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乱世纷扰 第四十章 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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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暖暖地射入屋内,投射在法静平静儒雅的脸上,他的面色比起昨夜红润许多,明显伤势已经大好。
他睁开眼帘,对上窗外刺目的日光,银瞳更加地闪亮和迷人。他轻转过头,就看见软榻边俯靠着一个娇小身影。他微微一笑,看见她纯净的小脸依稀有泪痕,眉头也紧锁着,显然是为他担惊受怕了一夜。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为她捋了捋散乱的刘海。
她眼睫微微一颤,缓缓醒转过来,抬头正对上法静那双银瞳,不禁面露笑容,说道,“法静,你终于醒啦。”
法静点点头,“吵醒你了?”
“没有。我原想看着你醒来,可是却倦极了,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她摸了摸脸颊,羞涩地说道,“我睡着的样子,一定很丑吧?”
法静低沉地一笑,摇头道,“不,一点也不丑,比那花儿都娇媚。”
她不好意思地回转头,“你又不正经了。”
法静支起身,从她身后搂住她,“害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她窝在他怀里,说道,“怎么离开的时候也不和我说一声,害我难过了许久。突然听他们说你回来了,却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见你满身血污的模样,一时间真以为天都塌下来了。”
法静平静地说道,“你知道的,心瑶是我的青梅竹马,而且她又误入了神秘教派,我心中实感不安。突然得知她的下落,知她陷入困境,自然便没了往日的镇静。心中只想着,快些将她救出险境,也好安了自己的那份心。”
司徒璇点点头,“我明白,不过现在不必忧虑了,凶神恶煞已将她护送到普光寺,法心大师和净空大师会全力救治她的。”
“哦?”法静起身扶起她,“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昨夜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法安大师说她伤势很重,所以法慧大师便让凶神恶煞立刻送她走了。”
法静点头,说道,“那也好,三师兄医术高明,应能治好她的伤。”
“法静。”司徒璇幽怨地叫了一声。
法静说道,“怎么了?”
她苦涩地笑了笑,“有时我真羡慕那个心瑶妹子。”
“为何?”
她叹了口气,“因为她和你有十年时光的回忆,而我。。。。。。和你却只有那么短暂的时日。”
法静轻笑,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傻丫头,就算和他人时日再长,又如何能比得上我和你的时光。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自然胜过他人千倍万倍。”
司徒璇害羞地埋入他的怀中,嗫嚅地说道,“就知道说了这些,要叫你笑话了去。”
法静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我欢喜都来不及,怎会笑话你。你只要记住,从今往后我法静心中只有你司徒璇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哦,不。”他突然话锋一转,司徒璇迷惑地抬头望住他,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坦然地笑道,“从今往后,你是我方宣宥心中唯一的人。”
司徒璇微微一楞,随即明了地笑道,“是,我的宣宥哥哥。”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任由时光匆匆流过。
过了良久,法静才问道,“今日是不是大典的最后一日?”
司徒璇点点头,“是啊,再过三个时辰便要开始了。”
法静笑了笑,说道,“那你快些回去吧,好好梳洗一番,也累了一夜了。我也想换了这身衣服,你能忍受,我都快受不了了。”
司徒璇皱了皱鼻头,笑道,“是,的确闻到怪味了。”
法静笑着把她送出了园子,这才回到屋中开始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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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雷门山上一片喜气洋洋,彩旗飘飘。所有人都聚集在山顶的观礼台,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最终的决战将不再抽签分对,而是直接由九人同时上场比试。而今日的比试场也不同于以往,曾经庞大的擂台换做了礼台中心竖起的九根木桩,那木桩足有三人之高。
晋级到决战的最后九人,将站在这木桩之上共同对抗,有谁落下木桩就算落败,最终能站在木桩上的唯一一个,将是本届大典的获胜者。
风厉行携法慧等人坐在观礼台的主位,九名弟子已经站在木桩之前,就待比试的钟鼓擂响的那刻。各派掌门坐在主位上谈笑风声,一派和睦融融的气象。
风厉行冲着法慧身后的法静关切地问道,“法静师弟今日面色极好,看来伤势已无大碍。”
法静抱拳一礼,“多谢风掌门关心,伤势的确已好得差不多了。”
卫子甲在一旁忍不住冷笑道,“法静师弟,真是好本事,先是闯了我派的五雷阵,现在又有惊无险地逃出了噬魔轮,看来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法静淡然地笑了笑,说道,“只是运气好罢了。”
卫子甲冷哼了一声,而云叶却接口说道,“只是可惜了法静师弟,没能参加本届大典,否则普光寺的胜面可要大得多了。”
法静听后只是笑笑,而法慧也是云淡风清地一笑,“云叶师妹夸赞了。”
这时,温凯走了上来,向风厉行点了点头。风厉行起身,走到台前说道,“今日是本届大典的决战日,比试的弟子分别是普光寺的宋青仁、相正,天香雅轩的叶子沅,本派的兰远之、容弈、温妍,震远派的钟云,天澜阁的欧阳玄德和慈阳谷的田羽。今日的擂台是大家面前的这九根木桩,参赛弟子将在这木桩上比试对抗,若掉下木桩便是输了比赛,最后留在木桩上的唯一一个人,将是大典的获胜者。”
他的话音刚落,全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风厉行正要宣布比赛开始,却突然见到列队的弟子中,容弈率先走了出来。
只见他向台上众人一礼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要问。”
风厉行眉头一皱,说道,“弈儿,今日是大典盛事,你怎可胡作妄为?”
