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云开 七十三章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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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宋澈像往常一样来给华敏请安,这一切才发生了改变。
华敏一直住在东宫中,自己单独的一所宅院,这座小院与皇宫格格不入,不似宫中那样华贵绚丽,而是保留了她在南疆的风格,草木相依,花鸟为伴,清新雅致。宅院里除了正常的家居用度,华敏还在宅中设立了一座宗祠。这座宗祠除了华敏之外,谁都没有进去过,包括太子宋澈!
这一天,宋澈特意过来想把心中的疑惑说给华娘听,听听华娘对此事的看法,婢女告诉他华娘在祠堂。通常这种情况下太子会等着华敏出来再请安。可今天,婢女却说“华娘吩咐了,太子来了,就请太子进去!”
宋澈心里纳闷,华敏设的这个祠堂还从来没有请第二个人进入,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到是让太子进去了。
祠堂中灯火通明,堂前从上至下摆放着很多灵位,宋澈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看到了自己母妃华蓉蓉的牌位,还有好多都是华氏的亲宗族系,在最正中的位置却是一个比其它牌位都要显眼的一个无字牌。这里显得悠深,庄重,是华敏每天都要来的地方。
华敏听到了脚步声,未转身就说到“宋澈来了!”
太子今天感觉华敏跟以往都不一样,从前华敏就是再生气也会叫他太子,因为尊卑有别,华敏使终也只能算是一个仆人。
但今天在这里,他叫了宋澈,也许是因为没有外人有用多礼吧!
“是,华娘,梓炀给华娘请安!”宋澈恭恭敬敬的回到!
“你先过来,跪下给上面的祖上和你母亲请安吧!”华敏说到
宋澈也没有反驳,上前跪下,三拜,上香!
华敏已经年进四十,但保养的依然年轻,她上前扶起宋澈,竟有些哽咽,说到“澈儿,今天是时候认祖归宗了!”
宋澈一看华娘又要哭,赶忙上前安慰到“华娘,梓炀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忘记您给我讲过的家族的事,我知道,您和母亲本是生活在南梨宫附近的一个村落,一次泉边打水洗衣,无意间让父皇看到,父皇当时看到母亲时被母亲与泉水一样美妙的歌声,与绿林一样清新的姿态,与山花一样美丽的容颜所吸引,便把母亲带入了宫中……”宋澈似乎也回忆起了当年母亲那神仙姿色,倾国倾城的美貌,不禁有些自豪。
华敏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那是一段佳话,但这段佳话并不是真的!这么多年没和你说,也是因为你母亲临终前想让这件事永远尘封在我的心底,世上再无第二个人知道,随着我哪天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就和我一起长眠!”
当初华蓉蓉不让小宋澈知道是担心他年龄小藏不住事儿,这事说出去要么没人信,要么就会有歹意之人拿来作文章,就是真有人信了那也必引起荒乱,所以不能说。
宋澈瞪大了那双清澈的眼睛,又让华敏想到了华蓉蓉与皇帝的初见。现在不一样,现在有妖人出现,再不说会害了宋澈,也会害了所有人,是时候说给澈儿听了,现在天下异变再起,恐怕来势汹汹,不会像从前那么简单。
原来皇上南下出游到南梨宫小住那年,在南梨宫玩得是十分开心,乐不思蜀,就在不得不离开之前,他准备亲自上山带几株梨木标本回宫,好反复研磨。
那日,正好华蓉蓉在山泉间观察山泉水,连日来山泉水不知是何原因,会突然味道变苦,突然变腥,突然间变浑浊,他们村子都是靠这个山泉水生活的,水突然吃不了,大家都很着急,所以都去山泉边观察变化。
华蓉蓉虽是一介女流,但从小就酷爱武术,爹爹也将她当男孩子养,所以凡村里的大事小情她都会出个头!就在她聚精会神的看水时,突然从山泉中就冲出一团水雾,抓着华蓉蓉就要把她往水里带,山泉水不深,华蓉蓉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被带入水中,等她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却发现自己一点点的要沉入水底,这水特别奇怪,明明看着没有一米深,怎么她一掉下来却深不见底呢。再看把她托入水中的那团透明的水,生命力旺盛,战斗力极强,出致命招攻击华蓉蓉,想把她彻底带入水底,华蓉蓉连忙挣扎打斗,与那团水打得是难舍难分。
而这一切都被山上的皇帝尽收眼底。他以为华蓉蓉在戏水,身姿飘然若仙,活泼可爱,与天地融为一体,特别有那种田园女孩儿的感觉,与宫里那些刻板的妃嫔都不一样,就让人把华蓉蓉带过来,皇帝的臣子一过去,那团水就好像发现有外人来了似的,立马恢复了常态,潺潺的向山下流下。只留下华蓉蓉在水里站了半天,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华敏讲完这段接着说到“后来,你母亲就被带到了宫中!临走之前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让我务必查明山泉水作怪的真相,是你母亲先进的宫,而我在你母亲进宫后的第二年才来到她身边!”
