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春梦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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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清雅的荷花开满了池塘,经雨露浸润过的花瓣更显娇嫩鲜亮、荷叶光泽诱人。
花邀月把窗支上,微风裹挟着淡淡幽香吹入房中,吹起百里鸣凤一缕发丝飘到脸上。花邀月含笑拂过,把发丝挽到他耳后、看着他宁静的睡颜温柔的笑了。
此时的百里鸣凤并未如往日般早起,而是依旧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像两把浓密的小刷子,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呼吸是如此均匀且又安详,只是睡梦中仍微蹙着细眉,不知在为何事烦心。
花邀月轻抚过他滑嫩的脸颊,又帮他掖好被子,不禁痴痴地笑了——虽是做的有些过分,但花邀月不后悔。想起昨夜他嗔怒的样子,虽非女子般娇羞,却别有一番滋味,让人难以自持。若非看他实在太难受花邀月还真舍不得饶了他。
又帮他正了正中衣的领口,想起他扯着领口不肯放手的模样不禁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百里鸣凤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茫然的睁开眼睛又重新合上,把花邀月的手从领口移开、扶上额头揉着太阳穴又蹙起了眉,也不知是未睡醒还是怎的。
门口袭来一阵香风,楚欣瑶像只蝴蝶般翩然而至,扬起如玉般细嫩的纤手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捋顺,抬眸盈盈一笑:“塘里的荷花都开了,鸣凤不去看看吗?”
她穿着一身墨染青荷的素白长裙,素颜朝天未施粉黛,清丽的容颜更显秀美,乌黑的发上简单别了一支通透圆润的白玉发钗,整个人一派素雅之像,美丽活泼而又不失大方,举手投足间俱是优雅非常,令人见之难忘。
楚欣瑶笑起来很美,她笑时眉眼弯弯,清澈透亮的眸子仿若一池清泉,粉嫩的小嘴上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多一分则太刻意、少一分则太清冷,恰到礼貌而又不媚。
只是这般美好的笑容却在看到眼前的画面时悄然淡了下去:“花公子怎会在此?鸣凤还未醒么?”
百里鸣凤一听连忙掀被起身,可躺着时还好,此刻忽然一动,昨夜本就余毒未清、又加纵欲,当即一阵眩晕、身形一晃,花邀月眼疾手快的把他扶住,百里鸣凤却身子一僵,忙甩开搀扶强撑着站稳。
楚欣瑶见此迈步就要过来,声音透着急切:“鸣凤,你怎么了?”
花邀月忍不住“噗嗤”一笑:“没怎么,他只是没睡好而已……”
百里鸣凤忙把花邀月的嘴捂住,扫了眼楚欣瑶腰间的玉佩对她柔声开口:“无碍,忽然想吃你做的菜了。”
楚欣瑶点点头羞怯一笑:“好,那我做好了去正厅等你!”
见楚欣瑶满足的离去,花邀月舔了下百里鸣凤的手心。百里鸣凤忙把手收回,蹙眉强撑着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套干净的白衣换上,花邀月几次伸手想要帮忙都被他巧妙避过或是挥手挡开。
花邀月想要说什么可又一直插不上嘴,终于等百里鸣凤把衣服换完、洗漱完毕,却见他竟又去磨墨!恍若全然当自己不存在一般!
愤愤的走到桌前,刚好见百里鸣凤吹吹纸上的墨痕将纸折起来。
百里鸣凤挺直了身子走到屋外,唤来上次为他奉信的那名护院后把纸条交到那人手中,声音仍是淡淡的,面上依旧不带一丝表情:“把此物交给萧奕,若敢偷看你该知道下场。”
那护院恭敬地躬身抱拳一礼退出院落,避开旁人从小路往“千机阁”的方向赶去。
看着百里鸣凤忙完后若无其事的迈步走向前厅,若非花邀月知道实情能隐隐看出他有些立不稳,恐怕都要以为一切并未发生过。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了回来:“百里鸣凤?”
拂开花邀月的手,温润的声音淡淡开口:“别太过分。”
“怎么才算不过分呢?”
闭目深吸一口气掩藏眸中怒意:“昨夜之事我不想再提,那只是个梦。”
“梦?”讥讽一笑,也带了几分自嘲:“我若说不是呢?”
转回身来,又恢复了一脸淡漠的样子静静看着花邀月:“若你还懂分寸,那只是梦。”
直至百里鸣凤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花邀月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昨夜分明还好好的,他怎么忽然……怎能当什么都未发生过!
匆匆用过早饭百里鸣凤便又来到茶肆,不过却不是为了等萧奕。萧奕向来不会拂逆他的意思,他既说了近日不要再见,在此事解决之前萧奕定不会再来。今日来此其实不过是想避开花邀月寻一清净之所好好冷静冷静、理理头绪——
选择信任花邀月而支开全部护院让自己陷入险境,此为一错。
在杀叶流云之前便将指环之事外泄、告知花邀月指环危险,此为二错。
最后竟放弃抵抗、行事荒唐,此为三错。
昨夜情形如跑马般自脑海中闪过,阵阵虚弱与眩晕之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此次错的有多严重。
懊恼的扶住额头,其实昨夜那种情况他完全有无数种方式可以置花邀月于死地,但不知为何脑中居然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
深吸一口气,阵阵倦意袭来,敛起眸中冷意闭目小憩。许是太累,没一会竟真的睡着了。
茫然前行,踏破虚无来到一处飘雪的院中。院里池塘落满了雪花,塘边几颗白梅迎着凌冽的寒风傲然盛开、溢出淡淡的幽香。
院旁有一偏门,因地处偏僻已有许久无人来过,无端生出几分萧瑟。门口一十三岁的少年正在为一位长者送行,那长者也才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衣着素雅、举止庄重——那是百里鸣凤的老师,是一位来自中原、很了不起的先生,也是这数年以来唯一关心百里鸣凤之人。
不过那时他还不是百里鸣凤,而是塞外一小国亲王府中的三公子——一个落魄亲王与一位中原女子所生的、受尽冷落与白眼的第三子。
他母亲本是大家闺秀,因战乱被虏到军营做军妓,幸好当时父亲去营中与齐王道贺,母亲因容貌姣好、又有些心计,俘了父亲的心,便被讨来做妾。
母亲年轻貌美,虽为出身所累,可依着父亲的宠爱倒也不曾受屈。本以为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可母亲却在生弟弟时难产而死,就连刚出世的弟弟也被告知脐带绕颈、死于腹中。
作者闲话:
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