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信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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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上)
雨纷纷扬扬的落在,两个在雨中站立了很久的人的,肩膀上。
路人不解,为何天在下雨,而这两人不打伞,就这样站在运河的两岸,就这样对望,不管不顾。
因为遇雨,路上的行人也没有多作停留,只当这两人是傻子,便撑着伞径自走开了。
但凡认识江湖常走动的人,是一定会认出这两个还在隔河对望的人来的——
霍北辞,沧门的首席大弟子,据传闻会是下一任的门主。
曾天,桑派的掌门座下最得力的使者,桑门第一大高手。
沧门与桑派向来势不两立,见面就打,而这两个又是身处高位的人物,怎么会光望着,不出手呢?
“去喝一杯?”曾天用灌着内的声音问道。
“我还能再相信你吗?”但是对岸的霍北辞一动也不动。
“噢?”曾天扬眉问道。
“去年的今天,你邀我喝酒,却暗中派人伤了我的小师妹千儿,还有前年……”
“你不是前就备下了埋伏么?”曾天突然提高了声调,“你又何曾相信过我呢!”
何曾?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敌对?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猜忌?
从什么时候开始……
(中)
那一年的清明来得特别早,一样的江南,一样的小桥流水,不一样的是,那一年都才十六岁。
刚刚满十六岁的霍北辞被师父叫到身边,训了句“出去历练”,便将他丢了出去,顺手封了山门。
无路可走的霍北辞只得狼狈下山,寻个出路。
霍北辞漫无目的走在官道上,寻思着要到哪里去时,突然听到一阵杀喊声,便来了精神,连忙提气冲前方飞奔而去,但见一群土匪竟然在抢劫一伙由镖队护送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土匪的头子嚣张的冲霍北辞叫哮道:
“小子,不要多管闲,否则死路一条。”
这可是英雄救美,名扬天下的好机会,霍北辞见旁边还有一位与其同时赶到的少年,也似乎有着同样的想法,便轻声道:
“一起上。”
“嗯。”那少年点了点头,而这名应声的少年便是桑派掌门新培养出的使者,曾天。
两人同时拨剑冲了进去,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却给予了对方极大的信任,无论是对背后的空门的托付,还是两人不谋而合的剑招,总之是配合的天衣无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定是事先练过了的。
因为两人的加入,战局发生了根本性的大转变,土匪迅速败亡下去,只剩那个武功有些水准的土匪头子还在垂死挣扎。
霍北辞看着这不知名的土匪头子的剑招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五年前已经失踪的人,而此刻的曾天也意识到霍北辞可能要说点什么来扰乱土匪头了,便加快了剑招,换了种身法,走步到霍北辞的前面,将其护在身后了半分,然后,故意提剑,挑了个剑花,暗地里多加了三层内力灌在剑上。
霍北辞见其也明了自己的意识,便冲土匪头子笑道:
“当年呼风唤雨的‘云中剑’安然,安大侠,居然会当起了土匪头了。”
“你在说什么……”
“不用急着着否认,”霍北辞轻笑着,老练得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五年前闹得风风雨雨的‘云雷断袖’,当年是何等的威风,一手‘飞云剑’,单枪匹马到武林世家的二公子‘雷鸣刀’雷旭的婚礼上,剑挑群雄,夺人而去……”
“别说了!”安然终天经不住霍北辞那似羡慕,但又带着讽刺的语调的挑拨,怒吼了出来。
曾天见安然已经乱神,剑招滑走,霍然发难,放开手脚,脚底生风,平地而起,整个人都横冲出去,翻转着迅速冲出,中途剑头生花,连挽七朵,配以名剑赤霄的火色,宛如火莲世现,惊天动地,直击安然的左胸——
而这一招后来也成了曾天的成名绝技“傲天一剑”。
当安然发现中计后,已经避无可避,却不肯就这么认输,以掩耳盗铃的瞬间,一把白粉撒向没有防备的霍北辞,曾天想撤剑收招,已然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北辞激出内力似图抵挡,却没有档住——