宋澈听了这件事的真实过程,感觉不可思议“水里有诈?是何人作祟?”
华敏接着说“不是何人作祟,是异族入侵!那团水怪虽没有缠住你母亲,但却像在你母亲身上贴上了谁也摘不下来的符咒,你母亲当时并未查觉,但天长日久才发现,是水怪确抽走了你母亲体内一大部分的元气,等她进宫时,武功尽失,精神倦怠,已不负从前。皇上本来就是图一时新鲜把你母亲带入宫中的,结果进了宫之后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长得美艳些,不多日便不再宠爱她。后来她就有了你,没多久,你母亲因病撒手人寰了!”
宋澈握紧了拳“那华娘……后来再查水怪可有收获?”
“并无收获,这些年来我也一直与族人书信往来,竟是再也没有发生那样的事!蹊跷至极!我知道你今天来我这里不单单是请安,华娘有些话早该和你说了,我觉得你做为我族人,已经到了为族分忧的时候,但是你却选择做了太子!这也是我日夜浮燥不安的原因!”
“华娘,您别这么说!我做太子也会为族人分忧,而且可以更好的分忧!”宋澈坚定的说!
“你且听华娘说完!我们这一支族系与别的宗族不同,我们肩负的不是族里的安危,或者说不仅仅是族里的安危,而是天下之安危!这是先祖在史书上就明确言明的!这天下,可不单单指的你的万里江山!近日来,你被那和你一模一样的红衣男子困惑吧,华娘听说了,就一直在宗祠为你祈祷,希望澈儿平安,希望罗曼平安,不要再上演从前的怪事!可是我知道光祈祷是没用的,你用你那削铁如铁的朔雪剑是不是也抓不到他?因为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你不站出来把他消灭掉,那他早晚把你消灭掉,到时这翰晋是谁的不一定,罗曼天下是谁的也不一定了!
华娘告诉你,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他不是”人”,但他到底是妖、是怪还是什么异族,现在我也不得而知。以我的功力没有办法来判断,我只知道你能!我们的族人还有大概三百多人,都生活在南岑那个小山村里,村名叫华家坡。他们中还有会些异能的人,在守着那个村。太子有机会真该回去看看,那里才是你该付出关爱和守护的地方。”
宋澈心里波澜起伏,竟是无言以对,他没想到真的有妖邪的存在,他一直以为世间只有人,可以有善恶之分,美丑之差,尊卑之别,但不管是哪种人,都是可以用人的智慧、理性、情感甚至法制来交流,沟通、约束的,甚至最不好对付的人用武力也可能解决。
可今天,华娘却告诉他,这世上出现了异族,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他习百家所长,博览群书都没有关于异族妖兽的介绍,也许是皇家讲学太正统,反而让他不会变通了!
宋澈低下了头,似乎有些自责,华娘看到有点心疼的说“澈儿,华娘以后再也不说走的事儿了,华娘要和你一起战斗!”
“嗯!华娘!我要重新审视我自己,重新修定目标,为守护罗曼而战!”宋澈言语铿锵,似说给华敏听,也似说过那些牌位上的人听。
华敏听完,总算把连日来的委屈都倒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她来到牌位前的案台旁,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在案台下面自动弹出一个长方形的暗格,华敏从暗格里拿出了一本书,递到宋澈面前,宋澈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堆云》,华敏说到“这本《堆云集》是先祖专门传给乾坤掌者的,你就是那个天选之人,这里除了有我族历史的部分记载外,还有一部真经隐藏在里面,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识破!我是没看过,就是一代代传过来的,传到你母亲这儿,你母亲让我在你长大成人后转交给你,还有这个紫箫,乃书中真经所用神器,你且要专注去修练,只能成功不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