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寻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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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唉,身体可有感觉不适?”吴攸听闻徒弟又一次擅自使用了诗符,本有些生气,但是想到那符是徒弟的一片心意,且使用是在结界的遮蔽之下,安全显然无虞,就不好责怪于他,坏了他一片心意。
徒弟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在他三令五申以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的是他伤重,盼他早日痊愈才会如此。
如果他再去责怪,那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违本心。
“师父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这次也是看你和师祖谈话,还设了结界,知道很安全才动手的。以后绝不会这么莽撞。”
“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师父放心。”
“听你说放心二字,我就觉得不放心了。你这次用诗化符,到底有何损伤?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老实回答我!”
“师父,我没骗你,真的没事儿,就是灵力消耗一空而已。后来我打坐了一个时辰,灵力就都恢复了。”
“阿旬,我跟你说过,灵力使用……”吴攸话未说完,洛之旬就接过了话尾:“灵力使用要量力而为,不可竭泽而渔,否则筋脉有损,大道难成。师父我都记下来了,你就别担心啦。快尝尝这两个小吃怎么样?好吃的话,我下次再做。”
吴攸拿他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他下次自己听话注意。
吴攸养伤的这段时间,有了洛之旬元气灵芝的疗效,所需时间远比他上次重伤修养时间短。
不过六天时间,他的内伤已经悉数平复,灵力还有所精进。
看他好得如此快,洛之旬暗赞自己先前果然不是白忙活。
元气灵芝有此奇效,说不得以后要多蹭蹭师父的结界符了。
乖巧脸奉上。
是的,六天过去了,洛之旬自己画的结界符还是毫无寸进,该废还是得废。
吴攸经过画符这么一遭,也知道他徒弟是个什么性子了,越是画不出,越是要跟符杠上。
见过了徒弟画符不成后的暴躁情状,吴攸还劝解过两次:“阿旬,画符如作诗,不能一蹴而就,需要精雕细琢。多少成名多年的道士画结界符还有不成的,你不要对自己过于苛求。”
洛之旬听是听进了耳朵,进没进心里也就他自己知道。
他向来信奉:有志者,事竟成。若是连些许挫折都不能忍受,还谈什么成功。
洛之旬还在练习画符的时候,吴攸开始收拾东西了。
东卧房里有很多两人的私人物品,都需要收拾起来塞进方寸空间,留在凡人地界,容易给户主招致灾难。
看他收拾得越来越乱,洛之旬终于看不下去,停下了画符的笔,一件件地重新整理,吴攸总算可以歇口气。
“师父,你收拾行李干什么?我们要走了吗?”
“对。山中虎妖与伥鬼已除,此地可以太平一段时间了,我们也该回门派,让你正式拜入道门了。”
“师父,你这次回去,要在门派里呆多久才能再出来继续游历呢?”
洛之旬对正式入派兴趣不是很大,毕竟门派里除了师父,也没有别的人认识,去了还要重新拓展社交,这对社恐来说,并不是一件友好的事情。
“怎么,你想继续在外面呆着?门派里的灵气可比外界充裕得多,保管你进去了就不想再出来了。”吴攸抛出了一项在他看来很有吸引力的境况来吸引洛之旬。
“也不是想在外面呆着,主要是担心门派里人多,规矩也大,没有外面自在。”洛之旬对此忧心忡忡。
他不是一个很受教条管束的人,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就怕一些在他看来古关紧要的事,在别的人眼中是目无章法的狂徒举动。
这样,就很容易导致纠纷。
而洛之旬,最怕麻烦。
“你在担心些什么?”吴攸对洛之旬的担忧显得很意外,“不说你师父我在门派里也是有点地位的,就是你师祖,在门派里也是一派长老,只要你不做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门派里都可以横着走了。”
“好吧,你是师父,你说的都对。”洛之旬不欲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争辩。
吴攸莫名觉得,洛之旬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和他说的这句话意思相反。
洛之旬收拾东西很快,有狐小妹友情赠送的储物袋,他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收拾好了装进去就很快。
大部分打包带走的都是上次两人去集市购买的,什么朱砂符纸衣物食材药物木具等。别的东西都是可日抛的,带不带的都无所谓。
不久,东卧就清剩干干净净的两张床了。
“师父,我们明天就走吗?”
“对,走之前我须得找狐小妹解除魂契,放它自由。”
洛之旬应了一声表示了解,就准备去做晚饭了。
明天就走,菜就做丰盛一些好了,权当为自己践行。
别看洛之旬自己不能吃,但是现在他已经很能享受做饭的过程了。
美食讲究的色香味,他可以享受到色和香,也不差什么。
洛之旬一边暗暗流口水,一边安慰自己。
活尸就是这么惨,真不知道修炼到哪天才可以筋骨血脉重塑,重新变成一个真正的活人。
到那一天,洛之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盛名在外的饭馆,将它的招牌菜从头到尾点个遍,一顿吃到爽。
洛之旬这边还在臆想美好的未来,一道声震山林的怒喝猛地传来,吓得他手一抖,这道菜的盐就放多了。
“吴攸,出来受死!”
这谁啊,这么嚣张的吗?挑衅都挑上门了,自持艺高所以人就胆大包天了?
