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伊藤明川与他的绝招──神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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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荧赴京亲自寻人,而在许多角落里,不动声色地寻人者还包括了已经解散的青鸟派以及遥远的东瀛剑灵派。
东瀛有三大剑灵派,分别为细贺、佐卫、以及东瀛。
这三支主修神剑学的道门中人,以剑中之灵为主要服务对象,来访者经常是拥有神剑的高手,为走火入魔的剑客提供良方。
剑灵派结合了剑道与东洋道法,敬奉天地正气,有史以来,达到最高级别者是一名来自中原道门的异乡人──伊藤明川。
这名外地人横空出世,下船那一日,他在岸边迷了路,又无人识得,在陌生环境下跌跌撞撞了数日,最后昏倒路旁,醒来一睁眼,干瘪瘦弱的他已躺在东瀛剑灵派神秘的门墙之内。
床榻左右都是神智错乱被绳索铁链五花大绑的剑客,发出被剑灵魔扰的魔音,“我是天下第一剑神,我要杀遍整个东瀛!哈哈哈,纳命来,哈哈哈!”还有一人心神已飞到了地狱彼端,“我是来自火燎地狱的剑神,不要阻止我,你们谁来阻止我就拿谁开刀,没看见这里火山燎原吗,哈哈哈,快来膜拜我,我是火燎地狱的剑神!”或有疯狂自大,如此这般,“听见我的愤怒之声了吗?整个宇宙都欠我一个道歉,你们通通欠我一个道歉!跪下,全部跪下!”
这群恐怖的病友正常时候都是剑术高手,异乡人起初震惊于这骇人的场面,随后不久,开始与那看不见的剑灵交流,自行运起独门功夫──神遇。
寄身东瀛期间,前前后后共历经了各种不同高等剑灵考验,人人所赞叹的那一次,是那不管是谁拥有都会变成嗜杀者,一口令人深陷丧心病狂的星云剑。
星云剑灵在东瀛武林恶名昭彰,能远离多远就远离多远,凡人无法控制,但它遇上了异乡人,逐渐释放咒怨,最终导回正轨,当这口星云剑交付到它的主人渡边龙也手上时,蓄满力量的龙也流下激动热泪,对异乡人行五体投地大礼,并亲口封之为“剑灵宗师”。
神遇──此功了得,室中八名被囚禁的剑客逐渐恢复神采奕奕,东瀛剑灵派大感意外,全都惊掉了下巴。
这份机缘不仅为异乡人开启了新的契机,也为当时退居第三位、营生日渐不易的东瀛剑灵派带来了一股蓬勃向阳的力量。
一名通晓七国语言的翻译,年纪约莫三十,一看就是个标准书生,名唤小林正绪,其口才之流利,翻译之精准,自然不在话下,因言语不通设下的屏障,透过他微微启齿,皆能毫不费力顺利敲毁。
彼时,东瀛剑灵派舵主伊藤真司擅观面相,领着小林正绪,跪坐小室软垫,茶叶飘出上等香韵,他审着对面坐姿端正面容秀灵的异乡男子,眸清目正,这是一名心性高洁的汉子。
伊藤真司颔首,示意翻译,“请教先生贵姓,来自何方,欲往何处?”
异乡人答,“敝姓白,道名玄桐,人称白玄桐,中原道门青鸟派座下弟子,师门因故解散,此后游历多个宗门,此番来赴东瀛,欲学寻人之方。”
“寻人但问姓名,为何你学的是方法?”
“请问舵主,今有一灵,妙法高深,故意隐藏不现,如何寻之?”
异乡人获得东瀛剑灵派舵主伊藤真司赏识,允他翻阅所有秘法典籍,详细研究名人手札,或可从中学习一二。
如何追寻悬光君。
走遍中原大江南北,苦寻无果,人人都说,悬光君死了,但为何他的魂魄遍寻不着,莫非是不敢现身,担心被擒拿后强行将他一缕魂魄催灭,化为空无。
师兄,你究竟藏在哪里?
念及昔日青鸟派门人已四散各处各有各的前程与目标,白玄桐欲与悬光君联系却联系不上,他几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大江南北,无论寒暑,暗查之心不曾停歇,几度抱头痛哭,想不出悬光君藏身之处。
为寻觅悬光君,白玄桐不惜自中土东渡,远赴东瀛求法,伊藤真司最后成为他的岳父,白玄桐入赘东瀛剑灵派,改与岳父同姓,取了东瀛名字,栖息于此,其心之所向,仅那究竟一念。
获得宗师级称号的伊藤明川,其出身与来历在东瀛江湖界一直是个谜,其最著名的证道典籍“神遇”,被东瀛剑灵派敬奉为圣典,世上只有两册,一册由他自己留着,一册则被总舵抄录,收藏在舵主的书房。
入赘剑灵派,后来晋升为舵主,撑起家业,带领众人修心养息,颇有高士风范,却在剑灵派住了数十年后某个寂静的夜里,乘着朦胧月色,翩然离去,令众人很是诧异。
伊藤明川临走前特别留下一封秘函,写下某人的姓名。
他来无影,去无踪,就像一阵无法捕捉的风。
众人不解,为何伊藤明川在那一宿决心舍弃当家舵主的职位、亲人、手下,毅然决然孤身返回中原。
有一说,伊藤明川求学而来,学成归国,本就在他的规画之中,离去只是早晚。
***
东瀛。
伊藤左太郎,东瀛剑灵派现任舵主。
他翻阅了弟弟左次郎的手札日记,字里行间记载了中原一行的收获。他真的找到了大怒神!
时间、地点、与过程交代清楚,大怒神灵悬光君藏身殡铁锏,持有者名唤沈荧。
这日,伊藤左太郎忙完了琐事,叮嘱手下一切听二当家的指挥,彷佛安排后事一般将所有重要事务处理妥当,便带着二十名高手,登上大船,顺着风出海去了。
岸边的送行者排成一列,纷纷交谈,“舵主出海找人?他在中原会有甚么重要的朋友?”二当家腰杆子一挺,站出来说话,“这是舵主的一次考验,也是伊藤家必须完成的圆满。”门下进一步再问,“舵主都跟二当家您说了?”二当家笑了笑,“是的。”
***
中原一行,对于伊藤左太郎来说,是一项艰苦的旅程。
荒芜的山郊,行人稀少,一间无篱笆的草屋内别无长物,风从隙缝灌入,呼呼吹着。
他的到来,此生已无挂念全然放下的伊藤明川很是诧异。
伊藤明川即是白玄桐,白玄桐即是伊藤明川,他冷淡地劝退,“你没看到我天天替这些牧童放牛,日子逍遥自在,我不管你遇到甚么难事,总之,我已不插手江湖,你回去吧。”
伊藤左太郎千里迢迢走这一趟,怎甘心打退堂鼓。
“在我回去之前,孙儿有样东西请爷爷过目。”
“不看。”
“孙儿有悬光君的下落,详情皆完整记录下来。”
悬光君?!
白玄桐内心惊起一丝波澜。
草屋之外,有牧童三三两两,守默持念,专心握着小细棍在地上练习写着沙字,似是好学上进的学童,一旁,几头黑牛黄牛则由一只聪明警觉的黑犬看守着,都乖乖低头啃草。
接过手,仔细翻阅手札日记。
那双捧书的手开始抖动,肩头也动得厉害,白玄桐的喉咙发出不像自己的声音。
“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不好,当初,我们就不应该将你遗弃,师兄,……。”
门内顿起一阵低鸣,咽声如噫,悔意难平,此时的风甚不听话,灌进了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