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公主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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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了眼睛,只听得“咕咚”一声,巫婆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下,她方才站立的地方留着一块殷红的血迹。我吓了一跳,忙起身扶她起来。她此刻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犹自有血从嘴角流出。
见她如此,我不禁心生怜悯。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怨,使这个人命也不要了,只因为一个陌生人说能帮她报仇?她这样,显然是被禁术反噬了。虽然我对玄术一无所知,却也明白有一得必有一失这个道理,哪有如此奇异的超能力任你白白使用的?她这两天来,连用召魂,还魂,托梦三大反自然的禁术,现在必定难受万分吧。
我用丝巾擦去血迹后大声呼叫宫女。片刻之后,四名宫女便出现在我面前。我沉声吩咐“:嬷嬷连日照顾本宫,方才累得昏睡过去。你们轻轻地把她抬回房间,好好侍候着,再去要一碗燕窝,等她醒了喂她吃。”
这几个宫女有些吃惊,却也没敢再问什么,行了礼,便小心地抬了巫婆下去了。
我舒了口气,想到刚刚已经在梦里把情况都和爹地妈咪说了,他们应该会振作起来,便有些安心;可是想到到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聚,我又伤心起来,眼泪流个不停。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慕容倾!要做的事情无非是除掉皇贵妃,得到鸾音镯和蟠舞镯而已,你一定能做得到!
虽然如此,我依然清醒地认识到这些任务有多艰巨。毕竟至少有半年时间我要生活在这人吃人的皇宫里,即使是有公主的身份罩着,也要步步小心才是。目前我所能倚靠的,唯有我的智慧和信念了。我擦干眼泪对自己说:慕容倾,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你一定要坚强!
第二天一大早,巫婆就来给我请安谢恩。她看上去还有一丝疲惫,却依旧穿戴得整整齐齐立在侧边看宫女喂我吃药。我说“:你侍疾有功,本宫准你休息两日,你下去好好歇着吧。”
她现在算是个病人,应该好好休息。而另一个原因是我不想看到她。我现在还无法好声好气地对待活活拆散我们一家人的罪魁祸首,“天意”二字并不能完全开脱她的过错。
然而她深深地弯下了腰去“:侍候公主是老奴的本份,又岂敢居功呢?”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走了。算了,是她自己要立规矩的,我就当没看到她。
喝完药,宫女侍候着我漱了口,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便叫道“:拿镜子来。”
两个宫女搬来了一面半人高的铜镜,看着还算清淅。我看着镜中人,大皱眉头。果然好难看!眉毛稀疏,眼睛大而无神,嗯,鼻子算是一点可取之处,小巧高挺,这嘴巴嘛,唇形也不差,可是苍白干涩,脸形尖得吓人,皮肤苍白黯淡没有一点光泽。我觉得还有哪点不对,于是双手探向胸部,更让我欲哭无泪——分明是片飞机场啊~
作为一个美女,我深知容貌的重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即使是在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纪,我的美貌也给我带来许多特权,如今到了男尊女卑的古代,一个公主长得像小耗子,怎么能讨皇帝的欢心呢?难怪他昨天对我漫不经心的,都是长得丑惹的祸啊!
那几个宫女被我的行动和表情吓了一大跳,巫婆在旁边厉声说“:公主胸闷,你们还不快去请太医来?”“你,快去厨房要盏参汤来,叫他们现做,要热热的,快去!”一时间把那些宫女都打发走了,寝宫里只剩下我和她。
“:为什么这公主长得这么瘦这么丑?没饭给她吃吗?连胸部都没有?”
