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海之潋滟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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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的湖面上坐落着一座岛屿,这是江湖上海家独占的海域和岛屿,那是个世人向往的天堂仙境,但,除了岛上的人外没人知道那里的生活有多残酷。
    “小姐,别跑了,老爷说不罚你了。”俏丽的丫鬟笑眯眯的哄着六岁的潋滟回家。
    “不要,就老头子那德行,我能不清楚?”潋滟恨恨的看着眼前的婢女,她人虽小,却不代表她真的幼稚,从她娘死的那天起,她就打定注意要脱离海家,她绝对不会为这个害死她娘的地方效力。
    娇小的人儿看着宽阔的大海,忽然道,“茗姐姐,你其实也是想要离开的吧?”
    轻声的询问让茗脉脉浑身一震,这孩子……“小姐说笑了,奴婢从小就生活在海岛上,有什么理由要离开故乡呢?”
    “因为恨,茗姐姐……你其实很恨这座岛吧?你恨海家的人……”小潋滟双眼含泪,在为自己悲哀的同时也怜悯这美丽的女子。
    “为……什么?”
    “他们禁锢了你十年,你美好的青春在这座岛上消逝,你最爱的家人因海曲珉而死,所以你恨,你恨海家所有人……”悲伤的话语让茗脉脉怔怔的看着她,眼前的小女孩让她感到恐惧。
    快步上前一把掐住小潋滟的脖子,“你不该知道这些的,你,就是因为你太聪明了,所以老爷才不想放掉你,……我来为你解脱吧~!”美丽的脸庞因戾气而变得扭曲,看着潋滟渐渐转为猪肝色的死红色泽,茗脉脉一直逼迫自己压下心中的罪恶感。
    潋滟看着自己上方的人眼底的悲哀,她忽然放弃了挣扎,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她就可以和娘见面了。
    茗脉脉看着从容闭上眼的潋滟,惊慌马上放开手,将潋滟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只是个孩子呀!我这是在做什么……”后悔的泪水清楚的滑进潋滟的领口,让她缩了缩,但随即又伸出手轻拍女子。
    “茗姐姐……我们一起逃吧!”
    十年后
    碧海蓝天,潋滟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吸了口气,“茗姐姐,我们逃出来了。”轻松的话语让陪在她身边的女子笑开了花。
    “是啊,十年了……”终于和那个封闭的岛屿说再见了。
    “你以为你们逃得掉吗?”冰冷的话语穿刺着两人的耳膜,茗脉脉吃惊的看着来人。
    “大哥,你……就不能放我一马?”茗脉脉痛苦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是她到海岛上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最照顾她的人,现在如此持剑相对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男子看在着茗脉脉,“我也不想,只要你们和我回去,我会求海主从轻发落的。”
    “不可能。”坚定的语气来自长大后的潋滟,明媚艳丽的容颜让男子花了眼,但也就一瞬间。
    看着长剑贯穿的胸膛,男子不可思意的瞪大了眼睛,茗脉脉手执长剑,泪水不断的往下落,“对不起大哥,我答应过小姐要和她一起逃出这里,你……安息吧。”颤抖的双手将剑慢慢的抽离胸膛,男子已然短气。茗脉脉在心里想:逃出去就自由了,这里唯一值得留恋的人已经死了,自己也就不再想念了……永别了,大哥。
    初出世间的潋滟什么都不懂,要不是还有个茗脉脉在身边,她一定早就死在某个角落里,无人问津。
    “小姐,您是真的想要脱离海家吧?”客栈里茗脉脉忽然开口问。
    “当然,这还用说,不然我也不会筹划这么多年。”潋滟全然不在意的回答,她绝对要脱离海家,那个大家族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
    茗脉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问出口,“您是知道夫人的事的吧?”
