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七羽  第二十八章新婚前夜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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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族首,不单单是族长,四大姓氏之首都算做族首。
    这天,王祜家中从辰时开始迎客,四大族首族长王祜,秦氏长老秦莱,庄氏长老庄新德,楚氏长老楚洪夫早已居中位,坐在梧桐椅上。
    族长王祜家从辰时初就门可罗雀,拜礼之人络绎不绝。
    全镇所有人,上到九十九,下到怀中有,只要是行动自如,能走能动的都要礼拜,襁褓中的婴孩儿都要由家长抱着来拜礼,今天是个小礼拜,明天就是朝拜了,这是凤栖最重要的风俗,寓意着欣欣向荣,生生不息,启有不来之理。
    秦母先过来的,秦义带着全镇的焦点梅无情一起来礼拜。
    拜礼没有先后顺序,谁先来谁拜,很人性化,但必须到你所在年龄的那一侧,要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会看到,儿童、少年、壮年、老年排成四队长长的队伍,
    中间也排了小小的队伍,是在族里有职位的人,不管职位高低,他们平日里为族里也没少操心。
    最前面的一人三叩首,后面的都安静的等着拜礼,门外未进来的人也只是默默的排着队。偌大的宅院里只有礼拜的声音,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交头接耳,一切井然有序,这是千百年来凤栖人养成的规矩,是对凤栖礼仪最大的尊重和服从。
    秦义和梅寒一前一后排在少年组当中,轮到时,秦义先在“舞象感恩,凤栖安泰”的案台前行跪拜叩首礼后,站到一旁等后梅寒,梅寒是外氏,本可不参加拜礼,但也可能是昨晚秦义的碎碎念催始他过来的吧,反正这梅无情又是一路如傲骄的白天鹅,谁也没理谁也没睬,只为这一件事,从头认真的做至尾。
    待两位少年行礼之后,正欲退出族长家的院落,却听正中位王祜声音混宏,荡在耳际“秦义,秦坤霖,过来拜礼!”
    秦义回头一看四位长老,意思是让他去中间礼道磕头,这可是恩宠,这时候不能问为什么,族长让干嘛干嘛就是了,秦义走在正中间的礼道上,跪下给四位老人家上礼!
    礼拜之后二人才返回家中。
    秦义家里除了准备朝凤节,还要准备秦义的新房和新婚前的各项所需。这位梅无情一概不帮忙,秦义早已经习惯了,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反正自己有的是事儿要忙。
    秦义忙了一下午,一直到晚餐前,没看到梅寒,这家伙跑哪去了。秦义放心不下,出去找了一圈,未发现踪影,不会不辞而别了吧!不能啊,他若走的话就是不和我打招呼也会和族长打招呼的,但族长那里也问过了,没看到,这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
    秦义没找到,悻悻的回到家中,卫氏还在等着他吃晚饭,一看梅公子没回来,卫氏心里也画魂“娘没事儿,要不你再找找,等找到了再吃饭!”
    “不了,娘,咱俩先吃吧,不能饿着您,都忙一天了!”秦义说着拿起碗筷,陪着娘吃饭,但他根本没心情吃,只象征性的陪着娘,
    卫氏心里明镜儿似的,匆匆吃了两口,“娘吃完了,那孩子心思太重,你还是去找找吧,这镇上他就你一个朋友,如若有个三长两短,怕又要上演三年前的事儿,这节是不用过了,明天你还大婚,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省心!真是个冤家!
    秦义听了卫氏的话,也没再虚礼,赶紧又走出门去,寻找那个梅无情,不,梅无常。
    全镇都找差不多了,秦义不知不觉的往东山方向走去,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心里突然想到,如果找不到,就一直向出口找去,如果出山的话,我就……我就跟着你出山!
    本来这个朝凤节对于秦义来说就少有喜悦,只有忐忑,现在梅寒失踪,他从忐忑又变成了失望,只想找到他。
    走到了东山必经之地凤栖湖,秦义一眼看见坐在湖边栖子钓台(就是凤栖人钓鱼的地方)上的梅寒!
    皎洁的月光下,湖光山色中,一抹人影,手中拿了一壶酒,正在随风举起,饮酒作乐,真是“举杯邀明白,对影成三人”!
    秦义看着,心里竟有些伤感,不知为什么他不答应和他出山,他要娶亲,这些都再正常不过的事,让他觉得对不起梅寒!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更是又愧疚又心疼!
    也许在秦义的心里还包含着对梅寒的怜悯之情,总觉得他一个人很孤单,所以有时候秦义也想,自己想和他走是不是因为他太可怜了,连个朋友都没有。
    秦义就是这样,真的能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我们身边其实也有这样的人,我们都称他们为“好人”!
    秦义默默的走到了梅寒的身边,还没说话
    梅寒拿着酒壶,有点微微的醉意,看了他一眼“你来啦!来,坐!”
    秦义坐下来,说到“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我找你半天没找到!”
    “没什么,明天你娶亲,我高兴!”梅寒举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
    秦义牌刻没犹豫,就抢了过来,“别喝了,你喝多了!”
    “喝多?哈哈……我梅九天还没喝多过呢,拿来!”
    两人一壶酒抢来抢去,终还是落在了秦义手里
    梅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秦义,你除了那次立界碑时见过我的功夫,再未见过吧!今天哥哥再给你露两手!”
