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春夜惹人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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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
柳绵扑槛晚风轻,
花影横窗淡月明。
翠被麝兰熏梦醒,
最关情,一半儿温馨一半儿冷。
(注:此诗出自元朝*吕止庵的《拟美人八咏》)
夜里轻轻地吹起微风,把如棉的柳絮都吹进栏杆里,淡淡的明月把花儿的影子都映照在那绿色的纱窗上。诗中美丽的少女正在闺中暖被里做着春梦,她的好梦被麝兰香熏醒了,最让人关心的情景:一半儿温馨,一半儿寒冷。
此刻,江湖第一美女(注:她曾是江湖第一丑女)公孙无盐的好梦却被一阵喧嚣的声音惊醒,她急切地跳下床,跑到窗前,看到院子里火光映天。借着火光的映照,院子里躺满了尸体,随后她看到一个身穿蓝衣、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在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打斗。在中年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约有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只见那少年生得尖头小脸,皮肤若黑炭般地甚是丑陋,她认得那中年男人正是她的父亲公孙正明,那个少年是她的弟弟公孙魔孩。在离她父亲不远处,还有一个身材矮小,面容丑陋,整张脸都是浮肿疤痕的中年妇人正在和十几个黑人蒙面人打斗,她一眼便能认得出,那个中年妇人正是她的母亲陆凤瑶。
在院子的另一个角落里,也有一个身穿紫衣,面容皎好的中年妇人在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酣战,她认得这个中年妇人正是她的姑姑公孙十三娘。此刻,孙正明夫妇及公孙十三娘身上都已伤痕累累,却还在浴血苦战,公孙魔孩正跟在公孙正明身后吓得“呜呜”地哭泣。公孙正明在和黑衣蒙面人交战的同时,还要顾及公孙魔孩的安全,因此在和那些黑衣蒙面人交战的过程中显得很被动,若是没有公孙魔孩的拖累,公孙正明很快就能打败那些黑衣蒙面人。
看到这里,公孙无盐心里一半儿害怕,又一半儿担心父母和姑姑及弟弟的安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便推开房门,也顾不得自己根本不会武功,不是那些黑衣蒙面人的敌手,朝他们冲过去,并怒吼着道:“休要伤害我的父母和姑姑。”
这时,一个正在和陆凤瑶酣战的黑衣蒙面人听到她的叫喊声,摆脱了陆凤瑶的攻击,朝她斜里挥刀斩来。陆凤瑶看到女儿的情况危急,已顾不得身旁还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对她的攻击,纵身挡住了那黑衣蒙面人朝自己女儿斩来的刀,而那一刀正击中了她身上的要害,她拼尽气力朝女儿大喊道:“盐儿,快……”话没有说完,便气绝身亡。
公孙无盐见到母亲为自己挡刀而亡,随即悲痛欲绝地奔到母亲身边,哭泣地唤着母亲:“母亲,母亲……你醒一醒,母亲……”正在她凄厉异常地哭唤母亲的同时,那个刺中她母亲的黑衣蒙面人又挥刀朝她斩来,刀快要到她的脖颈处,斩取她的头颅之际,那柄刀却跌落在地上,因为持刀的黑衣蒙面人已猝亡在公孙十三娘的刀下。
正在酣战的公孙正明看到妻子已猝亡在那黑衣蒙面人的刀下,顿时气急得大吼一声:“瑶妹,我来给你报仇。”
语声甫落,他挥动长剑猛刺围在他身边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片刻之间,便斩下几个黑衣蒙面的头颅,其他的黑衣蒙面人都被他的勇猛所摄,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公孙无盐看到父亲将要击退那些黑衣蒙面人心中甚感欣慰,过了一会儿,突然,她又惊恐地看到弟弟在父亲身后,正用一把雪亮的匕首刺入了父亲的后心,她的父亲随即便倒地身亡了,看到这里,她以为一定是自己过度的悲伤才引起了错觉,弟弟是不可能杀死父亲的。