吴攸本来手里拿着一本道经在厨下看,顺便等吃饭,听到这声音,也只是皱了皱眉,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见屋内没有人应声,估计火气飙得更高了些,叫骂不成直接动手了。
连洛之旬都感受到了院子外的灵气波动,来人估计发动了一个大型术法,风声呼啸,树折枝摧的声音不绝于耳。
吴攸当然也听到了那动静,但是完全没把它放在眼中,他还有闲情将道经翻了一页,只是随手一弹,一道朱符疾射而出。
很快,外面原本媲美末日特效的声响和灵气波动就消失了。
师父果然不愧是师父,没想到这样强。
那人见自己准备充分的一击被人随手破解,自己却连吴攸的人都没见到,差点气歪了鼻子。
他没有放弃的打算,吴攸纵容手下毁他师门先辈遗蜕之仇不共戴天,他若是这样轻易揭过,说不得,门派就要先把他清除出门户了。
“吴攸,你在里面做什么缩头乌龟!你敢毁我师祖遗蜕,今日我必将你擒回门派!出来啊!”
洛之旬已经将饭菜都做好了,吴攸本已经准备动筷,听到什么毁去遗蜕之类全没做过的污蔑之词,不屑地哼了一声,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地开始吃晚饭。
缺少了吴攸的配合,外面那人唱独角戏也很卖力,喋喋不休地一直在叫骂,倒是没再动手。
也不知道是灵力不济,还是自知实力比不上吴攸,所以没有自取其辱。
吴攸也是定力好,愣是不为所动地吃完了晚饭,洗好了碗筷才去院子外面见那个人。
“道兄有礼了。”吴攸开口很有礼貌,洛之旬跟着行了一礼。但他私心觉得,他师父这个礼纯粹就是来拉对方的仇恨的。
果不其然,那道士立刻就打断了吴攸。
“受不起!你吴攸既然敢做,就不必假惺惺装什么礼义之辈了。”那道士赫然就是洛之旬初来此界见到的在山神庙借榻的那个道士。
初见面时,洛之旬还觉得这个道士高人风范十足,目下无尘。如今看来,这道士不分青红皂白,倒有些面目可憎了。
吴攸一直在这小院,即使出去了,洛之旬也是一直跟着的。他当然知道,什么毁人遗蜕之事,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因此,吴攸还没开口,洛之旬忍不住先去反驳了。
“你这道士瞎说什么呢?我师父自下山以来,一直在这小院中,何曾见过你先辈的什么遗蜕,更何论去毁?”
那道士这才施恩般瞥了洛之旬一眼,洛之旬此时面貌衣着与刚来时区别很大,因此他也没认出洛之旬就是山神庙里的那个小乞儿。
“怎么,你师父还没说话,你个小辈居然敢插话,贵派果然好教养!怪不得连太阴之尸都能说毁就毁。”那道士对洛之旬十分看不起,觉得一个道童出来答话,就是对自己的轻慢。
不过,他师父已然做了天大的恶事,徒弟再乖张一些,也不足为怪了。
他不欲再多说,反正仇怨已经结下,必然是要做过一场的。
道士站定,一甩手中的拂尘,银白的细丝像是有生命般逐渐延长,每根细丝上都泛着森冷的白光。
吴攸轻轻一推洛之旬,示意他站远些。随即,不知从哪里抽了一柄软剑。
剑身薄窄而细长,灵动如蛇。在浮沉挥来前,一道剑从剑身电射而出,飞快地窜入那些泛着白光的细丝中,将白光片片削碎。
白光落地,洛之旬才发现,那那里是什么白光,分明就是隐藏在浮沉中的细小的锋刃。
若是不察,不小心被拂尘近身,那些小刃可不是好易与的。
道士一招用老,拂尘回转飞身急退。
吴攸剑术老道,又已经修成剑气,万不可近身攻击。
拂尘在道士身前交叉横甩,两道灵气呈十字交叉状朝吴攸绞杀而来。
越近身前,气刃越粗,已经快将吴攸的身形全部笼罩在内。
吴攸并不慌乱,软剑随身而动,将周身围得密不透风,气刃拿他无可奈何,被剑气一一消耗散尽。
那道士还待再用新招,动作却没吴攸快。那柄软剑,已经堪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旁观了这场打斗的洛之旬表示,真是太浪费他的感情了。
以为来了个王者,没想到是个青铜。
师父连定灵鞭都没出,用的是从来没见他练习过的剑术,就这样,这道士也没在师父手下撑过三招。
真不知道,就这水平,是谁给他的勇气来师父面前叫嚣的。
“道兄,可否冷静详谈了?”吴攸没有收剑,保持着威胁的姿态与人“诚恳”谈话。
那道士以为吴攸会杀了他,没想到竟然他会扯什么详谈之类的废话。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技不如人,死了算我活该。不过你也别得意,毁太阴之尸,就算我命丧你手,我门派内自有别的高人前来报仇,我会在黄泉下等你!”
说完,那道士眼一闭,就等着引颈就戮。
听他这么一说,吴攸更是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去毁什么太阴之尸了。
太阴之尸又不是什么天材地宝的东西,好端端地他为什么要跟这种人结仇。
“道兄实是误会了。听道兄口气,道兄应当是近来赵乡举找来的那位周道长吧。不知周道长为何会以为是贫道毁了太阴之尸?我自下山,一直在此,并未去过赵乡举府上。”吴攸觉得,自己的名头应当是被人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