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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很快就来了，白岩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看书做题，祁艾军的猪场那边因为元旦春节供货量大所以也份外忙碌，两人也没多少时间约会。
    没放假几天白羽生忽然回来了，自行车后架上放了两个大袋子。原本白羽生要和现在的老婆离婚了，没地去，只能搬回来。白羽生失业了，找了几份工作，又听不惯上句儿，屡次甩手不干了；自己做买卖一没本钱二又不会，所以脾气越来越差。他老婆忍无可忍，提出离婚，结果激怒了白羽生，翻老婆的旧帐，骂了一大堆污辱人格的话来，还动了手，把女人打得鼻青脸肿。结果女人的娘家人不干了，先打了白一顿，然后逼他净身出户。那时的婚姻法和现在不一样，夫妻只要同共生活七年所有财产就是共同财产了，他们的财产只有一幢楼房和一套白岩自己住的这个平房，还有一个女孩子，思来想去，白羽生就决定自己出来搬回平房来，把楼房和女孩子都留给现在的老婆——这也算是眼下最可行的一个方案了。
    接下来叶姥就辞职了，换句话说是让白羽生用冷脸撵走的。祁艾军知道了情况以后特意找白岩谈了心，怕他心里受到冲击。不想白岩很看得开，说自己什么事儿也没有，他搬回来了，不过是他干他的事，我做我的事。其实像白羽生这样满身负能量的人跟他在一起生活是很有负担的事，但有什么办法呢？白岩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很多的副面情绪显现出来，淡淡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看来年前白羽生是不打算找工作了，就在家呆着，不停地抽着烟，眉头死死皱着。白岩就还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算题，一坐就是半天不动。此时白岩心里起了一个念头：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家，再不要生活在这个父亲的眼皮低下。白羽生连饭都不做，只有白岩做饭了给他带出份儿来他才吃；白羽生的衣服也是白岩洗，连同简单的家务。
    祁艾军那边有劲使不上，只能趁每天白岩出来买菜的功夫把所有的东西都备好，然后一齐给白岩拿回家去。见这些事情都要由白岩来做祁艾军的心情就很不好，倒是白岩说没什么，每天看书，总得有个出来透口气儿的时间，这样正好，透了气儿又见了面。白岩越是这样懂事祁的心里就越发堵，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这么着了。
    这天白岩又骑着自行车往猪场来，冬日天短，刚刚三点刚过太阳就落了，白岩骑得很快，只为了和祁艾军能够多呆一会儿。
    叶姥儿也在，上午刚出去买了一大堆的新鲜菜蔬，这会儿正和祁艾军亲自验看准备出来的猪肉以及相应的各色猪零件。
    “冷不冷？”祁艾军搓着白岩冻得冰凉的手。
    “不冷。就是雪太大，不好骑。”
    “快过来坐吧，这炉子一直烧着，一会儿就能缓过来。”说着拉白岩在烧得通红的炉边坐好，“一会儿在这儿吃晚饭，吃火锅，刚买的五斤羊肉。”
    “好。”白岩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
    叶姥出去了，两人这才在一起抱了一会，亲热了一下下。
    “你爸在家跟你发不发脾气？”
    “没有，就是皱眉头抽烟，不说话。”
    这里祁艾军就歪着头想了想，“也不知道你爸是咋打算的，这才四十刚出头，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呀。他要是想自己干点儿啥，我能借他点儿钱当底垫，可我也不敢跟他提呀。”
    白岩摇头，“你还是甭提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吧。这若是让他猫着咱们什么，他一定会把咱们俩全砍了。”
    祁就紧了紧身上的破大棉袄，“这回你知道厉害了吧。都一样，敢因为这个砍人的可不止你爸。”祁说的都是有所指的，只是他从来不跟白岩说这些而已。
    白岩就低着头，“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不了我再等一年半，考上大学，他还能把我怎么着？毕业了我就回来，自己也能赚钱养活我自己了，咱们俩好咱们俩的，到时管他要怎么样，真要砍咱们，我想他也打不过咱们了吧。”
    “嗯，你想得倒挺周全的。不过你也别怨你爸，这若是我，我也接受不了。行了，你都想好了就行，别跟你爸犟嘴，什么事儿都先由着他，机灵点儿，别吃现亏。”
    正说着叶姥就进来了，同学几个工人，把小桌子，炭火锅，以及所有下火锅的食材都一并搬来了。两人住了嘴，白岩也欢喜起来。