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别离辞 第七章 绿杨楼外出秋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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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风飘拉着妹妹一道走过去,好奇问道。
林岚笑嘻嘻道:“真真是翻身的机会来了,刚刚总管来过,说前院缺几个丫环,要后院的丫环都过去呢!要是被挑上,指不定将来就跟了某位公子......”
林岚絮絮叨叨说了半日,可后面的二人一句都没听进去,都各想各的心思呢!
见两人心不在焉的样子,林岚心下一叹,莫要又多出两个痴情女子,“就算将来跟了公子,你们也要牢牢记住,你们的身份。”
风飘和风瑶猛地抬头,原本涣散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惊慌,像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蔓延全身。
是啊,多少丫环,自视自己一时被宠幸而忘了身份,到头来终究不过一场空。没有任何保障的爱情,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在这陈府生活了十多年的她,早已看透了沧桑。
所以,在面对这些选上的丫环时,不得不警告一句,幸福,靠人施舍是永远都无法得到的。
“别担心了,明天早上换上干净的衣服,跟我一道去前院就可以了,”林岚宽慰地笑笑,她们还是孩子,不经历些挫折,很难长大。但愿以后的岁月,能给她们以洗礼,“今儿的活,不必做了,回去休息吧!”
“是。”二人乖巧地答道,进了陈府,不比家中自在,或许做了少爷们的丫环,能比在后院轻松不少。这么想来,倒也开心几分。
“瑶儿,你的病怎样了?”林岚叫住她们俩,又问道。
“托林婶的福,好了许多。”风瑶向来讨巧得很,虽不及风飘明丽,院中姐妹们却都很喜欢这个病弱但乖巧的女孩。林岚也不例外,常看着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没来由的生出同情之心。
“恩,”林岚点头,“刚刚去前院时,二公子特意交给了我一服药,叮嘱我交给你。你拿去煎了,喝掉。切莫拂了二公子的好意。”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袋包得很精致的药包,小心地递给风瑶。
接过那袋药,风瑶心里暖烘烘的,便是深秋寒冷,也不觉得了。只看着那土黄色包裹着药的纸,发怔。隐隐的,似乎能嗅到二公子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夏荷的清香。
抱着药,如同抱着普天之下最为贵重的物品一般,不顾姐姐诧异的目光,谨慎而又喜悦地走着,沉默不语,所有的心思,都寄放在这怀中的药包里。
“瑶儿,你怎么了?”回到阴暗的小屋,风瑶一屁股坐在乱糟糟的床上,也不做其他事,只一直呆呆盯着药看。风飘也跟了进来,很是担心。
“没什么。”嘴里这么说,心中却是万分激动,目光不敢移开半分,怕一不留神,药包就消失不见,所有发生过的事,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你盯着那药看干嘛?”风飘走到床边,“给我罢,我去煎药。”
“不要。”头一回,风瑶赶紧将药拽进怀中,任性地摇头。
风飘目瞪口呆,向来瑶儿都是乖巧懂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心所欲了?
“瑶儿,药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供奉的!”风飘伸出手,欲从她怀中拿过药。
“姐姐,我不想喝这包药。”风瑶用哀求的眼神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乖,二公子赐的药也是希望你能喝掉它,这样你的病才能好!”面对那样楚楚可怜的眼神,风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哄道。
“可是......”话是没错,可是自己舍不得喝掉。
因为,这药,是他给自己的。
“二公子这么关心你,你舍得拂逆他?”风飘一面劝慰,一面缓缓从风瑶手中扯过药包。好不容易,拿到药,不禁暗想:这丫头,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那姐姐,不可以浪费药!”风瑶看着风飘的背影,大声叫道。
“知道了!”
倒在床上,用枕头捂着,自己在下面偷偷暗笑,风瑶生平第一次觉得,秋天不仅仅是悲凉,其中还蕴藏着,对未来的,期盼,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