    “当然……”潋滟眼里滑过一抹看不见的哀伤,“你不是从小就夸我聪明么?”她当然知道她娘是怎么死的,那个男人,男个她称为父亲的男人,竟保护不了自己爱的女人,还妄想要她为海岛卖命。
    茗脉脉定定的看着她,道,“老爷是个力求完美的人,您只要不再完美,我想他也就不会再追这您不放了。”是的,海曲珉就是这么一个人,她深深的恨着海家,她恨他利用她全家,又将她禁锢于海岛之上,她,想要毁掉整个海家,一点退路也不留。
    “那要怎么做?”潋滟也回视她,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茗脉脉打得什么注意,但她不想点破,毕竟茗脉脉为了她也杀掉了自己最爱的人,就当是帮海家偿还她一些东西吧!
    茗脉脉裂嘴一笑,“当妓女,毁掉你那干净的身子。”
    “是么?好。”潋滟不傻,她虽从不与外世来往,但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可是她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这样她爹也就不能再逼迫她嫁给谁了,她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潋滟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才情,最终还是在里扎(城名)最大的青楼“天香”里做了花魁,茗脉脉还是一如既往的跟随着她,为她挡下了不少灾难,直到那次事故为止。
    潋滟第一次见到季寒时很是惊讶,男子也可以生得如此白皙漂亮吗?那夜是“天香”一年一度的盛宴,那晚只有财权相拥的人才有资格参加,而季寒就是其中之一。
    “大哥,你看那女子漂不漂亮?”季寒笑眯眯的大声询问着身旁的男子。
    男子也是一笑,“敢情你想要?”
    “开……玩笑,我消受不起……”在这话刚落,今天的盛会就开始了,潋滟回味着她听到的对话,忽然惊讶的轻呼出声,心里暗忖:他……他,是女的。
    宴会上潋滟一曲高歌征服了在场的所有观众,而季寒更是激动得跳起来,大叫,“美女,你实在是太棒了,安可…安可……”她就在这么一直叫,大家也受到她的鼓动,全没了达官贵人该有的仪态,都跟着她起哄。
    季寒发现潋滟半天没有反应,大笑起来,“美女,就是让你再唱一首的意思嘛!怎么就不明白呢?”
    潋滟眼角抽筋,听都听不懂,能知道才怪,看看下面的人谁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所以马上又恢复了镇定,“季三少说笑了,这节目都是安排好的……怕是……”
    “没关系,没关系……你唱的话我想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是不是啊?”季寒又来捣乱的插上一句,观众的情绪也都被点燃了,齐声大叫,“好……”然后,潋滟就在众人的热情和老鸨的威逼下又唱了一首。
    宴会结束后,季寒找上了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温暖的笑容让潋滟呆楞了半天,才开口回答,“潋滟。”
    “你想离开么?”季寒开口问,一切是那么突兀却又显得那么自然。
    潋滟咧嘴笑了起来,“不……”
    “Why?为什么?”
    “不想。”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呵呵,有意思,有时间我来找你玩吧~!”季寒哈哈的笑着,和潋滟一直谈到茗脉脉出现才没能再讲。
    其实自从跟季寒谈过那次以后,潋滟就一直想着他,她发现这女子博学多才,上懂天文、下懂地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颇有造诣,(作者:可怜的美女,那些诗词歌赋才吧是季寒那臭丫头写的,被骗也不知道……众人:她怎么可能知道,SB~!)她一直想再找机会和他谈天说地。
    茗脉脉一直看着潋滟的变化,不知从何时起,这孩子已经不再受她控制了。自从她与季三少交往致密后,有些东西她就开始变得在乎了,不再是以前那便于她利用的棋子。
    季寒又一次来到“天香”,不巧的遇上了茗脉脉。
    “季三少,别来无恙……”茗脉脉微眯着眼,低声说到,“三少,不知可否赏脸谈一谈?”危险的语气让季寒皱了皱眉,随即又笑开来,眼底是浓浓的兴趣。他到想瞧瞧这女人想干什么。
    “有何不可?”季寒微笑着随茗脉脉去了。
    昏暗的包厢内只能透出一点点光线,季寒不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被这么绑在椅子上不得动弹的感觉。
    “三少,我本不想与你为敌的,这是你逼我的。”茗脉脉低沉的嗓音让季寒觉得难听至极。
    季寒微微一笑,“别说这种废话,有什么条件就快讲。”
    “爽快,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家小姐。”
    “哦,好像不是打扰你家小姐,而是打扰到你了吧?”淡淡的口气透出明了,竟让茗脉脉吃了一惊。
    “该死她竟连这种话也对你讲,可见我更是留你不得。”茗脉脉的语气从阴沉转为凶狠。
    “哈哈,她到没对我说什么,到是你的态度让我起了疑心,看来我是对了。”季寒海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嬉皮笑脸的道,“喂~!既然你不想留我,那总得让我去的明白点吧~?”