曾天手中的剑穿透了安然的左胸,霍北辞面色发青,中毒倒地。
鲜红的血溅在曾天的脸上,连同那把红色的赤霄,是那样的妖媚,带着凛然杀意,周围还在抵抗的土匪们,见到此刻的如从地狱而出的阿修罗般前的曾天,吓得纷纷弃刀而逃。
曾天看到霍北辞倒在地上的时候,心突然像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般,轻轻的呼吸的都痛彻心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会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乱了心志——
“你怎么样?”一把抱起霍北辞,急急的唤道。
“没、没事,找、找个安静的地、地方咳……”中毒后的霍北辞是那样的虚弱,与方才诱导安然时候的不慌不忙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曾天立刻明白了霍北辞的想法——霍北辞要运功逼毒,连忙将其抱起,慌乱的冲官道边的丛林奔去,因为他知道,方才自己路过的地方,有一处疗伤的好地方,就在不远处。
曾天连连提气,也不管这样频繁使用内力会耗损很大,只知道,要快,不能让霍北辞中的毒流窜全身,那就晚了。
快,快,再快一点,曾天已经忘记了掌门在自己下山时,所叮嘱过的,不能轻易用派里那独步天下的秘密轻功。
在一条有着密林作掩护的小河边,曾天停下了脚步,将怀中的霍北辞放下,助他顺气后,便提气在一旁护法。
已经面色发青的霍北辞,盘腿坐好后,开始运功,似图将体内那不知名的毒给逼出来,运功过了两个周天后,突然感觉喉咙一阵痛疼,张嘴一口乌血喷出,曾天见此情况马上奔上前来,急急道:
“没事吧!”
“呼!”霍北辞长嘘了一口气后,露出那自信的灿烂笑容,“没事,谢谢你!”
“是我的实战经验不足,没有想到会那样——”曾天的脸上堆满了悔意,但看到霍北辞的笑容,心头的阴云消失一空。
“是我自己笨才对,不关你的事,”霍北辞看到刚才曾天的着急与来的路上的不顾一切,心里顿时暖暖的,过世的娘说过,只有喜欢自己的人,才会对自己这么好,便抬起头,收起玩事不恭的笑,认真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是呀!自己为什么会为霍北辞这么好,看到其受伤会心疼,看到其的笑容,心情会好起来,第一次见到他,就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为什么?
难道是自己喜欢上他了吗?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呀!是不是就是掌门夫人所说的一见钟情呀!
“因为我不讨厌你!”曾天有些羞涩的底下头,不敢面对霍北辞。
“那就是喜欢我啦!”霍北辞孩子气的叫起来,凑到曾天面前,托起曾天低下的脸,轻轻点水般的在其薄唇上吻了一下。
“啊?”
“师父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这样做,那他就是你的了。”
“你的了?”
“嗯,你是我的,因为我喜欢你。”霍北辞毫不避讳道。
“我要你也是我的。”说着便抓过霍北辞学着掌门与掌门夫人做的那样,重重的吻下去,轻啃霍北辞的嘴唇,撬开其的贝齿,将滑如泥鳅的舌头伸了进去……
而此刻的霍北辞已经被曾天青涩的吻技,吻得意乱情迷,眼含莹光,只知道跟着曾天的舌头舞动,纠缠,唾液的银线顺着霍北辞的嘴角流了出来,滑入因为方才运功而稍微敞开的衣领里,娇媚异常,看得曾天的下身一阵骚动。
“唔……好热……”霍北辞只觉得全身发热,便伸手去解衣服,但也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这样做下去的后果是哪样,但却又想起曾天为自己不顾一切提升内力,连续用轻功赶路时那焦急的样子,手上便像有了理由,自觉的去解开衣带。
“你不后悔?”放过霍北辞已经鲜红欲滴的红唇,曾天看着霍北辞的眼晴,一字一句问道。
“是你,就没有后悔的理由。”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霍北辞的话,还没有说完,曾天已如猛兽般扑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开始啃咬着霍北辞的香肩……
(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曾天淡淡道。
“记得……”霍北辞欲言又止,“怎么会不记得……”
“那你还记得,分别的时候说的话吗?”
