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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春天来得是很晚的，而且过去得很快，只是一忽的时间。祁扬带着老婆回来了，白岩亲自接去省城的机场接的机。
    女生长相一般，身材也一般，倒是浑身上下透着柔和，眼神语气都很温柔。祁扬给两人介绍了，然后看着白岩，“我爸怎么样？”
    白岩接过祁扬手里的行李，“谁也劝不了他，不然我也不能让你回来。小辛，你没事儿吧？身体能吃得消吗？”
    小辛就道，“我没事儿，过了十三周了，也检查了，一切都正常。”
    三人就往停车场走，白岩提着两人所有的行李，祁扬陪着只背了一个小包包的小辛。
    当着小辛两人不好说什么，一直到了白岩事先就给祁扬定好的全县城里最好酒店的套房。小辛洗澡，外间儿里白岩和祁扬说话。
    “你回来几天了？”祁扬问白岩。
    “一个月了，中间又返回去一趟，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不回去了？”
    白岩就点头，“不回去了。你爸离不开人了，你温哥才那么点儿年纪，虽然现在好，将来不见得能守你爸一辈子，还是我回来的好，他的脾气禀性我最知道。”说着低垂着眼睛轻叹了声，“你爸从内心里还是希望我能陪着他的，这个我知道。”
    祁扬拿出烟来鼓捣着，却不点——因为老婆怀着孕，不想吸二手烟，所以他就暂时把烟记了，“你这回回来，我爸什么态度？”
    “还那样，不见我，勉强见了两回也不理我，还故意冷落我，看都不看我。也无所谓，他这样我一点儿都不意外，慢慢他能接受我的。我托人在这里看房子呢，我得准备打一段持久战了。”
    “我爸这个性子也真是够够的了，这都多少年了，还这样，大伙都跟着遭罪。那你以后工作什么的怎么打算的？”
    白岩就笑笑，“这若是为了生计我不用再工作了，我手里的钱可以让我过得很好了。若是为了有点儿事做，我可以炒炒股，或是做做实体投资什么的，没问题的。”
    祁扬虽然年纪不大，但他聪明知事故，哪能听不出白岩为自己的父亲做出的是多么大的牺牲，由不得叹道，“若不是看着你的面子，这回我未必肯回来的。”
    白岩就道，“你连结婚都没告诉你爸，我就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听教训，但他好歹是你爸，把你养大成人，他并没有不尽做父亲的责任。在他的这个事情上你恨他，不愿意接受他，这个我能理解；我也不强求你别的什么，哄哄他开心，让他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觉得在心里有个盼头就行。明天你领媳妇去看他，他会非常高兴的。”
    听白岩这样的话祁扬心里也就又起了感慨，看着白岩，“我爸他到底哪儿值得你这样？”
    白岩没有立刻回答，微微低着头，眼睛凝固在干净的瓷砖地上，“小扬子，跟你爸，我从来没想过值不值得，都只是心甘情愿……甚至连心甘情愿都不是，就只是一种出于融在身体里的本能……”说着笑了笑，摇摇头，“我说不清，反正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我自己怎样并不重要。”
    祁扬垂着眼睛，“我无法理解你说的，但我相信你说的。”
    白岩就笑了笑，眼睛动了动，“小辛知道我和你爸的关系吗？”
    “我没告诉她，但她好像往这方面想过，却没问过我。”
    “她自己猜着算她的，你不用主动跟她说，你爸他不会想儿媳妇知道他这种事的。”
    “我知道。”
    白岩就站了起来，“明天别让你爸太激动，说到什么的时候你一定注意态度，哄他开心是第一位的，别的什么都不用你，好吗？”
    祁扬也站了起来，看着眼前成熟稳重，俊郎帅气的男人，“我回来也只有这一个目的，不会忘。”
    “那我走了，照顾好小辛，千万别有闪失。”
    “我知道，放心。”
    送走白岩，祁扬就在走廊的一处窗口那儿站着抽了支烟，默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