    还未等秦义说什么,只见梅小爷一跃而起,一飞冲天,在半空中从腰间抽出紫竹扇,一把扇子在白衣仙子手中上下翻飞,周围山林被梅小爷带起的风刮的呼呼作响,平静的凤栖湖水面掀起一层波浪。
    此时还在半空中的梅寒瞅准秦义手中的那壶酒,直奔那壶酒而去,还没等到秦义跟前,就见那壶中酒自己从壶口飞出,只见梅寒手中的紫竹扇一合,美酒直接顺着扇壁飞进梅小爷的嘴里,那行支流水的动作,就像这壶酒自己有了生命一样,似一条透明的小水龙从下而上飞到主人的怀抱中!
    而后梅小爷动作未停,直接拉起旁边已经看傻的秦义,一起飞腾到半空中,再直奔凤栖湖中心而去,最后双脚落在了湖面上,风声静止,湖面静止,山林静止,一切都仿佛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秦义的心咚咚的跳,此时也双脚踩在湖面上,而他并没感觉到自己用了什么力,
    太神奇了!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看到的一切,包括现在此人冷俊的双颊上白里透红,那迷离的眼神和对他那抹若隐若现的微笑让秦义一下子就移不开双眸,他无法控制自己。
    秦义发现他心心念念的不是梅寒的离开,而是梅寒离开时那不经意的一个用吻的传递;
    他发现他一直未曾忘记的不是梅寒的冷漠无情、反复无常、他想念的是和现在这样的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他发现他想走想离开,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想要做成什么人神共泣的大事,而是只想和他在一起,海角天涯,开肩云端!
    秦义的大脑一片混乱,就在这天地间,以山为媒,以月为证,秦义竟不受控制的上前搂住身旁的仙子,深深的吻了下去!
    梅寒不知是醉酒还是被秦义的主动而感到兴奋,只停顿片刻,便回抱住这个憨憨的傻瓜,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
    此刻他们忘记了明天的婚礼,忘记了族长的教诲,忘记了母亲的叮咛,忘记了所有的束缚,只想遵循本心,只想把握当下。
    但有一件事,他们不该忘,那就是两个人还在水上,当秦义感到对方微冷的舌滑入口中,一股淡淡的酒香伴着他身上特有的竹兰香气充斥着整个味觉,开始变得贪婪和迷恋时,俩人一下子掉进了湖水里,梅公子因用情而功力渐失,但他并没有放开秦义,在水中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
    在水里浸泡了大半天两人才游上岸,此时都清醒过来,秦义觉得有些尴尬,一直没说话,梅寒倒没什么,但本来就话少,也没说什么,一起回到了家中。
    卫氏还在家里等着他俩,一看俩人湿淋淋的回来,顿时吓傻了,语中难免有些责备“怎么弄的?啊?你!莫不是又去自殁?”
    卫氏此时真有点吓到了,突然就声嘶力揭“我们家霖儿到底欠你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恩情,你不报答也就罢了,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填麻烦……”
    秦义连忙阻止“娘,他没有自殁,他就是去钓鱼了,我到湖边找到他,我们俩发现了一条大个的,就下去抓,没想到那家伙很狡猾,把我俩都给戏弄了,真的娘!”
    “真……真的吗?”
    梅寒一直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秦义接着说“真的娘,真的,您去睡吧!让您担心了!”
    卫氏还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转身回房了,两人一身狼狈,都没直接回屋,在西厢的杂房里洗漱干净才回到卧房。
    一进卧房,梅寒看到这个一直是他和秦义两人住的房间已经变成了婚房,所有的摆设都蒙上了红布,床上也挂满了红幔,窗上的大红喜字在灯光下摇映出喜悦的光影。
    “我今晚住这不合适吧?”梅寒平淡的说到,就像是问“今晚吃啥”一样,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住这吧!本来我们这里婚前也需要一位未娶亲的少年押床!”秦义看着梅寒,心情特复杂。纵使经过了刚才,他对明天有一百个不愿意,可除了面对,其它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因此他每看梅寒一次都觉得对不起他。
    反观梅寒,却一点不高兴也没有,“哦!还有这说法呢!对了,秦义,你来!”梅寒走到桌前,从怀里掏出那把羽扇,送给秦义,“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新婚礼物!”
    秦义看了这把羽扇,扇子还是那把扇子,可不知道何时扇子下面挂下了一个特殊的扇坠,一枚青桐制的乾坤印,正反面皆雕刻着乾坤印,一个半月向左,一个半月向右,秦义并不知道这是他和梅寒身上的印记照下在铜镜上,梅寒又用功法像临摹一样,制成青铜坠,他也不知这乾坤印是怎么来的,但荐于送礼之人不普通,又想起这两天梅公子一直默默的研究这东西,可见其用心,就突然觉得这是他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记得要把扇子时刻带在身上!”现在这扇上已经附上了两人的乾坤元神,必要时会救他一命也说不定。
    秦义“嗯”了一声
    ……
    两人躺在床上,谁都没有说话,但是谁都睡不着
    还是秦义先张了口“梅寒,你是怎么又找回来的!”
    “你在这,不难!”梅寒毫不避讳的说!
    秦义有点感动“其实,我时常会想起你,我想……”还没等说完,嘴唇就被对方封住,所有的话语所有的想念都被淹没在这个深情的吻中。
    彼时是因为醉,此时双方都清醒,也许是想到明天某人就不单身了,所以珍惜眼下吧!
    两人的吻带着伤感,无耐和不甘,最后一点点冷静下来,二人什么都没做,只相拥而眠!

    作者闲话:

    梅公子的名字还真多,小白,梅无情,梅无常……你还能不能再多点名字啦!
    也许是今夜的月色确实有点醉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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