    茗脉脉笑了,“那就让你死得明白点!”然后就开始讲起了以前的过往……“然后我就杀死了我大哥……”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她不像一般的艺妓,原来真的是只天鹅啊~!”季寒还是笑嘻嘻的说,“你杀了自己的爱人关潋滟什么事儿啊?你是不是太过迁怒于别人了?明明就恨海家恨得要死,却偏偏和海家大小姐一起出逃,杀了人又推卸责任还冠冕堂皇的说是为海家小姐好,迫不得已才杀了自己心爱之人,一切都TM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你最爱的也还不过是你自己。”
    季寒越说就越觉得这女人实在是太垃圾了,“说好听你是在为家人报仇,其实不过就是为了他们禁锢你十年的泄愤,就为这样你就狠心的毁了同样恨着海家的潋滟,你真是太幼稚了,肤浅。”面对季寒说的种种,茗脉脉发现自己竟无力发出任何辩驳,她一直在安慰自己说这一切不过是为家人报仇而已,可当真实的心情被挖掘出来才发现以前的那些不过是自我催眠的借口罢了。
    “你和潋滟一样的聪明,没法了三少,我留不得你……”茗脉脉苦笑,终于懂得这孩子为何能让潋滟改变,因为他真能发掘你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揭露你最真实的想法,然后加以语言为媒介狠狠的剃刮你的心,却让人无力反抗。茗脉脉拿起匕首……
    潋滟一直在房中等着季寒的到来,可迟迟吧见踪影,时间过的越久,她心里的不详就加深一分,后来实在等不下去了,自己站起来走出房门。
    “幻书,有没有见到季三少来?”来到“天香”的门口,潋滟见一姐妹站在门边便上前询问,哪知得到的却是季寒早就到来并被茗脉脉带走的事实。
    你一定不能和他再见,否则,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潋滟忽然想到茗脉脉对她的警告,她本不当一会儿事的,现在想起来心中的恐惧又更深了。
    匆匆赶至二楼,潋滟一间房一间房的查看。没有,没有,都没有,潋滟慌了神。忽然想到楼内还有一个暗间,因为采光不好所以很少有人用,后来便也空置了,惊觉那里的可能性较大,潋滟二话不说便冲了过去。竟听见茗脉脉说留不得季寒的话语。
    “三少……”潋滟急急推开房门,听见季寒感叹一句,“终于来了……”
    在看到季寒释怀的笑颜时,茗脉脉终于爆发了,连潋滟一定会找到这里这种不确定事件他都能猜到,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猜不到、算不出的?茗脉脉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直直刺向季寒,但动作却在下一秒凝结。
    两把剑、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柄剑和一把匕首,二者同时齐齐插入她胸肺之处,潋滟呆呆的看着缓缓倒下的茗脉脉,再看看对面一脸怒气的美丽女子和已然破掉的窗户,忽然泪水狂飙。
    “茗姐姐……对,对不起……”潋滟“砰”的一声跪倒在茗脉脉的尸体前,她不后悔救了季寒,可她愧疚自己竟杀了这个照顾了自己十多年的女子。不远处传来季寒的一声叹息。
    季寒的绳子被凝霜解开后,先安抚了凝霜的怒气,后转向潋滟将她从地上托起,说到,“潋滟,跟我走吧~!”
    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潋滟不知是点头了还是摇头,只知她一站起身便昏厥过去,季寒无奈的让凝霜过来帮忙将潋滟带了出去,而茗脉脉的死也以刺杀的罪名而不了了之。从此潋滟便被季寒收纳入府中,与凝霜为伴,共同守护季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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