容弈说道,“弟子所问之事,与本届大典有关。若不问明,弟子觉得赛事不公,赢了也不能安心。”
“哦?”风厉行转身向各派掌门望去,“各位掌门,有何意见?”
云叶说道,“既然有疑问,自然要问个清楚。”
其他各派掌门也纷纷附和,法慧只是微笑点了点头。
风厉行这才说道,“那你就问吧。”
容弈又向众人躬身一礼说道,“多谢各位掌门。弟子首先要问的是,修元大典参赛弟子年龄界限是多少?”
众人皆感奇怪,这不是明知顾问。
风厉行一向喜爱容弈,却没想到他今日如此乱来,但仍忍住脾气说道,“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弟子。”
容弈接着问道,“可有辈分礼数之分?”
只听风厉行说道,“不限辈分礼数之分。”
“好。”容弈走到法慧面前,抬首说道,“请法慧师伯准许法静师叔参加大典。”
众人一片哗然,风厉行厉声说道,“弈儿,不可胡闹。”
容弈摇头,“弟子没有胡闹。法静师叔符合参赛条件,而且他的道行都被众人认可,为何不让他参赛?如果他不参赛,我们九人中任何一人获胜,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光彩。”
一番话掷地有声,也在情在理,各派掌门只得互相对视,神色间颇是为难。
此时法静却说道,“家师吩咐,弟子不敢违背,请各位掌门谅解。”
兰远之这时也走出队列,抱拳说道,“如果法静师叔不参赛,弟子今日也将退出比赛。因为不管这次何人获胜,将来都会有人质疑我们的能力,到时就算胜了也算不上天下第一。”
“不错。”队列中的钟云、欧阳玄德也站了出来,纷纷表示赞同。
一下子整个赛场风云突起,众人都未曾料到会发生这样意想不到的事情,均把目光投向了法慧。法慧为难地回头望了一眼法静,他原本就希望法静参赛,胜面也会高出许多。可是师父有言在先,若是违背那又如何是好。
这时法安凑到法慧耳边,说道,“师兄,法静的道行你我都知,让他参赛有何不可?如今这境况,只怕师父在此也难以推托。就让师弟参赛吧,到时只要据实禀告师父,师父定会谅解的。总不能让这届大典,如此这般夭折了吧。”
法慧叹了口气,“也罢。”
转头向法静说道,“你就去吧。”
法静微微一楞,“这个。。。。。。”
法慧点头说道,“你不必忧虑,我会向师父说明此事。”
法静躬身一礼,说道,“是。”
“既然如此最好,”风厉行立刻笑着吩咐道,“快些立起木桩,莫要误了大典吉时。”
一声令下,不出片刻功夫,木桩便已竖立妥当。
风厉行行至台前,朗声说道,“大典决赛正式开始。”
话音一落,九名弟子立即飞身落至木桩之上。法慧回转身冲法静微微点头,法静无奈地笑了笑,抬头扫视了一眼四周热切的目光,似乎人人都期待着他。收回目光的刹那,正对上司徒璇的目光,暖暖地注给了他一丝力量。
他优雅地走了出去,站到台边,然后众人只见金光一闪,还未瞧个明白,法静已稳稳地站在了剩下的那根木桩之上。
风厉行忍不住喝彩,“好俊的身法。”
那十根木桩直直地矗立在中央,十名弟子身姿挺拔地站在上面,女子各个娇俏美丽,英姿勃勃,男子各个俊逸潇洒,威风凛凛,那场景令人赏心悦目,大感快意。
钟鼓发出一声轰响,在耳边回荡,荡气回肠。
十名弟子除了法静,纷纷祭起法力,顿时全场真气鼓荡。惟独法静一人仍自站在木桩上,毫无动静。众人均感奇怪之时,突然金芒大放,犹如烈日当空。
温凯不禁失声道,“这是。。。。。。”
云叶接口道,“天机禅至高境界。”
刹时众人皆露出惊异之色,对法静深藏不露的道法深感震惊。
风厉行赞赏地点头,说道,“好小子,竟已练至如此境界,实乃百年一遇的良才。”
法慧轻轻地一笑,早已料到法静出手必会技惊四座。
目光回到场中,只见法静天机禅一动,那气势和风采就已将整个战局都掌控在了手中。微风吹起他的袍子,说不尽的儒雅和光彩,仿佛那一刻只有他才是全场的中心。
叶子沅遥遥望着那男子的身影,那颗萌动的心微微颤抖,他对她温柔地微笑,仿佛道尽了千言万语。能这般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震惊四方,好似也是对她的一种奖赏。
相正、欧阳玄德和兰远之率先而动,只见不同色彩的光芒四处闪动。他们身形一动,所有人均被带动,纷纷使出看家本领,顿时让赛场沸腾了起来。