此刻,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正围困住了公孙十三娘,只见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狞笑道:“老婆娘,只要你交出断魂刀,我等就放过你一命,若敢不允,只怕今天你难逃性命了。”
公孙十三娘冷哼一声道:“断魂刀是江湖三宝中最后一宝,只有济世大侠才配拥有此刀,况且我也无缘持有此刀,若真能得到它,也决不会把它送于尔等这些阴毒小辈。”说到此处,她心中甚是焦急,眼下她是以一对几十个武功高深的对头,何况还有公孙无盐姐弟俩人需要她保护,再加上遇到这等凶险的阵仗,只怕凶多吉少。瞬时,她已浑身直淌冷汗,只待阻挡那些黑衣蒙面人的进攻。
那些黑衣蒙面人见无望从公孙十三娘手中得到断魂刀,随即都来势猛恶地向她袭去,其境况是要尽快置公孙十三娘于死地。公孙十三娘竭尽平生气力,连继接下了对方的几十余攻势,并趋渐占驻了上风,斩掉了几个黑衣蒙面人的头颅。
公孙无盐在一旁正暗自替她担心,见到此景,心中又甚是替她高兴,就在此时,突然,她觉得头上一阵剧痛无比,似有一个硬物狠击了一下她的头部,她便晕撅在地上。
就在公孙十三娘和那些黑衣蒙面人酣战之际,陡地,在一旁的公孙魔孩奔上她,并朝她喊道:“姑姑,姑姑……侄儿来救你,姑姑……”
公孙十三娘看到公孙魔孩朝自己奔过来,甚是焦急地阻止道:“侄儿,快跑,不要过来,侄儿……”
公孙魔孩并不理会她的话,仍旧疾步来到她面前,趁她不备,便从怀中取出一柄雪亮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她的胸部,她惊呼地大叫道:“侄儿,你……”
公孙魔孩冷冷一笑道:“姑姑,不要怨恨侄儿,侄儿将要做江湖霸主,就得必须铲除你们这些拌脚石。”
公孙十三娘缓缓地倒在地上,已气绝身亡,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不瞑目的神色,此时,那些黑衣蒙面人都朝公孙魔孩跪拜道:“属下拜见小主人。”
公孙魔孩敞声笑道:“好,你们都起来吧。”
那些黑衣蒙面人站起身后,只见其中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又盯了一眼晕撅在地上的公孙无盐,低声道:“姥姥还要小主人铲除掉这个小姑娘。”
公孙魔孩摇头道:“家姐不谙武功,难成大事,不会防碍姥姥的江湖霸业,暂且饶过她一命,此情我自会向姥姥说清,尔等快些回去赴命罢。”
那些黑衣蒙面人看到公孙魔孩不情愿杀掉公孙无盐,又不敢勉强他,随即都迅速地离去了。
待那些黑衣蒙面人离去后,公孙魔孩拿着一把匕首刺伤了自己的一条腿,随后便躺在公孙十三娘身旁,佯作昏撅。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天也亮了,公孙无盐渐渐地醒来,她睁眼看到院子里躺满了尸体,自己的父母和姑姑也早已死去,随后她在姑姑身边找到了仍在昏撅的弟弟,便唤醒他。姐弟俩人抱在一起,痛哭了一会儿后,公孙无盐徒地想到昨天夜里自己看到弟弟用匕首杀死了父亲,便狠狠地推他一下,把他推坐在地上,厉声问他:“弟弟,你何故要杀死父亲?”
公孙魔孩一脸无辜地泣声道:“姐姐,你一定是看花眼了,我又怎会杀死我们的父亲。”
公孙无盐看出他脸上的表情极为悲伤,也不像是在说谎,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正是自己看花眼,错怪他了,想到这里,就扶起他,看到他腿上的伤,甚是担心地问起他受伤的情况。
公孙魔孩佯作悲声道:“昨天夜里,姐姐,你被黑衣蒙面人用刀柄击在头上晕撅过后,那持刀的黑衣蒙面人就朝我举刀砍来。姑姑见我有生命之忧,便拼出性命来保护我,怎奈孤身难抗众敌,她猝亡在一个黑衣蒙面人的刀下,我的腿部也中了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的一刀,从而躺在地上佯作死去,才饶幸逃过此劫。”
公孙无盐听得他的这一番话,又无法自控地哭泣了一会儿,姐弟俩人就开始把父母和姑姑及家丁们的尸体抬进屋里。
此时,公孙世家三百余口惨遭夺刀人之害的事情已传遍武林,公孙正明生前乐施好善,深受江湖人爱戴,被江湖人称为第一善人,现在他猝亡在夺刀人的刀下,便有很多的江湖人前来祭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