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蘅芜 第10章 山回路转不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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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萝落在池上了。花架下,长昼无人。只有微风吹着叶儿响。……
睡起,廊上黄昏,薄袖临风;庭院水般清,心地镜般明;是画意还是失意?
——冰心《春水》
在每天的黄昏将来的时候,外面是难得一见的阳光,如同往常一样穿过医院楼里的长长的甬道,直达平日里阳光未曾达到过的甬道深处。东京综合医院的楼道里充满了血色的夕阳,光滑的瓷砖地板将阳光反射进某个少年的眼睛里,红蒙蒙的一片,温暖的阳光刺得少年的眼睛发酸,有如心酸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泛滥着。
他站在阳光里,默默的看天边的夕阳,想一些心伤的往事。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不知道是否能长过他的思念。
落寞的夕阳渐渐收敛起它的光辉,最后变成了一个血红的大球,悬在天边。它艳红如血,圆满无缺,周围裹满霞彩,为它铺垫出张扬活力的舞台。
楼道里的阳光,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样缓缓消退,当阳光的味道消散在冬日里的冷空气里面的时候,夕阳也悄悄地躲进了高楼的阴影里面。
一天,就这么悄悄的过去了,心疼的感觉如同翻滚的海水一样,在胸腔里汹涌澎湃。那些几年不想触及的往事,或者已经在脑海中遗忘的事情,在落日的最后一线余晖里缓缓上演。
“精市哥哥,你在看什么?”还是不到160cm的少女,拿着一杯温温的保温盒,走进了少年的视线。她顺着少年的视线望去,在不远处的那抹夕阳的照射下,街道上到处都是一抹抹的浅痕的伤疤,这伤疤,宣示着夕阳的无情和凄凉。
“锦云,是你来了啊,过来坐吧!”幸村精市收回了远望夕阳的视线,但是余光还停留在夕阳西下的那一刻,紫色的眼眸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萦绕在他的眼角的深处,刻入了他的眼底,久久都不肯离去。
“恩。”锦云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从保温瓶中拿出了莲子汤,用勺子盛了一碗,端给他。“精市哥哥,过来吃莲子汤。”
幸村精市拿过了锦云端给他的莲子汤,慢慢的喝上了一口,甜而不腻,虽然有些苦涩,却也是如此的甘甜。大概是因为,这是这个小人儿,亲手做的吧!
“好喝么?”小人儿坐在了病床上,看着窗外渐渐乌黑的天气,问着这个少年。
“当然。”幸村放下了手中的保温杯,眼睛还是望向了窗外的那股渐渐暗下去的红霞。
“精市哥哥如果想出去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偷溜吧!”少女明显的看出了幸村到底在想写什么,“在这儿看夕阳不明显,我们去海边。”说完,她拉着幸村的胳膊,也不管他换好了衣服没有,偷偷的从那个医院的里跑了出去。
原来,私自离开医院是一件多么兴奋的事情。两个少年,此刻正站在了公交车的站牌前,气喘吁吁的喘着气。
“哇,真的是太刺激了!”少女一边擦拭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微笑着对着站在身边的那位少年说。
“可是,我还没有……”幸村精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个少女华丽丽的打断了。
“有什么关系,精市哥哥难道没有想过要出来么?快点上车啦,不然的话,公交车就没有了!喂,我们两个要上车!”不容他的拒绝反对,锦云执意抓过他的手,把他拖进了公交车内。
“可是,我还没有请假……”
“没关系的!”
“啊?”幸村精市透露给这个少女的,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
“精市哥哥一定没有翘过课吧!同样的,住在医院里的病人,还没有偷偷溜出去吧!所以,我们今天一定要来一次大冒险!”锦云一面说着,一面向售票员买了票,拉着这个少年,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其实这里看风景,比医院里清楚多了!”锦云抬头看着这个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少年,“精市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声音明显的有些大了,周围的乘客都露出了一种不高兴的表情。
幸村微笑着看着坐在身边的少女,这个小丫头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鬼点子的?或许,让自己放纵一次,也是不错的选择呢!或许在多年以后,回忆起类似于私奔的这场游戏,会是一种值得人去思念的记忆吧!
“精市哥哥!”身边的少女又还是催他了。“你真的不高兴和我出来么?”