只有法静依然默立在木桩上,只是微笑,身形优雅极致。暴散开的金芒,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护在周身,仿佛有一种力量,将所有攻击向他的势头全部反弹了回去。
能站在那木桩之上,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说要时时堤防旁人的攻击,还要审时度势地乘势追击,而且这是一场群战,顾得了这一方,还要顾上另一边,脚下又是小小的木桩,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掉落下去。
战斗已是打得火热,几人仿佛像是商量好的一般,都有各自的目标和对象。他们见法静有金芒护体,不敢先和他相抗。只有容弈对法静是又敬又恨,敬得是他的为人,恨得是他吸引了叶子沅所有的目光。
想起刚才开场之时,叶子沅望着法静的眼神,好似这世上只有他法静一人的存在,想到此处,心中就忍不住火起。剑光一抖,兰色光芒直扑法静。法静满面笑容,从容不迫,只是轻扬了一下右手,金芒向外扩张了半寸,就轻而易举地将容弈的剑气弹往了他处。
容弈却不气馁,足下一蹬,竟飞离木桩径直冲向法静,天雷三剑第一式澎湃汹涌地击了过去。
坐在主位台上的连峰怪异地说道,“今日弈儿怎么如此毛躁,全然不顾章法?”
风厉行听后,微微皱了皱眉。
温凯却在一旁笑道,“年轻孩子难免意气用事,怕是争名夺利在次,儿女情长才是重。”
卫子甲在旁也附和道,“那是,谁叫云叶师妹的座下弟子,各个如此了得,如此貌美呢。”
云叶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理会卫子甲的冷嘲热讽。
场上已是斗得天昏地暗,慈阳谷的田羽已经率先落下了木桩,退出了比赛。而刚才向法静攻击而去的容弈,非但没能得手,反而差点被法静的观音指击下桩子,幸好他反应灵敏,凌空飞纵又跃回了原来的木桩。
那一方叶子沅也正和震远派的钟云斗得火热,钟云招招狠辣,千方百计要把叶子沅击落下去。原来,钟云仰慕容弈已久,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容弈不止当面拒绝了她,甚至还直言相告他所思慕的女子除了天香雅轩的叶子沅再不会有他人。
如此你来我往,各个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本谱。倒应了温凯的那句话,儿女情长为重。
法静和容弈来回将近几百招,容弈却未占得任何便宜,而法静却依旧从容不迫站在那处,清风道骨,气宇轩昂。法静不作任何攻击姿态,只是一昧抵挡来袭。而他也时时查看宋青仁等人的状况,眼见他们来去有度,心中也不免高兴。
转眼间瞥见钟云所有攻势均对准了叶子沅,不禁眉头微皱,但他强忍住怒气,怕一不小心,天魔阙不自觉地使出,到时造成不必要的误伤。
法静嘴唇掀起笑容,左手向钟云挥去,一朵金芒如同绽开的花朵,撞向了钟云脚下的木桩。钟云果然未及准备,木桩剧烈地震动,口中惊呼了一声,重心未稳地便落了下去。
落下的刹那间,她看清飞旋而去的是那串神奇的佛珠,闪烁着眩人的光彩。
叶子沅没有了钟云的逼迫,顿时轻松了不少,回头给了法静一个温柔的笑容,感谢他的出手相助。
两人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却叫容弈更加地怒火中烧。他长啸一声,剑尖蓝光大现,正是天雷三剑的第二式,直扑法静面门。
法静无奈地摇头,足尖在木桩上轻轻地一点,整个人如同翱翔的大鹏轻巧地越过了容弈的头顶,落在了原属于容弈的那根木桩上。
容弈一招落空,却仍是稳住身子,跃上了法静的木桩。他原想落定下来后,再向法静攻过去。却不料刚踏上脚下木桩,只觉身子一沉,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凭仗一般,摔落了下去。
他踩踏的那根木桩,早已经碎成了无数的木片,像飘絮般洒落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