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你终于想起还有个主子要照护了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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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喜欢他的。
    从她亲手赠上绣着同心结的香囊可以透露出,她很是喜欢他。
    她是期许他的,从她自众宝中亲自挑选的麒麟珠可以端详出,她期许着一个人。
    她与他极为相契,从猎场救下受伤的鹿执意亲手照料可以述说出,她与他才是真正的惜鹿人。
    她是寄心于他的,从她每回相会不再相赠只留下一曲琴声可以测量出,她对他依然……款款情深。
    大街巧遇,不如不遇。
    皇家狩猎再逢,不如不逢。
    蝉吟少君有个罕为人知的秘密,他感情丰富,却违背礼教爱上从皇宫扮装出游的小嫔妃,此妃名唤解洁,身居皇宫内院。
    为了一名不该爱上的人苦恼,搔头愁思,经常思忖着,如若这一生想得到一份炽烈如火的爱,就必须抛却伦常禁锢,放自己飞,埋藏不住时便招来剑君衣一吐苦闷,“我恨,我恨,我跟你说一个秘密,我的洁儿她根本就是个想攀龙附凤往上爬的人,将她的挚爱丢弃在此,任其自生自灭,我再跟你说一个秘密,……。”
    恶口诋毁一切,只为欺骗自己那是个不值得怜爱的女子,不得再继续爱下去,然而,这样做是否有用?
    大家都说蝉吟少君突然转性,点燃心性之火的那根竹炭一夕之间熄灭,从此在外藏了好几名大姑娘,没有人知道他私底下竟是如此风流,堪称为凤雏联翼最风流的人物。
    旖妮的夜晚不短也不长,适足以让他遗忘过往的绮丽思想,蝉吟少君不快乐,非常不快乐,他企图以满山庄的禽兽以及身边相伴的名宠--那些风华绝代的女人,来解决他的心痛。
    内心空了,便拿相似之物来填满。
    不时将这些女子藏在射鹿山庄,在外头藏娇的关府第八公子蝉吟少君从未想过,藏女人藏到最后才惊觉这些女子他一个都不爱,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他的好友剑君衣将之解散之后还得不时替他收拾烂摊子。
    风流倜傥的蝉吟少君仓促成为名宠鉴赏的品味师,这更是连他自己做梦乃至于烧八辈子香也求不来的一场安排。
    回顾过往,她的洁儿将猎场上的鹿救下后询问在场狩猎壮士有谁可以提供居所托付照料,为了佳人一笑,蝉吟少君不惜重金买下射鹿山庄。
    ***
    蝉吟少君住在射鹿山庄赏美人图,群鹿牲牲,渐渐摆脱情关桎梏,日子偶得风流快活。
    剑君衣风尘仆仆自外返回,倚看红庭浮萍与锦鲤,竖起耳朵听这主子吐露满腹苦水。这护卫出门数日经久未归,蝉吟少君手中把玩着两颗白底青阳翡翠麒麟珠,不断发出喀喀的声响。
    颜如玉,神采如玉,腰间随身挂着一个罗缨香囊散出阵阵幽香,此香非常名贵,香囊上绣着小小的同心结样式,透露出其为情人馈赠之物,他的眼珠子正专注研究一幅图画,嘴里碎碎挖苦着:“你终于想起还有个主子要照护了?”