“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彼此永远信任无二……”
“那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清明的细雨混着那不知道是不是泪水的液体,从曾天的脸庞淌下。
这一句撕心裂肺的怒吼,像狠狠的砍了霍北辞一刀一样,整个身体突然一颤,如同风雨中的柳枝一般,摇摇欲坠——
是呀,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他挑了沧门的第一个分舵开始,还是从自己发现他是桑派之人开始……
多少年了,这样子多少年了,一年,两年,三年……
呵呵呵呵!霍北辞在心里狂笑起来,十年了,整整十年!自己想了他十年,从十六岁那年分离后的第一天到十年以后的今天,整整十年,思念的痛已经麻木在骨子里,死去活来,每一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或是执行跟他有关的任务,都像毒一样在自己的脑海内搅得天翻地覆,多少在梦里想要抓住那潇洒的身影,伸出手去,却只有空气……
“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再喝一杯吗?”
那喝过酒的脸蛋绯红可人,像印在了灵魂里,同化在体内,看见酒的青澈,就会在酒杯底看见那张一字一句承诺要陪自己喝一杯的人的身影,每一年的今天无论自己在哪,就算了拼了命,也会跑到这里来,等着他的出现,哪怕自己只看了一眼,就一眼也好呀!
“好。”有些事,是要了结了。
“我在老地方等你。”
半小时候,两人同时在“笑迎楼”的二楼那个靠窗的地方坐下,就像当年那样,面对面。
店小二看着从窗户里飞进来的两位大侠,连忙上前招呼: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两壶竹叶青,再来几碟时令小菜。”
“好叻,二位稍等片刻,马上就来。”说着便跑下楼去。
“竹叶青?原来你没有忘记。”曾天淡淡道,话里掩示不住一股心酸。
“我能够忘记吗?”霍北辞轻轻的卷起已经湿透的衣袖,若有所指的反问道。
“还记得你第一次喝这种酒时的事吗?”
“记得,我喝醉了,非要拉着你陪我去偷看姑娘洗澡,后来,你实在劝不了我,便将我打昏后带到妓院,找了个房间,把来陪寝的姑娘赶了,坐在床边照顾了我一夜,我醒来还骗我说,就在这里看的姑娘洗澡……”
“以前真好。”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再放开你……”曾天情急之下,拉住了霍北辞的手,想要解释——
店小二却不合时宜的端着两壶竹叶青和碗筷走了过来,曾天只得叹了口气,放开了霍北辞。
“官客你们的酒,小菜马上来。”
霍北辞再次卷高了袖子,拿过酒壶,倒了二杯,然后端起一杯送到曾天面前,就像当年那样,怯生生的红脸道:
“我敬你的,你一定要喝噢!”
曾天没有接过酒杯,只是惨淡的笑道:“当年,你也是这样端沣酒杯,红着脸,说着这句话。”
“那你还会像当年一样接受吗?”
“你应该记得,当年我说,只要是你敬的我都喝,因为我相信你。”曾天接过酒杯,“你给的,我能不喝吗?”
霍北辞一愣,是呀,当年的他是那样的相信自己,一字一句的承诺着,然后风轻云淡的说着同样的话将酒……
“别喝!”
曾天已经微笑着,闭上眼睛将杯中的酒,全数倒入喉中,一饮而尽——
“不!”
曾天带着满足的笑容,霍然倒地,嘴角溢出一道红色的鲜血……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他明明看见自己将袖中的毒约放入了杯中,你却还是喝了下去,为什么?
你是名满江湖之人,会看不出我如此简单的下毒手法,为什么?
霍北辞抱着曾天渐渐冷确的身体呆呆的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唔,头开始晕眩起来,怎么回事,低的一刹那看到自己那只曾经被曾天拉过的手,已经开始发黑,原来——
“原来,你早就已经决定要把我留在你的身边了……”
其实,你到最后也没有再相信过我一次……
江湖传闻,沧门的沧门的首席大弟子霍北辞与桑派的第一大高手曾天,昨日,同归于尽于江南“笑迎楼”二楼。
青玄言武耽短文,
繁星拱月幻跃天。
纵观沧海笔下生?
七龙腾空共创世!
——
漠殊天言煞风云,
曾经天使伫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