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伤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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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长莺飞的三月大概是红霞院最美的月份,所有的杜鹃都开花了,果然是鲜红的花朵,不知是不是巧合,在现代,熹微就很喜欢杜鹃花的,熹微的心情大好,丢开那些烦心事,熹微的饮食睡眠都恢复了正常,气色也好了起来,过了几日,她把夏荷叫过来问道:“府中可有其它地方种有杜鹃?”
夏荷想了一下,说:“没有。”
“那你知道哪些主子喜欢杜鹃花?”熹微问道。
“并没有听说谁喜欢杜鹃花,往年,爷和福晋在这个时候会来这个院子小酌,不过,多半是喜欢白玉兰花,因为每年福晋都会咐吩人折白玉兰插到四爷书房里。”夏荷边想边说。
“哦,谢谢你!”熹微习惯性地说道,抬头看向院外,白玉兰花有几朵的花已张了口,也快开了。
夏荷一愣,很快加过神来,诚惶诚恐地说:“这是奴婢该做的。”
熹微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怎么改变她们深植于心的等级观念,她能做到的就是除了梳头发外自己的事自己动手。
走到院中,熹微挑了几枝开的正艳,花形较好的杜鹃折好了,拿在手中,准备去玉心那里送给她,在这府里,她只和玉心接触最多,况且玉心性子谦和,对她照顾有加,所以,这花,除了想送给她,真不知道还能送给谁。熹微走到花园,满园姹紫嫣红,特别的漂亮。熹微就这样捧着杜鹃花,微眯着眼睛,贪婪地吸着空气中香甜的花香。
当胤?和十三阿哥胤祥走到花园,看到的是一个身着白衣,脂粉不施却手棒红花的女子立于花丛中,陶醉的脸灵动的眉眼,仿佛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胤祥“咦”了一声:“四哥,这是不是钱嫂子?”
“嗯”胤?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来到熹微的面前。
熹微正好睁开眼睛,看到他俩,福了福身:“给四爷和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胤?平平地说了声:“起吧。”
“钱嫂子,你要去哪里?”胤祥笑着问熹微。
熹微淡淡地说:“我去福晋那里。”
胤?却已走到前面去了,回过头来冲胤祥说:“还不快走。”
胤祥挤了挤眉,快步跟上。
熹微摇了摇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玉心那里。
来到玉心房中,却不见她,丫头们告诉她福晋在弘晖阿哥房中,来到弘晖房里,玉心正坐在床边,看到熹微来了,忙走过来说:“妹妹怎么来啦?可大好了?”
熹微忙道:“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想起一些事,睡不好吃不好而已,如今,我园里的花开了,我看着喜欢,就好了,今天,就想送几枝花过来,谢谢福晋这些日子对我的照佛。”
“妹妹怎么这么外道。”玉心拉过她的手,把花递给旁边的一个丫头。
“我怎么外道了,不过是借花献佛。”熹微笑着说,看到弘晖还在睡觉,便问道:“弘晖怎么啦?”
玉心皱着眉头说:“并没有什么事,大概是昨天与众阿哥在御花园赏花,贪玩,累着了。”
熹微一听这话,却是一惊,急忙说:“福晋还是请太医好好瞧瞧的好。”
“已经着人去请了。”
熹微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告辞了出来。
过了几日,弘晖的病还是不见好转,熹微到来的时候,看到玉心略显憔悴地守在弘晖床前,弘晖此刻是醒着的,整个人都已变了个样,瘦弱苍白,看到熹微,却很高兴:“钱姨娘,你来了,我想听你唱歌,还想听你讲故事。”
“好。”这一声好,让熹微的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她定了定神,轻声对弘晖说:“我等会就唱首歌给你听。”
这时,胤?和太医进来了,太医请过脉后,就在一旁写方子。
胤?和玉心都随太医出去了,熹微坐在弘晖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却惊觉弘晖的额头烫的吓人,她回过头一看,玉心都已回来了,胤?坐在对面的小桌旁喝茶,玉心则站在她后面,关切地看着弘晖。
熹微问道:“弘晖发烧几天了?”
玉心说:“都好几天了,一直没退下去。”
熹微对弘晖说:“张开嘴巴,啊——”
弘晖听话地张开了嘴巴,熹微看到他的扁桃体肿的很大,暗红色,再扶起他,把耳朵帖在后背上,听他呼吸急促而气粗,有沙沙的痰声,熹微是没学过医的,但她带过小孩,她知道,弘晖极有可能是肺炎,这在古代,是种致命的病。
熹微两道眉拧在了一起,她也知道用烈性白酒可以当酒精用,起到物理降热的作用,但是体内有炎症,热度很快就会升上来,频繁地擦酒精,恐怕弘晖也受不住,无力感充斥全身,不是学医的她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救这个孩子。她定了定神,对弘晖说:“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吗?我现在就唱她的歌给你听。”说完,她便用低沉的声音唱起了《火柴天堂》
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
卖着火柴温饱我的梦
一步步冰冻一步步寂寞
人情寒冷冰冻我的手
一包火柴燃烧我的心
寒冷夜里挡不住前行
风刺我的脸雪割我的口
拖着脚步还能走多久
有谁来买我的火柴
有谁将一根根希望全部点燃
有谁来买我的孤单
有谁来实现我想家的呼唤
每次点燃火柴微微光芒
看到希望看到梦想
看见天上的妈妈说话
她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
不要害怕不要慌张
让你从此不必再流浪
每次点燃火柴微微光芒
看到希望看到梦想
看见天上的妈妈说话
她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
不要害怕不要慌张
让你从此不必再流浪
妈妈牵着你的手回家
睡在温暖花开的天堂
天堂
天堂。。。。。。
弘晖听熹微唱完,很是高兴:“钱姨娘,以后你每天都唱给我听吧。”
熹微一听这话,泪差点流下来了,这时正好李淑贞侧福晋过来了,熹微同她寒暄几句就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熹微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大哭了一场,然后睡去。
第二天起来一看,眼睛肿的像核桃,用凉水敷敷,就去看弘晖,弘晖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玉心也是一日比一日憔悴,就连胤?也瘦了许多,他不再冷着脸,而是一脸关切地看着幼子。
三月底的一天,弘晖还是去了,府中到处挂满了白绫,熹微虽然也很伤心,但比起前几日来,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