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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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割断绳子的刀,总是你给他的吧?”
蒙面人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也不是。”
朱英招的脸色眼见着黑了几度,那家仆色眯眯的瞧着中间那人,大着胆子插话:“少爷,我刚才问过掌柜的了,是这位小娘子吃牛骨时用的一把餐刀,一个不小心掉地上了,阴差阳错才让那奴才捡着了,倒也不是故意的。您别动气,别动气……”
朱英招转过头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脚将那家仆踹了个倒仰。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了?”
“是。”
“你知不知道那是小爷我的人?在你面前拿着你用过的小刀割开绳子跑了,你连屁都不放一个?”
朱英招怒极,举起腰间的十三节亮银鞭却又好像顾忌着什么,一鞭子抽在了地上,地上的青砖应声而碎,带起的尘土碎石混着地上的污水,溅脏了中间那人的衣摆。
“那是小爷我养的人牲,过几日斗兽场上必用的上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也不为难你,要么你来顶替他的位置,要么你再给我找一个来便是。”
带着帷帽的那人面对着朱英招一直是一副教养极好的样子,始终是平平静静的。此时扯着弄脏的衣摆,似乎这才动气,“那刀已是我不用的了,谁捡去与我何干?我既不识得他,也不识得你,他跑了,还要我去通报你一声吗?”
“你!”朱英招咬牙,“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姑娘,小爷我早一鞭子抽死你了,还跟你在这儿费口舌,真是不识好歹!”
秦风赶到醉仙居时,正好听见这句话,不禁愕然。
朱英招竟然把那少年当成了小姑娘。秦风定睛细看,少年不知从哪弄来一顶帷帽,白衣白纱飘飘扬扬,倒真是性别难分。
那被踹倒的家仆像是挨打挨惯了,揉着胸脯又爬了起来,盯着那少年移不开眼,“少爷,说到底不过一个人牲,斗兽会尚且还有几日,也不愁找不着人。可这小娘子体态风流,又遮着面容不肯给人看,定是个美人,让她去喂了狼犬岂不可惜?依我看,不如……”
秦风平生最厌恶这种狗仗人势,还色胆包天欺男霸女的货色,拿过旁边一个碟子,聚了十分的灵力便要掷向那家仆右膝。却没想到朱英招比他动的还快,只见屋中银光一闪,便抽的那家仆皮开肉绽。
“去去去带下去,一天天的瞎琢磨些什么玩意儿,”朱英招不耐烦的打发人把他抬了出去,“不是个好东西。”
秦风被他气笑了,一向称王称霸胡作非为的混世小魔王,竟还说别人不是个好东西:“小招!做什么呢?”
“表哥?!”朱英招又惊又喜,看着秦风说话露出些傻气:“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接我回家吃饭的吗?”
“你好大的面子,还要我来接你。”秦风这句话不知是冲着谁说的,他进去把少年拉到桌子前,又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你跑的倒是快,不是让你在巷子里等我吗?”
少年不答反问,“你喝酒了?”
两人就这样恍若无人的坐下,周围朱英招的侍卫也是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朱英招眼睛瞪得铜铃一般,他回头看向匆匆赶来的赵磊,“这姑娘我哥认识?”
赵磊忙摆手,“错了错了,不是姑娘,是小公子。”
“男的?”朱英招又大吃一惊,“我表哥一向眼高于顶,这人什么来路?”
赵磊盯着那帷帽喃喃自语,“下午这小公子进城时,分明还没有戴着这个,怎么突然要将面容遮起来,难道是怕见什么人?”
朱英招闻言,也眯着眼仔细打量,在那帷帽的边缘,有细线绣着的一个字。
“齐?”
赵磊和朱英招面面相觑,“南齐北秦,难道这就是齐家的公子齐白蕊?”
朱英招明显有些不信,“齐白蕊号称多情公子,怎么可能瘦的跟弱鸡子似的。哼,别是个冒牌货,来骗吃骗喝的吧。”
朱英招一向是能动手不动口,凝起灵力,一鞭子抽了过去,还未触及桌子,凌厉的劲风就已将桌子劈了个四分五裂。
秦风正欲喝茶,抽身急退,茶水洒了一袖子,再看那少年,也泼湿了帷帽的白纱。
秦风心里暗笑,少年修为虽比他高些,却也差不了多少,真打起来,还不知谁输谁赢。可秦风转念一想,少年比他小上四五岁,若是四五年前的自己和这少年比,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少年似乎知道秦风心里在想什么,冲他摇了摇手上的茶杯,将里面剩的半盏茶倒在了地上。
秦风低头一看自己杯中的茶早就泼了个干净,心里更是郁结:“朱英招!你有没有点规矩,还敢冲我动手了?!”刚才少年的身法精妙,朱英招看在眼里,又惊又疑,“表哥,难道他真的是齐家的齐白蕊?”
