闪过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