“:咳~其实公主长得很漂亮的。只是平时忧虑过度,不思饮食。至于胸么,公主才十三岁,以后会有的。”
我不满地瞪了一眼她发红的老脸。十三岁没有胸部?我十一岁就开始发育了好不好。我记得古人成婚都很早的,十四五岁就做娘的也不少见,但是如果是这个公主~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以后,我每天早晚都要喝一碗热牛奶,鱼肉水果每餐必备,叫厨房经常给我炖些猪蹄。每天下午要一盏红糖燕窝,午膳晚膳都要准备一道养胃汤。”这样的身子不快快调养可不行。
“:是。”她答应得很干脆。
这时昨天那个绿衣服太医来了。他帮我把过脉后觉得我身体已经大好,只要再服两剂药多休息几天就能大安了。我微笑着说“:这几日有劳太医了。”吩咐巫婆打赏。那太医激动得胡子都抖起来,连忙跪下谢赏。
太医去了,昨日那刘公公——我已经知道他是大内总管,恒皇最信任的大太监——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过来供我挑选。向我问过安之后我便请他坐下,他却再三不肯。原来他既善察言观色,又小心谨慎,并不恃宠生骄,难怪能做到总管太监之位。看来,要拉拢他不是三两天能办到的事儿。
作为福公主,我的寝宫里应该配有十个宫女,四个太监,两个教引嬷嬷,而安公主只有八个宫女,两个太监,两个嬷嬷。宫女,我挑了四个看起来老实本份的,四个机灵的以及两个机灵得过份的。太监也是机灵的憨厚的各两个。嬷嬷则没什么好挑,一个姓王一个姓谢,都是由皇贵妃亲自指派。
宫女太监挑定了,我该给们赐名字。宫女一律从绿字:绿池,绿苏,绿烟,绿屏,绿俏,绿痕,绿若,绿萼,绿叠,绿丝,太监就按“万事胜意”拆开,成了小万子,小柿子,小胜子,小意子。我让巫婆每人赏了十两银子。我貌似漫不经心地在喝茶,其实是在留心每一个人的反应表情。
众人谢恩之后,我借口倦了,让王嬷嬷和谢嬷嬷带他们下去学规矩,跟前只留了巫婆侍候。
四下无人时,我问她“:你跟前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并无什么得力之人。”
我不得不惊叹就凭她也能在这宫里活这么长时间,还敢有报仇的念头。
我叹着气说“:你小心绿叠和绿若还有小胜子。绿烟、绿池还有绿俏你尽管放心用。其他人,只要对他们好些,假以时日必能为我所用。”
“:公主就知道了?”她一头雾水的样子。
“:一个人的眼神很难骗到人。拿到赏赐时,绿烟她们三人眼里是惊喜感激之色;而其他人都是惊喜却有些失望,他们没想到到这里第一天就能得到赏赐,不过人人都得一样的赏,分不出厚薄来。可见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以后更能为我所用;只有绿叠他们三个,不喜反惊,面带疑惑,脸上还隐隐有不屑之色。如此反应,值得推敲啊。”
“:原来如此,公主的十两银子花得可真值!”那巫婆一脸的赞赏。
“:可不仅仅如此啊,我问你,你的月俸几何,我的月银又有多少?”
“:老奴身为思华斋总管嬷嬷,为内命妇正六品衔,月俸白银五两,白米一石,丝绢两匹。公主每月月银一百两,一切用度均按福公主例,荣比从一品皇妃。”
“:那么说来,十两的赏银可不算少了?”
“:对于普通宫侍,不但不少,反而太丰厚了,简直可当其一年的月俸。”
“:那赏银算是我给他们的安家费,你也可以当它为买心钱。我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是分到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这儿,只要好好地跟着我,好处也短不了他们的。欲将取之,必先予之,真理也!”
“:公主真是聪慧伶俐!唉,若是前~”巫婆看我的眼光满是崇拜,又想到以前的公主不禁伤感起来。
看到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我赶紧打断她的话“:以前的事你还提做什么?本公主自是福大命大。前次失足满水,本宫应祸得福,不但安然无恙,还在梦里喝了仙人神露,从此脱胎换骨。”
“:是,是,恭喜公主,公主万福!”那巫婆毕竟不是傻瓜,见我使眼色,她连忙和我一唱一合。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头在池子里撞了一下,疼得不得了。过去有些事竟不记得了。嬷嬷,你给我讲讲。”我有意放大了些声音。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我明知有人偷听还要说这样的话。我笑而不睬,又道“:屋里太热,哪里有宽敞通风的亭子,扶我过去坐坐。”
“:是。”
巫婆扶我去了思华斋后花园里的醉华亭,这亭子前靠莲塘后依花廊视野极开阔,那些窃听者在这可是无所遁形。于是,我放心地让巫婆告诉当前的形势。我问得极详细,大到邻国的国君,小到齐妃家有几条看门狗,我都一一问了个遍,可惜那巫婆人缘并不好,很多事也只是顺耳听到宫女太监八卦来的,其真实性有待考证,我综合了一下,下面这些情况应该是不会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