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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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我们一起看种下的郁金香迎来一个又一个春季,
我们安度百年,
一顿晚餐共一杯红酒,
躺在床上看上千电影,
我愿意直到我们的眼神变成无声胜有声的语言,
像一片云融入另一片云,
不再有你我。
——理查德·布兰科
在奥尔迪诺的小镇上,我和哥哥共同度过了一周的时光。
这是我向ASN要求的奖励:成功刺杀所有要员,酬金分文不取,给我七天假期,和哥哥待一起。
行动前我得到消息,哥哥也在这架飞机上,老板下达的任务是:刺杀奉辛党首席代表乔罗墩·诺萨特先生。
这位先生先此前曾有过被刺杀的经历,作为奉辛党首要人物,他将要参与今年的选举工作。
在ASN中,接到最多的任务,就是刺杀这些政界领导。
出钱买命的,多半是他们各自的政敌。
对我来说,刺杀这种身份的人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难就难在他曾经遭受过暗杀,杀手也是来自ASN。
当初那名杀手已经成功将子弹送进了他的胸腔,只是疏忽大意,竟没让子弹瞄中他的心脏。
杀手被乱枪射杀,这位先生也算是大难不死,重新捡回一条命来。
后来,奉辛党下属的安全委员会向ICPO提出请求,申请调取所有关于ASN的资料。
去年年底,奉辛党发言人公开在通过新闻媒体,声称他们拿到了近十年内,ASN所有杀手犯下的案件,并通过梳理大量的案件资料,摸清ASN的所有杀手的作案风格。
这其中也包括我。
不过我来ASN不满两年,虽然成功完成四起刺杀任务,名声是有了,可ASN内部关于我的资料却是少得可怜。
每一起刺杀任务,连带我的搭档,全部安全撤退,没有一个落下。
这在ASN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刺杀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刺杀的,还是那些被重重保护的要员。
这位诺萨特先生,也因为有过被刺杀的经历,万事就更小心了。
但凡出行,他的身边一定会跟紧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
我和搭档暗中跟踪几次,发现无论是远程狙击还是短距离枪杀,都无法做到万无一失。
先前我曾说过,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杀手如果丧命,任务就不算完成。
可这次任务,我必须成功。
老板已经答应我的请求,如果成功了,可以给我一个假期,绝不干涉。
在提前得知这架飞机将要载着一众要员前往里昂后,我决定启用一整支Regime,共同完成刺杀计划。
从安江机场,一直到飞机最终的落脚点,全部安插进ASN的杀手。
搭档曾问我:“0107,为什么每次你制定的计划,看起来并不完美,却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我告诉他:“因为人不是神。”
是的,因为人不是神。
计划是需要人去实施的,无论是计划者,还是被计划者。
完美的计划需要每一个参与到计划中的人,分毫不差地照计划进行,一旦出现任何一个差错,都有极大的可能导致失败。
所以,想要计划成功,环节并不是重点,人也不是重点。
架构才是最重要的。
搭建好架构,当中的环节再怎么变化,都有应对的策略。
可惜我那个搭档,似乎不明白我的话。
直到现在,他只会毫无疑问地相信我,相信我能带他完成任务,相信我能让他怎么出门的,怎么回来。
这人啊,一旦背负上别人寄予的期望,就会觉得,自己应该能成为值得被期待的对象。
于是,每次的任务,我都全力以赴。
此次行程,是诺萨特先生难得的一人前往。
虽然这趟飞行对外是一级保密的,但想要弄到他们的行程,总是有办法。
唯一让我有些忐忑的,是飞机上还有我的哥哥。
不过正如我上面提到的,环节不重要,框架搭好就行。
我冒着被空乘领班认出的风险,斥责了那个随意替乘客保管手机的空姐。
那个时候航班的空乘人员们都在忙着确认乘客的落座程序,大概率不会被察觉。
搭档在驾驶室牢牢控制住机长——毕竟我们是杀手,不是开飞机的。
我从其他伙伴那里得悉,这趟飞机上的三十名乘客中,有十七名带有配枪,出于身份原因,他们是允许带枪上飞机的。
其中就有我的哥哥。
他带的是一把博雷塔M92FS制式枪支,弹夹肯定已经被填得满满的了。
哥哥的枪,从不用来吓唬人。
他也一定认出我了,在我训斥那位空乘小姐时。
可惜那位小姐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如果不是她不慎打翻可乐,引发争吵,我也不会拉开驾驶室的门,斥责他们;
那位机长就不会趁此机会妄图逃离我们的控制,甚至从搭档的枪口下挣扎出来,叫嚷着报警。
要知道,在这之前,我本来只想控制机长,让他改道奥尔迪诺,然后在那里,杀死那位党派代表和机长先生。
仅此而已。
毕竟在这之前,只有那位机长先生,近距离见过我的长相。
可是这么一闹,整个飞机上的人,都看到我的长相了。
我只能开枪,全部杀死。
好在结果不算糟糕,没有超出框架的范围。
我让搭档留下来解决那个莽撞的机长,自己和哥哥换上衣服,先行离开。
哥哥换上机长制服的样子真好看啊!
他打好领带后,安静地坐下等我,翘着的二郎腿周围,是躺满一地的猩红尸体。
就像古罗马角斗场那位坐在观众席位上冷眼瞧着场内决斗的君王。
唯有角斗场内喷涌而出的鲜血,才足以让他愉悦。
奴隶厮杀得越惨烈,这位君主就越愉悦。
“看什么?”哥哥看我正盯着他发呆,站起来敲了下我的脑袋,“小朋友,别这么盯着你哥看。”
我摸摸自己的脑袋,笑着说:“哥,你长得帅,我看看还不行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眼镜摘下来,“我的小朋友,果然长大了。”
我凑过去小声问:“怎么?上次还没觉得我长大吗?”
“狗崽子,学会对哥哥耍流氓了,”他把眼镜放上衣口袋中,转而戴上黑色墨镜、飞行帽,“走吧。”
“等一下,”我走过去,把他手臂处的扣子解开,袖子拉上去,手臂上是一个淡淡的,子弹留下的疤,“果然还是留疤了。”
“已经好了,”他活动着手臂给我看,“医生是我的朋友,医术很好,放心。”
我替他把袖子放下来,又将他手腕处的扣子扣好,说:“哥哥,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
“好,”他整理完领口,冲我一笑,“小朋友以后要好好保护你哥啊!”
他眉尾的那枚痣,简直是勾引人犯罪的元凶。
我趁哥哥不备,轻轻吻了他。
对不起,我的哥哥,在你面前,我总忍不住;你一笑,我就完全忍不住了。
在我将要结束这个吻时,他的手掌忽然扣住我的头,说:“亲了就想跑,我的便宜可没这么好占。”
哥哥的吻技比我高明;当然,除了这个,他的其他方面,也比我高明。
不过在哥哥面前,我也不是一点优势也没有,至少我比他年轻……年轻六岁呢!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的,当我写到这儿时,哥哥将我手中的笔夺过去,故作生气地问:“什么叫你比我年轻?还要交代岁数?需要强调得这么精确吗?”
“哥,我说的是事实啊!”
“嗯……不错,字是比以前好看点了,不过……”他摸着下巴,看着通篇文字,“还是差点儿意思,得多练练。”
“拜托,我这是拿枪的手,不是用来拿笔的。”
“在大学里的时候,你还知道天天朝文学院跑,怎么做了杀手,反而没有以前勤快了?”
“那你说说,我写的内容,还可吗?”
“可,当然可。”
“哥哥也添几句,行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