这话问的秦风不知如何回答,秦风和齐白蕊均是天之骄子,虽没见过,却也常听人提起。瞧这少年年纪招式并不相符,却又不知他哪儿来的齐家的帷帽。若说不是,按朱英招的性子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岂不是无休的事端?
可惜两人之间隔了一层白纱,秦风看不到他的神色,不过看着少年不动如山的姿态,想也知道不会对朱英招的话有什么反应。“表哥?表哥!”朱英招又问了一遍,秦风左右顾虑,只能含含糊糊,不置可否。好在朱英招再胆大妄为,对和自己表哥齐名的齐白蕊还是有些尊重的,别别扭扭不情不愿的表示不再追究了。
秦风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问少年:“天色已晚,你若是还没找到客栈,不如……”
少年打断他,“好。”
秦风没想到他回答的这样干脆,把这烂摊子交给了赵磊,又让朱英招去给掌柜和伙计赔了礼,便带他们回府了。
朱英招从小便对秦穆这个姑父很是崇拜,常于秦府长住,在西苑有自己的房间。而秦风的房间在东,秦风担心他纠缠,所以把少年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独立的院子里。
秦风推开门,“你看这儿怎么样?前面是小湖,三面围着的不是树就是药田,安静得很。找我也方便,出了院门左拐,过一个长廊便是。”
少年跟在他身后很是乖巧,“好。”
“被褥都是现成的,一会儿我再打发人来送些热水。”秦风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缺的。
少年把帷帽摘了,言简意赅,“这儿很好,我很喜欢。”
秦风笑了,“还得给你送来一身干净衣服。”然后一步跨到他跟前,身体挺得笔直,伸手跟他比了比身量,揶揄道:“只是这衣服却不好找,我小时候的旧衣服还不知剩了几件?”
秦风以为那少年又要皱起眉了,少年却好像一点儿不介意被他说矮,一派平静的坐到桌前,施施然倒了杯茶。
秦风跟着一屁股坐下,“我调侃你,你不介意?”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那茶水冰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那少年只嗅了嗅,便一口喝了。秦风挑了挑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那朱英招带人围你,还把你认成了姑娘,你也不生气?”
少年放下杯子,“女子有何不好?为何生气?”
秦风一愣,继而抚掌大笑,一口将茶喝了。那茶又冰又苦,不知泡了多久,还隐隐约约有股馊味,秦风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咽的艰难,只是憋着一股气,怎么也不肯输给这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两人比赛一般又饮了几杯,空杯子在秦风指尖转了又转,“那我骗了你,你也不生气吗?”
少年坦荡荡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可能是少年的眼神太过真挚,自知理亏的秦风不知如何回答,一时间无人说话,空气有些暧昧。
秦风摸了摸红透的耳朵,觉得再待下去非得丢脸不可,连忙起身告辞。
秦风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想来你已猜到我是秦风,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难得露出了几分孩子气,“你不是说,我叫齐白蕊吗?”
秦风罕见的噎住了,假齐白蕊把院门一关,平静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时辰不早了,秦兄,早点休息。”
秦风迷瞪瞪的回了房,又迷瞪瞪的洗漱躺下,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觉得自己这一天过的实在玄幻。遇见了一个如此奇怪又对他胃口的少年不说,认识不到四个时辰,怎么就把这个连名字都不肯说的陌生人带回了家呢。
第二天,秦风破天荒的起晚了,自七岁开始秦风每日都要练早功,从无惰怠,没想到今日却破了戒。秦风一边懊恼一边慌张张穿衣洗漱,往嘴里塞了两块糕饼,没去练功,先跑去找了那少年。
秦风还记得昨晚他说的话,推门就喊,“齐白蕊!昨晚睡得可好?”
少年正蹲在角落里拨弄着什么,闻言站起来,转身饶有兴致地问他:“这是什么?”
秦风瞥了一眼,“灵芝啊,怎么,你没见……你、你怎么穿这样!”
此时正值盛夏,那少年竟然穿了一件厚重的冬衣,领口还缝了一圈狐毛,秦风看着眼熟,正是自己穿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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