“没有啊,我有说过这样的话么?”幸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终于在嘴角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既然来,则安之。”锦云死命的拉住了他的衣袖。“精市哥哥,其实偶尔放纵一下自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锦云,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精市哥哥。”少年抬头望着她,犹如盛开着的凤凰花,火红火红的,淡淡的红晕环绕着少年的脸颊。
“啊,不叫你精市哥哥,叫你什么?”锦云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微微的张开,眼睛瞪的大大的,脑袋不停的转动着,可是就是没能转过弯来。
“叫我精市,还有,你的衣服乱了。”幸村看着看窗外的夕阳,真是出来对了啊!这个小妮子的表情,可是越来越丰富了。
“哦。”锦云微微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精市哥哥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公车颠簸的人昏昏欲睡,再加上外头明显的气温,一直绷得死死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就变得说不出的困乏。真田锦云她,睡着了。
幸村精市侧头打量她。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啊,这个喜欢紫色藤花的女孩,原来,她已经在自己的心里,藏了很多很多年了。原来,自己对她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变过。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明显的有些白痴的少女,个头矮矮的,眼神却闪露着迷人的神色。虽然穿着湿透了的浴衣,可是却毫不造作。看着她叫自己精市哥哥,仿佛这一切,都来得太过于幸福。
从那以后,自己的心中,就住进了这么一个人。记得在庙里躲雨的那一刻,自己是多么的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因为她靠在自己的身边,安静的熟睡着。她唱着歌,虽然是童谣,可是却十分的动听。
或许,自己就喜欢这么注视着这个少女,眼神温柔,像春风一样溢化开来。他轻轻的扳过了少女的肩膀,她的头一弯,靠到了他的肩膀上,再一次的熟睡着。
公车在20多分钟后,来到了神奈川的海边。这是一片美丽的海洋。波光粼粼的海面,有着与大城市相反的海风,所以格外的清凉。海平面的最下面,是渐渐远去的夕阳。
“看啊,精市哥哥。夕阳还在那儿呢!”熟睡的少女清醒过来,望着渐渐远去的暮色,迎来了晚上的第一颗星星。
“是啊,是夕阳。”幸村也渐渐的看向了海岸线的对面,那抹红晕已经看不到了吧!涛声滚滚的海湾,面临着夜色的降临,显得格外的寂静。
“我记得,锦云你画过海吧?”思虑了再三,幸村终于打破了这种寂静的氛围。
“恩,我画的那片海啊,没有向这儿的那么美丽。那是一种有着孤独和寂寞的海湾,我和紫萦去的时候,一眼望去,全都是海的颜色。精市哥哥,你知道海的颜色么?那是一种有着淡淡的蓝色和浅绿色混合而成的颜色,那种颜色,有着迷人的色泽,同样也耐人寻思。那儿看上去那里没有一个人,却有着很多很多的贝壳,而且还有的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贝壳呢?”幸村看着她露出了惊艳的神色,低头摸了摸她的发梢。真是一个可爱的人啊。
“是粉红色的贝壳哦!虽然沉在泥土之中,可是一经挖掘,展现出的,是一种温馨的感觉。真的,那种感觉,会让你不论在那儿,都会想起以前最最开心的事情!”小人儿说到这里,开始眼神迷离的打着阿嚏,或许,是太累人了吧!
幸村精市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少女,群星闪烁的夜晚,曾经有一个少年,用着问荣的眼神看着一个少女。或许,很多年以后,当他牵着这个少女的手看夕阳的时候,她还会给他讲有关海的故事。或许,很多很多年以后,当他站在一座小山顶上,对着夕阳画着日暮的时候,这个少女,还能跪坐在他的身边,笑着和他说,夕阳的颜色。
天渐渐暗下来,黑暗里已经看不见锦云的脸,幸村摸了摸她的脸,脸上有潮湿的痕迹,看来是在熟睡的时候,哭过了吧!自己似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开心的感觉了。幸村浅浅的笑着,想起几年前锦云对他说过的话:“你笑的时候,是你心最痛的时候;你站在人群之中的时候,是你最寂寞的时候。”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吧!原本你失去的,其实已经放在了你的手里;而你一直想要得到了,却始终是得不到……
PS:看来,虐文终于要结束了,看看女神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我这样,应该不算虐吧……某只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