    好不容易欣赏完了,抬眼剎那,见对方身上染血,蝉吟少君五官一拧,眉毛眼睛鼻子绉在一块儿,又是怎么一回事了,手中麒麟珠停止转动,摆摆手:“江湖上的事与咱们无关,你身为我的护卫,我命你不可再如此。”
    秋枫转红,满园秋色,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剑君衣平生首度体会,初次见到蝉吟少君时便感熟悉,宛如是好几世的患难兄弟,他浅浅一笑,他的笑不再如剑,他的心不再是剑,坦露出一片肝胆:“少君,剑君衣顾不了你了。”
    蝉吟少君冷斥道:“你要走?我可没准你离开我关府。”
    剑君衣还是笑着:“顾不了你,因为你会任由我做我。”
    蝉吟少君是个内心孤寂的人,不可以再少一个朋友,提醒着:“关府是个有情有义的地方,我关蝉吟养一堆废人从来不转让、不驱逐,多养你一个废人也无不可,我可以甩脱这无情的天地,但就算你一天到晚往外跑,不务正业,我也不会赶你走。”
    ***
    蝉吟少君乃是京都关家第八子关蝉吟,撰书自称蝉吟少君,绘画留名蝉吟少君,不小心闯荡江湖时自然也报上这个名号。
    本性爱好和平,非到不得已,断难让他拔剑相向,在凤雏联翼当中显得相当文静。
    但凡文静的人配上一副敏捷的脑子,就是个冷眼旁观一切的人。
    京都有两大少年武林高手,三公子以及剑君衣,不知幸或不幸,这两大高手他恰好都认识。
    他身旁就伴着这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人,茶楼里人声鼎沸,他坐在包厢里隔着门帘听曲。
    蝉吟少君颇有微词:“让你早早跟来你偏不,凤雏联翼已经散会了你才来。”
    剑君衣低眉不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想见的人我已替你安排,你却爽约不来,幸好,对方根本不知道你想见他,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在意一个人。”
    眼下,剑君衣一身黑衣滚白边,置于身侧的星纹紫纱帽洁净如新不染一点风尘,他正专注望着一出行骗上演。
    街道上,一名江湖郎中以厉害的唬人功夫吹捧这吹捧那,将一名南域来的旅人骗得团团转,剑君衣实在看不下去,仗义之心升起准备出手干涉时,蝉吟少君拦腰阻止。
    蝉吟少君说:“你最近跟我走得很近,有人盯上我,但我认为是你被盯上,喝完这杯酒之后我从正门走买账去,至于你呢,剑君衣,就有劳你蹬上屋顶,再来个从天而降踹飞那骗子也不迟。”
    “原来你早看穿我的心思。”
    剑君衣浅浅笑着,拾起帽子,迅速戴妥,望向蝉吟少君私人刚纳入的护卫一眼后,说:“少君,的确有人盯上,但不管那人动机为何且让我来收拾,你买账去,我从屋顶离开,不会让你淌这浑水。”
    蝉吟少君起身下楼,剑君衣自认担起护卫之责,从高窗远眺蝉吟少君远走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孤身静立原地似与某个人僵持对峙一般,良久,朝空虚处发语:“出来吧,我知道你躲了很久。”
    四周空寂,并无人响。
    剑君衣从窗口一跃而下,出手阻止大街上的骗子继续行骗。
    茶楼内依旧热闹,彷佛无事一般进行着原来的事,此时,一名神采奕奕的捕爷从内兀自走出,站在大街上抱胸环顾方才发生的一切,这位捕爷不是别人,正是安流朱奕。
    他的腰上插着一口流苏坠玉的宝剑以及一口镶金包银的铁锏。
    这是一名出身高贵的京都贵公子,能文能武,偏偏跑来搭上衙门捕爷一角,特义,彰显出他的兴趣即是缉拿非法之士。
    他就站在剑君衣背后很近很近的距离,而剑君衣就站在他身前很远很远的距离。
    安流朱奕猛一开口:“你在追谁?”
    剑君衣陡然转过身,再度遇上,说:“你又在追谁?南州令?少君?还是我?”
    安流朱奕说:“你追着南州令,而我追着禄马台,至于蝉吟少君,是他自己不小心闯了进来。”
    禄马台?
    剑君衣眉头深锁:“你可知晓,我其实很讨厌听到那三个字。”
    安流朱奕却在笑:“我朝思暮想,就最爱那三个字。”将大街上上下下环顾一遍,说:“你要追的人已经跑了,是否需要我的神鹰飞马协助?”
    “别再跟来!”剑君衣并不领情,冷冷地,冷冷地,独自一人朝大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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