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负汝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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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请教公子姓名,可否告知?”安沁儿替南辞盘发梳妆,看着铜镜里的人,梳妆一番,倒也有些难辨男女。
“南辞。”南辞眼睛朝上翻,刚刚安沁儿在他额头上不知道贴了一个什么东西,他实在是感觉自己娘炮极了,真是……“你在我额间贴的是什么?”
安沁儿听了,微微一愣,“此为花钿,用于女子额间的装饰,莫非你没有听说过?”
修仙之人,自然是不会知道,平常百姓女儿家喜欢的装饰品。
坐在镜子前,他实在是不敢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就算不照镜子,光是安沁儿在他脸上涂脂抹粉,在他发间装饰的各类首饰,他光是凭感觉,就能知道,此时的他,一定娘炮极了!!!
一边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帮她们,为了打听到夏程远的消息…而且成亲对象还是师兄…不委屈,不委屈。
光是这么想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过了半晌,安沁儿才扶着南辞走出房门。
出房门前,南辞还特地问了一下安沁儿能不能先把盖头盖上,因为他实在是没脸见师兄啊!!
可是,这里的规矩,是要新郎亲自盖上盖头,亲自揭下盖头。
都说了是演戏了,怎么还那么规矩。
南辞只能默默对自己说,“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因为不能盖盖头,也不能挡脸,所以南辞是背着身子出房门的……
“转过身来。”鹤川道。
关于女扮男装他是没有见识过的,而如今,他竟要在南辞这边长见识了,还真是难免会有些发自内心的激动……
“盖头要正着盖,新娘请面对新郎。”妇人道。
这妇人倒是很自然地将南辞当成“新娘”了。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称呼,让南辞顿时燥红了脸,幸亏脸上的胭脂不浅,不然可就有些难掩了。
南辞憋气转身,垂着头,也不敢抬头去看鹤川。
红衣本就够惊艳的了,配上这温和细腻的妆容,若是南辞不说话,鹤川倒还真有些分不清面前之人的男女身份了。
南辞肤色本就偏白,又自带一双桃花眼,是让人见了不得不多瞧几眼的美男子,而如今扮女相,看起来竟如此之逼真,几乎可以用“肤白貌美,惊艳众人”来形容他。
一男子打扮起来,可以比女人还女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鹤川拿盖头的手竟有些发愣了,这人看着跟南辞一点都不像,这一点羞涩的模样倒是更像个女人了,真是让鹤川满满的不习惯。
“新郎可以盖盖头了。”妇人提醒道。
鹤川这才缓过神来,将手中的盖头盖到南辞头上。
“师兄,你可得拉好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盖上盖头后的南辞,才敢开口对鹤川说话。
“嗯。”他应声道。
在南辞刚打算拉着师兄,迈开脚离开这儿的时候,妇人开口了。
“且慢。”
“怎么了?”南辞疑惑道。
妇人走到他身边,道:“途中,新娘脚不可落地,这样以求圆满。”
“那该如何?”南辞望了望外头,也没有喜轿,难不成御剑?
“自然是新郎抱着。”
此话一出,南辞差点就晕了,让他扮女装还不够,居然还让师兄抱他?
若是平时他倒是乐意不过,但是这种时候……
见南辞没反应,安沁儿上前,道:“公子,我们这儿的风俗便是这样,还望谅解。”
南辞真的不想再对自己说入乡随俗了。
再说,她们这儿的风俗怎么这样?难道这里没有胖子吗?若是有,那新郎岂不是背着新娘,还没到拜堂就累死了?
南辞正打算疯狂摇头之际,就感觉到身体腾空,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宽敞的怀里。
若不是盖头遮面,鹤川一定能看得出来,南辞眼里的不是惊慌,而是受宠若惊。
因为条件反射,南辞直接伸手搭上了鹤川的脖子。
若是不知道盖头下的人是个男人,看起来…真是毫无违和感。
“哈…哈…辛苦你了师兄。”南辞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想缓解一下尴尬。
前世也没少被师兄这么抱着,现如今怎么就是那么不争气呢??
他明知道师兄内力不浅,因为修行锻炼的缘故,抱一个他根本不算什么,却还要说出这种辛不辛苦的话来,看来真是尴尬到极点了。
“少说话。”鹤川轻声道。
南辞这才松了口气。
在盖头下点了点头,安静地趴在鹤川胸口…睡着了。
“拜堂的仪式,我便不能去了,乡亲们都认得我。”安沁儿对他们道。
二人不言,算是默认。
“我已请好司仪前往太皇庙,替你二人证婚,此时咱们应该前往太皇庙拜堂成亲。”妇人对一身红衣的二人道。
这是二人第一次听说拜堂是在庙里的。
南辞又在心里对自己暗自多说了几遍: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还好的是,太皇庙离安沁儿家并不远,太皇庙本就是在那居民处后面不远,所以要走的路也不多。
一路上的很安静,直到接近太皇庙那一块的时候,渐渐能听到迎亲奏乐的声音。
看来主要这个镇上有什么喜事,都会在这个庙里举行,却不知是何深意,想来可能是这里的人们过于迷信这尊神像。
南辞是被突然的爆竹声吓醒的。
吓得他直接在鹤川的怀里一抖,“师兄!”
