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他希望他记起来什么？
    “你的记忆，我如何给予希望？”鹤川无意回答他这个对他来说，比较敏感的问题。
    南辞将脸凑近了，“你说说嘛，说不定师兄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呢？”他戏谑道。
    就算鹤川不说话，南辞此刻也能自行在脑海中脑补出四个字：简直荒唐。
    面前古木参天，甚是雄壮，四下漆黑，倒也别有一番神秘。
    “这两个月来，我就是没想起来些什么，偏是对师兄闭关前拿走的红绳牵挂不已，”他刻意滞了会，才又道：“不知是不是我失忆前的爱人所赠，不然也不会对一根红绳思念至极，仔细想来，还真是有些好笑。”
    “如何好笑？”鹤川问得有些严肃，丝毫没有像南辞那样的带有一些开玩笑的语气。
    好笑…哪里好笑…
    他也不知道。
    就是觉得好笑就说了。
    面对师兄如此的一本正经，他还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应答。
    “师兄，我骗你的。”南辞熄了掌心的火，一个倾身跨上前去，一下扑到了鹤川身上，双腿毫无间隙地夹紧了鹤川的腰身。
    鹤川潜意识一抬手就扶住了南辞的双腿，虽满是震惊，却也不乏意外欣喜。
    “师兄，你出关前一月，我就记得差不多了，不过就是想再看看师兄眼底的失落罢了。”他笑着，四周虽是漆黑一片，但是鹤川那砰砰跳动的心，他感受得很真切。
    “快下来，如此这般，成何体统？”鹤川扶着他的腿，怕他一个不稳就摔下来了。
    四周也没人，虽然不知道鹤川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但是南辞还是把这话当做了是师兄的羞耻心在作怪。
    “又没有人，谁看体统？”南辞就是挂在鹤川身上，丝毫没有打算下来的意思。
    鹤川在他腰间轻挠了一把，南辞吓得一激灵，环他脖子的手将他勒得更紧了。
    “师兄，你可别想甩掉我。”南辞咬紧了牙，看这架势，似是铁了心的。
    “你想如何？”鹤川被他整得实在无奈。
    “我想……我想什么都可以吗？”南辞顺着鹤川的问题问了下去。
    平日的夜晚，甚是宁静，而唯独今夜，是除夕之夜，殿堂之外都热闹得很。
    “……”
    鹤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师兄，我要你答应我，不许心仪除了我以外的别人。”几乎是贴着鹤川耳边，轻声细语，生怕旁边有人似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答应了不就是承认喜欢他了吗。他脸皮薄的很，要他承认，简直……
    可若是不答应，这家伙指不定打算挂到什么时候才肯下来呢。
    “师兄？”南辞见他没反应，松了松他的脖子，唤了他一声，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面庞。
    “不曾心仪过旁人。”鹤川完全是定在原地，不曾动一下的。
    即便是四周漆黑，四下无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没敢直视南辞的。
    不过，南辞可不是鹤川，面对心仪之人的情话，还能如此坐怀不乱。
    在鹤川说出那七个字时，漆黑的四周，都要被南辞眼里的光打散了。
    南辞一下就从鹤川身上蹦下来了，“师兄，你可算是承认了！”
    承认了，自然是承认了…
    他还想承认得更早些。
    “嗯。”鹤川那一声很轻很轻，不过给足了南辞安全感。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师兄也喜欢他的呢？
    好像是从看到师兄眼里的那一抹失落开始，又好像是从师兄因为红绳的事情跟他脑些变扭开始，虽然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记忆，如今回想，师兄的确可爱。
    “师兄！”南辞对于鹤川木纳的表情，及毫无反应的身体表示很难受。
    不过鹤川是个恋爱小白，什么都不知道也正常，要不就自己主动主动吧。
    这么想着，正想着去亲师兄的时候，就感觉身体离开了地面，仔细注意一下，早已落入鹤川宽大结实的怀里。
    而下一秒，鹤川便抱着他，轻飘飘地落于古木较为粗壮的一根树枝上。
    与此同时，子时已到，烟花升空，划破天际，绽放绚丽。
    “师兄，新年好…唔？”余光注意到升空的烟火，眼里却全是鹤川。
    也是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鹤川封住了他的唇，几乎是一瞬间，南辞的呼吸被夺去，眼里唇间，甚至鼻息都是彼此的味道。
    此刻就算是有再丰富的心理活动，也没办法去细细琢磨了。
    沉重的呼吸在彼此耳畔回响，似是撩起一簇又一簇的火焰，不燃起便不罢休。
    原来再和朝思暮想的师兄如此亲密的接触，是这种感觉。
    那是一个有些笨拙毫无技巧，却让南辞深陷不已的吻。
    就在南辞被鹤川吻得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的时候，舌尖一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被咬了……
    “疼疼疼…”南辞眼里还是接吻时的朦胧，直到看清鹤川依旧镇定的侧颜后，南辞左手才悄悄探上鹤川的耳根。
    果然，很烫，颜色中看的不清楚，只觉得鹤川的镇定太不寻常了，而且，正在兴头上，他为什么给他来了一口？
    南辞就这么疑惑地望着鹤川。
    “怎么了？”鹤川耳根处的确有些敏感，要庆幸的是，幸好他知道碰他是南辞。
    比他更疑惑的是南辞。
    “师兄，你咬我干嘛？”南辞一时间没从那缠绵缱绻的吻里缓解出来，亦没有在突然袭击的疼痛中回神。
    “看你不爽。”这四个字可以包含很多了，从他出关以来到现在，他才知道刚刚又对他深情告白的南辞记忆回来了，可真是让他好等。
    南辞只暗道，来日方长嘛。
    “用灵力自行缓解。”鹤川望他几眼，若不是方才突然想到南辞诓他许久的事情，他还真不想打断那么好的兴致。
    “师兄的印记怎么能不留住呢？”南辞冲他笑道，“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师兄的一片好心？”
    鹤川微滞，垂眸看他，咫尺距离间，双颊再次贴近，烟花不止间，才能勉强看清眼前人的笑颜。
    “师兄，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南辞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里霎时有了光芒。
    “何事？”此时的鹤川，目光已经放在了绽放于黑夜的烟火中。
    什么事呢…
    其实也就是师兄的一些黑料，且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甚至连师兄自己都不知道的黑料。
    “其实你喝醉的时候特别主动。”南辞调侃道。
    很久以前吧，南辞每次被惹急了，就想捉弄鹤川，于是便给他灌酒，灌到一定程度，鹤川总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当然事后南辞都会摆出一副，受惊了的小妇人似的，掖着被子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可能有时候鹤川喝得太醉，什么都没做，就睡晕过去了，不过南辞还是会借机整蛊他。
    不过长此以往，鹤川也就不吃这套了，再后来对酒也有了抵抗力，酒量也好了不少……
    就是南辞的这句话，把鹤川的目光吸了回来。
    他知道自己酒量差，但也不至于像南辞说的那样。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幽谷幻境里，你不知道因为什么喝得跟个痴汉似的。”他双手托着腮，逗趣道。
    痴汉……
    这两个字，居然用在形容鹤川这种正经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