“嗯?”鹤川低头。
“哪里炸了?”
“快到了,是爆竹声。”
“噢。”南辞这才稍微送了口气。
直到进入庙内,奏乐声和爆竹声,才渐渐停止。
庙内依旧焦黑一片,但显然是被打扫过的,如此打扫一番,倒也还是能入眼的,庙内也被挂上了红灯笼,红彩纸表示喜庆。
跨入庙内,鹤川才把南辞放下,南辞被抱得腿都麻了,下地的时候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新人入庙——”司仪立于神像旁边,嗓音略尖。
司仪有两个,一个站在神像左边,一个站在神像右边。
庙内之人身旁皆有一把伞,这是很令人费解的。
可能又是什么风俗吧……
“嘉偶天成拜玉堂,争看娇女配仙郎。”神像另一侧的女司仪道,“新人上前,一拜——”
二人闻声上前,一拜。
什么仪式是假,搞得那么真,事后反悔都来不及。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二人刚抬起头,司仪又开始接着下一句,“再拜———”
再拜。
“同心同寝百年好,福禄相知度此生。”待二人抬起头来,司仪再道,“夫妻对拜。”
这真的不是在坑他吗?这是真成亲啊,有了这个仪式,想说是假的都难,幸好他们不是这里的人,不然以后可怎么办。
鹤川有些懵了,这一拜下去,他想不介意都很难,而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拜完堂,达到自己的目的,然后尽快离开这儿,这样方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虽是迟疑了片刻,二人还是拜了下去。
二人刚拜完直起身来,就听到庙外有了很大的动静。
“发生了什么事?”鹤川问道。
“仪式不可断,莫理。”妇人在一旁提醒道。
“青丝断,镶红线,绕指间。”
司仪没有理会庙外的骚动,继续主持着仪式,她这么说着,佛像身侧的两人拿了剪刀,各剪下二人的一缕头发交予另外两个小姑娘。
那两个小姑娘手上一人拿了一跟红线,将拿到的头发编进了红绳,然后分别将编好的红绳,系在二人手腕间。
“礼成—”余音在空中回响了一半,外面的动静更大了。
“发生了什么事?”鹤川再问道。
“不知从哪来的宵小之辈,前来大闹。”守在庙外的门童进来通报。
“我出去会一会。”鹤川拂袖离去之前还不忘交代南辞一声,“等我回来。”
南辞倒是听出来了,意思是,你不要轻举妄动,别让人看出了破绽。
见他乖乖点头,鹤川方才离开。
“尔乃何人?”鹤川高挑出众,又一袭红衣,没了往日清淡素衣,倒是没有那么清冷了。
“就是你小子,娶了我的女人?”来者是一中年男子,样貌不差,却满脸胡渣,看起来邋遢极了。
鹤川拧眉,添了几分不近人情,“敢问阁下,您哪位?您又是女人哪位?”
“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配知道我的名字?”那男子不屑,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你给来听好了,老子是安沁儿的债主,她还不起债,只能让她以身相许了!”说着,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就打算绕过他往庙内去。
却没想到被鹤川一挡,“她已与我拜过堂,是我的妻。”
“老子不管!别说是和你拜过堂,就算是和你上过床,老子也要定了她!”说着出手朝鹤川一拍。
别看他粗汉的样子,这一拍似乎还是有点力道的,看起来也是练过的。
若是修仙,定是个好苗子。
鹤川最听不惯这种痞里痞气的话,见他强势,自己当然也不能任他拿捏。
但是,师尊曾说过,不能同凡人一般计较,更不能轻易对凡人出手,便只道:“她欠你多少债,我替她还。”
对于鹤川来说,不差钱,就差个能花钱的伴儿。
“她?老子稀罕她的钱?老子要的是她的人!”看鹤川不还手,那男子又一掌拍向他。
鹤川还没来得及出手,那男子便被一隔空掌打得腾空而起。
隔空掌是到了中境方可修炼的法术,这种招式,可以说是法术,也可以说是靠武力,反正就是二者相结合,在不碰到敌人的情况下,用手掌对敌人造成的伤害。
鹤川望向那隔空掌的来源,竟是十分眼熟,是陆冉。
“鹤兄?竟真的是你。”陆冉像想到什么一样,抓起鹤川的右手手腕,直到看到那朱砂痣,他才放心,“远处看着就很相似,只是你一袭喜服,我才不敢认,没想到竟真的是你啊。”
鹤川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你怎会在此?”
“我和林蠢蠢分头调查,相约今日在此碰头。没想到这里有人办喜事,更没有想到你会是新郎……”陆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了他许久。
“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与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